回了灵风阁,青花和赤霞早早的在门口接应。
脖子上还有秦暮掐出的指痕,这家伙确实气坏了,要是没有一丝理智压着,怕是真要捏死自己了。
青花心疼白冰儿,立刻拿了膏药在白冰儿的脖子上涂了起来。
大概听了今日的事,赤霞笑道:“公主,你一次次的算计这楚王,我要是他,肯定派一批杀手来把你分尸泄愤。”
“呵,你以为他不想我死吗?他只是没本事弄死我罢了。”白冰儿也笑:“第一次见面的那粒花生,他就是想让我死的。还有,当晚我们进城以后,我为何要和你换上男装?”
赤霞的笑容凝在嘴角,正色道:“公主是说,那楚王见过了我们的样子,会画画像,让杀手来劫杀我们?”
“还有那黄酒,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这个人实在太可恨了!”青花生气的说着,手下便重了,白冰儿嘶了一声,说道:“轻点轻点,你家公主的皮子可是嫩着呢。”
青花吐了吐舌头,又轻柔的擦拭起药膏。
尽管秦暮想将事情压下来,但使臣团里并不都是秦暮的人,也有许多其他皇子的眼线和武帝的人。使臣们研究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是决定将此事禀告武帝,事情是瞒不住的,只看圣上那里要怎么处置这件事吧。
青云殿内,秦暮气的摔了桌上的茶具,他恨恨的道:“给我派人,进宫杀了这个白十一!”
风调额上的汗都快流下来了,低声道:“王爷,这大齐皇宫戒备森严,她身边那个丫鬟又武功高强,如若不是她故意露出空子,我们没有胜算的。”
秦暮的指节捏得发白,咬牙切齿道:“所以,他是故意露出破绽让本王往里跳!”
怒极之后,秦暮反而镇定下来,他不得不承认白冰儿是她目前所遇到的最狡猾的对手,她总能提前一步看出他的计划,她就没有破绽吗?
秦暮闭着眼,他的手指敲桌子,一幕幕的回忆着和白冰儿相遇之后的每一个细节。
过了半晌,秦暮张开眼睛,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深深的恶意,道:“杀不了她,我还不能折磨她一下吗?哼,白十一,这次可是你自己把你的弱点告诉我的。”
次日,白冰儿不过去凤藻宫看望了还在昏迷的母后,一个时辰后她回来便看见自己的灵风阁变了模样。
此时的灵风阁里摆满了鲜花,花香四溢,屋里还点着熏香。
白冰儿捂着鼻子,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蓝月道:“回公主,这是楚王殿下送来的,说是他昨夜喝多了酒,唐突了公主,特来赔礼。”
尽管捂着鼻子,白冰儿还是忍不住:“阿嚏,阿嚏,阿嚏……”的打起了喷嚏。
赤霞连忙端起桌上的茶碗,一碗凉茶浇灭了桌上炉子里的熏香,然后又端起了茶壶将点起的香炉一个个的浇灭。
白冰儿怒道:“把这些花都丢出去!”
蓝月有些为难道:“公主,外面还下着雪呢!花搬出去会冻死的。”
“那就搬去公主所,送给各位公主!快点!”白冰儿着急的吼着,强忍着打喷嚏的欲望,捂着鼻子上了灵风阁的二楼。
白冰儿气的将软踏上的靠枕摔倒了地上,恨恨道:“这个王八蛋!他是故意的。”
赤霞有些担忧道:“公主,这楚王怎么会知道你的嗅觉比常人敏锐呢?”
“哼,破了太多次他的局,他猜到了呗。”白冰儿懊恼的吸了吸鼻子,又“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白冰儿并不会什么医术,只是感官比常人敏锐,尤其是嗅觉,可以轻易辨别复杂的气味,食物里或是衣服上若是涂了什么东西,她鼻子动一动就闻得出不妥,即便不知是什么东西,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躲着些便是,所以毒物是很难害到白冰儿的。
因如此灵敏的嗅觉,白冰儿经常被师傅戏称为狗鼻子,不管师傅在哪里藏了酒,都能被她找到偷喝精光,真是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恨不得让宁安配出些毒药,让白冰儿再也闻不到味道。
青云殿内,风调回道:“王爷,成了。”
“真的?”秦暮挑眉。
风调道:“是,那公主打了一天的喷嚏,脸都肿了。御医只说是对花粉过敏。”
“啊哈哈哈哈!白十一啊白十一,你不是无所不能,呵,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秦暮笑的放肆,似乎一下子扫了多日的阴霾,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雨顺有些茫然,不知道主子的心情突然变得这么好,于是小声道:“主子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啊?”
风调把雨顺拉到屋外,小声的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雨顺听完,一脸难以置信道:“啊?主子这报复也太小儿科了吧?怎么像小孩子过家家啊?”
风调一摊手:“是啊,相比之下,我也觉得派一批杀手过去更好一点。”
灵风阁内,白冰儿的手指轻点着桌面,她淡淡问道:“那名被抓到的宫女怎么样了?”
赤霞道:“审过了,只说自己的姐姐之前在宫里当差,因犯了错被皇上杖杀,所以怀恨在心,想刺杀报复,半点也没提楚王是主使。已经用了两天的刑了,依然嘴硬的狠。”
白冰儿笑颜如花:“呵,这宫女必然是从小养着的好奴才,既然这么不想当人,那就当一回母狗吧。”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白冰儿笑笑,嘱咐道:“赤霞,你叫慎刑司牵一条公狗过去,如果还不招,就牵一匹公马过去。”
“是。”赤霞面带疑惑,但也不疑有他,领了白冰儿的令就出去了。
青花疑惑道:“公主。就牵过去一条狗,一匹马?那刺客就能招供?是让狗咬她吗?”
咬吗?比这厉害吧,白冰儿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傻丫头,真正要击垮的不是一个人的肉体,而是她的意志。”
慎刑司内,全福望着赤霞派人牵来的一条狗和一匹马,满脸疑惑,问道:“公主可有交代什么话?”
“公主说,既然她不想做人,那就让她做母狗。”赤霞把白冰儿的话转述给全福,虽不明所以,但是公主的话,总没错的。
全福太监的脸颊抽搐,公狗?公马?这是十一公主想出来的?全福想着白冰儿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浑身突然一个战栗,从小宫里养出来金枝玉叶的公主,怎么会想出这么下作狠毒的刑罚?
见全福面色变幻莫测,赤霞便道:“全福公公可还有疑问?”
全福低头道:“没有了,谢谢赤霞姑娘指点,咱家一定会让这女人说实话的。”
说罢,全福又笑道:“奴才明白公主的意思了,眼下这要接着用刑,赤霞姑娘还是先行吧,以免污了您的眼。”
“嗯。”赤霞应着,眼神却有些不舍,她也想知道为何就凭一只狗,一匹马,就能让这个硬骨头的刺客招供?她是白冰儿的贴身护卫,从小习武,也是杀人无数,倒是不怕什么血腥的场面。
全福见赤霞未动,便对一旁的小徒弟说:“全吉,送赤霞姑娘出去,不可怠慢了。”
见全吉引着赤霞的身影消失在地牢的门口,全福转身看着那名女刺客,眼中带着一丝疯狂,他冷笑道:“把她的裘裤给我脱了!”
地牢里烛光闪动,狗吠声,马鸣声,夹杂着女人嘶哑的哭号和太监们狂放的大笑,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场景,让地牢深处的囚犯,光是听着这声音便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