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知道？！”
我们三个的声音加在一起确实把司机大哥吓了一跳。
丰丰瘪着嘴，有些委屈的说：“我也是听小月奶奶说那女人签鬼契我才想到的。”
“什么是鬼契啊？”我努力回想自己所有学过的东西，没有找到一个叫做鬼契的东西，也从没听一生和小生说过。
丰丰面色有些沉重，缓缓向我们解释有关鬼契和这女人的事情。
“我们捉鬼人原本有‘天地人和’四个堂子，我们说是捉鬼人，其实也有一个别名叫做‘阳阴差’，就是帮助阴差追捕人间的在冥路以外的游魂的一种职业，毕竟阴差大人们每天工作量巨大，所以基本都在冥路附近活动。”
这些我知道，“阳差捉鬼送冥路，赚的阴德来世花”，这是非常积德的一种职业！
“我们四个堂子，天堂的道行最高，和堂最低，都有明确的分工，可是在十年前，天堂里有一个道行很高的弟子居然自立一堂，自称‘神堂’，再后来干脆独立出捉鬼人一派，自称养鬼人而他能够自立的根本就是因为，他创出了鬼契，可以通过鬼契和鬼魂通识，在完成鬼魂的要求后抹去其意识，驱使其为鬼奴……”
“卧槽，这么变态！”小朱仰着头，应该是在想象一个人和一群鬼天天同吃同住是什么感觉，纵使是我们这些阴阳，也受不了吧……
“是不是像养小鬼一样？”炼炼张口说出了“小鬼”这个词，说实话我对这个词有一种天生的恐惧，从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有了，你想，一个婴儿，过生生被弄死，然后肉身魂魄都不得入轮回，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而炼炼是苗疆蛊术的传人，该不会他也会……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会做小鬼，我们正派的蛊术也从不做此等伤天害理之事！”炼炼从我的眼神里猜到了我的想法，立刻澄清了自己。
丰丰此时再度开口，继续说了下去：“和养小鬼不一样，倒是和出马有些像，不同的是，仙家是出马弟子的长辈，是被供奉的，就算再不济也是平辈而论，但这鬼一但签了鬼契，除非毁掉契约，不然这个鬼是否魂飞魄散，全在主契者的一念之间。而厉鬼是鬼魂中最强的，所以神堂的那些厉害角色，基本都养着厉鬼，很多还不止一个，据说养鬼人的堂主，养了上千条厉鬼，厉害的很。”
“奶奶的，他们不怕损阴德？”小朱义愤填膺的说到，也对，这种行为极其损阴德，说不定那些养了很多鬼的人阴德都成了负数，比如白天那女人。
此时的我联想到小生之前说的去河南，还有这次小生对着女人的种种行为，我突然想到了那两个孩子！
厉鬼之势，童子水逝，这是绝对的大凶之魂，难道那两个孩子的死也和这养鬼人有关？
我抽出一张纸，根据自己的回忆画出了那两个孩子当时背后的那道符咒，没等我画完，丰丰就惊叫了起来。
“这是养鬼人的‘催神去魂符’，用来迷惑人的心智，让人喊冤自杀，化为厉鬼的符咒！你怎么会这个！”
“我怎么会？因为在我家那边，有两个被淹死的没了魂魄的孩子，背后就有这么个符咒！”
“他们的手都伸到甘肃了？！”看丰丰这样的表现，很明显之前这些养鬼人的势力肯定没那么大，而现在北到哈尔滨，西到甘肃都已经有了被他们夺魂的迹象，甚至连小生到哈尔滨以后都在一直查这些事情，这个养鬼人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啊，细思极恐。
“咱们今天起也算是过命的兄弟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们，我是被堂子里派出来对抗黑龙江这边的养鬼人的捉鬼人之一。”丰丰环着胳膊，好像突然变得成熟了很多，他不止是一个少年，也是捉鬼人家族的成员啊。
“可我的实力只有那么点，所以以后还得几位兄弟多多关照了！”
“其实，我来哈尔滨也是有目的的。”小朱弱弱的举起了手，说：“事关东北仙家的高层，这次派出的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就是派到哈尔滨的。”
“不是，你说详细点。”我拍了小朱一巴掌，你说这小子，也不说清楚，我们知道你是为啥被派来的吗？
“长白山狐仙岭是三老太爷和太奶的仙府，而且东北仙家的主堂就在那里，住着很多大仙。五百年前，一只赤狐偷跑上山，被发现以后，几个狐仙决定将其驱逐，但这时候这只赤狐生下了一只银狐，然后就死了，在这银狐出生之际，天生异象，三老太爷大惊，知道这银狐不是等闲之辈，便将其留下，不过由于它是赤狐所生，所以也只能生活在最底层。”
“但这银狐可不是自甘平凡之辈，由于它喜欢喝茶，便给自己取名叫论茶，它花了四百年时间，居然就经过三次天劫，成了大仙，一越到了仙堂的上层，又过了一百年，也就到了去年，它居然成了一只八尾大成，九尾初生的狐仙，也就是说，距离成神，只有不到半步了……”
天啦噜，这是什么天赋，五百年就触碰到了神的境界，这可与一般人修炼的千年成大仙，地仙功德满，位列仙班日，也就是说，成了大仙（地仙）以后，也要进行很多年的修炼，再加上功德和机缘，就能脱胎成神，成神以后也要积攒功德，才有可能位列仙班，在天庭有神职。
慕了慕了，要是我有论茶的那天赋，那我做梦都能笑醒。
“可这问题就出在这时候，论茶要求胡三太爷废除有关毛色的规矩，并且亲自为它母亲披麻戴孝，那三老太爷是什么人呐，当了多少年的老大，哪能受得了这委屈，就和论茶打了起来，可三老太爷是八尾狐仙，在道行上落后于论茶，于是论茶把三老太爷和几个常仙的老大都打了一遍，当时我在铁刹山就听到消息，像黑妈妈，白玉堂等大仙都赶往长白山，那论茶纵使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就转身逃跑，跑出长白后一路向北，三老太爷他们没有追查到它的踪迹，过了些时日，也就放弃了。”
“这论茶牛逼啊，不畏强权，敢于斗争，是条汉子！”我竖起了大拇指，不顾小朱阴沉的脸，说。
“你懂个屁，毛色不同的狐仙修炼天赋是不同的，当然不能派出黑妈妈这些特例，所以这毛色划分是有着自己的道理的！”小朱这货揪着我的耳朵，说完这些才放开，然后继续说到：“可就在今年，我高考之前，黑龙江这边天降异象，五色天雷轰鸣，松花江水逆流，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也不至于没人注意到，除非……”
我一拍手，借着小朱的话说了下去，作为一个散修，对于这些再清楚不过了。
“除非这是神渡劫之前的天象，凡人无法察觉！”
“对头！”小朱也拍了拍手，一脸兴奋的说：“那这不就窜稀了嘛，论茶是八尾大成，九尾初生，也就是说只需要第九尾长成便就成仙，而它当初逃出长白就是往北走，也就是到了黑龙江这一代，三老太爷他们不由得想到，会不会是论茶，成了神……”
“哦……”我明白了，说白了就是胡三太爷怕了，就派诸多弟子来黑龙江各地查探，寻找论茶的下落，看看它到底成没成狐神。
“兄弟萌，你们可得帮我啊！”
“行……反正我们啥也差不到。”炼炼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
司机大哥刹住了车，回头一脸冷漠的说：“到地方了。”
我们一看，果然已经到了呼兰河口，便都下了车，与小月奶奶一起跑到河边，等待着黑白无常的到来。
我们一直等，足足等了七个小时，到了凌晨两点的时候，一阵阴风吹来，已经坐在河边昏昏欲睡的我们都瞬间清醒，站了起来。
我的手心全是汗。
在呼兰河的河中心，一道小小的漩涡悄然出现，然后慢慢的变大，一黑一白两道身形从其中浮出，缓缓的飘香我们。
我们几个都弓下身子，向这二位爷行礼，道：“见过二位无常大人！”
“免了！”
卧槽，这他妈不是太监的声音嘛！我差点笑了出来，但是在这二位面前，我还是忍住，然后慢慢抬起了头。
黑无常煤球般的脸压根看不出到底长啥样，而白无常则是面色煞白，长舌及腰，而且那舌头居然还是干瘪的。而他们头上的高帽子上也是和影视剧中一样，写着“一见发财”和“天下太平”。
“那崔、易两个小子怎么没来呢，你们是何人，给爷爷我报上名来！”
“回二位无常大人的话，小子袁小凡，二位师兄身体不适，就让我等代他们为无常大人送魂来了。”我可不敢晾着这二位爷，他们说啥是啥吧。
“小子朱小安，法号白袍……”
“小子邓小炼，法号教练……”
“小子王小丰，法号玉丰……”
“散修？”白无常眯着眼睛，一脸异笑的看着我，也是，这么一副鬼脸，看谁的样子都不正常。
“回无常大人的话，正式。”
“嗯。”白无常傲娇的点了点头，飘向小月奶奶，黑无常则是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看不出到底想干嘛。
“走吧，跟我去下边，解释解释……”白无常边说着把一根长长的锁链套在小月奶奶身上，然后把一件黑色的寿衣给她穿上，等衣服穿完以后，小月奶奶的眼神突然变得呆滞起来，仿佛失去了意识。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阴差拿鬼，真是长见识了。
“你们几个，孝敬爷爷我的东西呢？”白无常眼神一变，突然问我们。
卧槽，这也没人告诉我还得孝敬你们两个啊，要啥啊，冥币？
“哎呦，你们这些后生胆子不小，两个洋妞和天地银行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亿元，这么简单的供奉都没有？”白无常拉下了脸，周围的环境温度骤然降低，我们几个也察觉到情况不对劲，慢慢的往一起靠拢。
白无常晃起手中的贴脸，用它那公鸭嗓说。
“跟我去地府，做个阴差，来赎这不孝之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