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花香宫正殿。虞兮抱着幼猫在宫前侯着林青鸾。微风习习,柳枝依依。虽未闻蝉鸣,却处处鸟语花香,自得其乐。如此想来或许正因此得名。——花香宫
徐琴凝有些不撑,扶着院中一块顽石,筋疲力竭半坐着,她自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性子乖张,知书达理。是京城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自是经不住这般折腾。
喘着细气,薄汗轻衣透。耳前碎发也紧贴气息不均的泛红脸颊。徐徐微风吹的正好,心烦意乱随之而去。
“妹妹何意?琴凝糊涂了。”
虞兮来时听林娘说过,这花香宫与其它宫殿不同。每日进出的除了公主,便全是这宫中的婢女。
本就与林娘接触不在少数,若林娘点头,这只幼猫只要不冲撞公主,即使闯出什么祸端,那也是小事了。
毕竟当下林娘就是这花香宫的宫规。
虞兮笑意盈盈“林姑姑是这花香宫的掌事姑姑,这花香宫中大小事务都有林姑姑定夺。这幼猫寄养在林姑姑那最好不过。”
徐琴凝摇晃起了身,走到虞兮身边,神色担忧。“林姑姑与你我不过几面之缘,如此这般麻烦,无论事成与否,怕都是会让姑姑厌恶我们。此事还是算了吧。”
虞兮胸有成竹,浅笑勾唇“徐姐姐放宽心便是了。”
可这般等了许久也不见林青鸾,只得兴致怏怏回西侧殿。
林青鸾将萧妍送至容华殿,闲谈一番便离去了。再三考虑,掉了方向步履蹒跚。
有些事情她必须问清楚,尤其是有关萧钰。
悄然步入王后寝宫,“花香宫掌事姑姑林青鸾给王后娘娘请安。”四下无人,偶有微风,却也只觉得寒意袭身。
今日这宫殿过于凄凉了,林青鸾额头冒出些许虚汗,宫女早已奉命退下,王后娘娘因是一早就算好她今日一定回来此了。
又是这般。
这大秦的萧皇后善恶不明,心思缜密,如同那远山神岛蓬莱间的浮云,朦胧遥远,却又近在咫尺。变化多端,给人更多的还应该是一种莫名奇妙。
屋内女子微微抬眼,漫不经心“何事?”
何事?都能算到自己会来,岂会不知自己所谓何事?
“回王后娘娘,公主今日在墨香斋与姑娘们交谈甚欢。举止端庄,言谈大方,颇有娘娘当年风范”
朱红微扬,神色不明“妍儿有心了。坐下说吧”梨涡浅笑“多谢王后娘娘。”
“姑姑客气了,本宫还记得年少时给姑姑添了不少麻烦,好多年前的事了,如今时时回忆起,到底是上天不怜人悲欢,以后这般若无外人,姑姑且还是唤本宫瑶主吧”
瑶主是先皇赐名,寓意瑶池之主。那时平西王妃命不久矣,离去之际唯一的夙愿就是希望自己藏在思姌山上那株百年银杏树下。
可偏偏平西王未能治理好水患,又事发突然,一时无法抽身回京。
索性王妃前些日子在河畔救过一名女子,女子懂得感恩,当日就向平西王进言治水之策,一番深思熟虑,当夜吩咐自己亲信留下,按照吩咐执行,自己则打着水患已治的名头,连夜返京。而这女子便是萧瑶主
平西王妃生来随和,倒是许久没有这般任性一回了。
回京后,平西王上密奏与先帝,水患是一位姑娘的主意,先帝大悦,赐姓为萧,闺名瑶主。赐东宫太子做正妃。也就是当今的陛下。
所有人都觉得先帝赏赐未免太重了,可偏偏平西王此时风头正茂,谁也不敢多加言语。
面色惶恐“娘娘可使不得,即使无人,只要身在宫中,便都是要按规矩来的。莫说是娘娘,就是奴婢从小看着长大的公主,也断不敢如此造次。”
林青鸾心里清的像明镜一般,王后娘娘一开口就是平西王府当年的恩情,无非就是告诉她自己不会对萧钰做些什么。可她又怎么能保证,王后娘娘不是变着法堵自己的嘴。
“公主倒是越发懂事了,记得刚听闻伴读之事,还在待在平西王府不愿回宫。最后世子无奈送她去了西郊旧宅玩了几日这才同意回宫。”
泯了口茶,笑而不语,萧妍自幼是被她惯坏了的。
“如今公主大了,做事说话也有了分寸,可偏偏世子还是幼时那般莽撞,日后可如何成家。”
“姑姑多虑了,钰儿他是世子,这天下什么样的姑娘得不到?”
林青鸾神情顿了一下,是吗?上次陪萧妍参加诗会她还记得一群小姑娘聚在一起声称都没温书,其中一位嬉笑着说谁一会儿若是夺了头牌,谁以后就嫁给京城恶霸平西王世子萧钰!
其中几位登时赞同,后有几位碍于面子陆续同意,但那沈丰常的次幼女沈月却当时翻脸。
恼羞成怒开口怒骂都是才女怎可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来。离身时还不忘补一句这种有伤大雅的赌约她可没有参与。
当时林青鸾只感觉面目扭曲,若不是点名道姓,她还真不相信说的是她自家公子。
就那么差?
沈月为了诗会做足了准备,可不愿嫁给这么一个纨绔子弟,她未来的夫君,定是位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
想到这只好尴尬笑了笑“王后娘娘说的是,奴婢乱操心了。”
顿了顿,继而又说“娘娘料事如神,那年世子自集市回府,头脑昏沉,好些日子不见精神过。娘娘用了点家乡偏方,世子这才生龙活虎。可近些日子世子精神失意,奴婢此番是来讨药方的。”
林青鸾低头没看到萧瑶主的神色。一脸怒气惊讶之余茫然无措,偏方?家乡?那是她母星的新科技好吗?强扯着嘴角。假笑起来人也有了几分俏皮,倒让人看迷了眼。
“钰儿是本宫自幼看着长大的,听闻他状态不好,本宫也是费尽心思,许久才想起来这么一个偏方。姑姑要回头写与姑姑便是。”
那日世子醒后,王后娘娘魂不附体走向门外,目光暗淡,所有人都只顾萧钰一时涌进屋内,却只有那苏宛在门边徘徊,迟疑不决,见有人走出,躲在院中假石后面。
只听得一声冷笑,紧接着一句“虞二姑娘”,她不知来者是何人,后来与林青鸾闲谈时得知女子乃是当今王后,一阵胆寒,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告于林青鸾。
本还犹豫是谁家的虞二姑娘,结果没过多久,王后娘娘就派她去虞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