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满儿虚弱地靠坐在宽椅上,膝上盖着厚厚的毯子,脸色苍白,神态憔悴。
见了时铃走进来,她的眼里流露出一股厌恨。
所有的人都端坐着,只有时铃站在大殿中央,背影孤清。
钰满儿眼睛红肿,是哭过了,虚弱却不饶人的口气,“太后,虽说现在夜半三更,但是这天大的委屈儿臣是怎么也忍不下,今夜说什么我也要一个交代。”
时铃眼神扫过她的小腹,那儿盖着毯子,却还是看得出很平坦。
各人都盯着时铃,大殿的门紧紧闭着,殿内只留着太后宫里随侍的几个宫人,其余人一律不得进入。
是要密审。
时铃发现紧盯着她的太后仿佛一夜间苍老了许多,以往看向她的目光里尚且有一缕关怀,但是今夜,太后看向她的目光却什么也没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时铃心头没由来一酸,于她而言,太后不单单只是掌管后宫的太后,是太后给了她荣华富贵衣食无忧的生活,是太后在三年前桑显要她偿命的时候执意保她一命,是太后恩准她出宫平静嫁人平定生活……虽然最后顾融死了……虽然一切都像脱离了她心中的轨道一切都只给她带来痛苦,可是时铃对太后,是念着恩情的。
太后说的话,她莫敢不从。
太后要她进宫她便进宫,太后要她嫁人她便嫁人。
可是,现在太后要她做什么?
大殿内很安静,钰满儿只说了那一句以后便也住了口,只是脸色很难看,偶尔还会传来她低低的啜泣声。
胎儿不保,这对太子妃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伤心欲绝也是情理之中。
皇后终于沉声开口,“时铃,你告诉本宫,两日前你是否将一只梅花钉珍珠耳坠交到太子妃手里?”
“是。”
“那枚耳坠子,是否原属太子妃?”
“是。”
皇后的问话十分有技巧,避重就轻,只等时铃全只应了“是”到最后方才端出事情原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