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这样......这样怕是不太好?若叫侯爷知道了,恐会不高兴啊!”
身旁的平安战战兢兢地小声问道。
叶燧之撇过头,定定地凝着平安,眼眸依旧情绪不明。看他讪自闭了嘴,才满意地扬起嘴角离开。
陈家的小厮有拿着锅铲的,木棒的,白菜的,七七八八凑到了外庭,拦着来的人。
叶燧之突有些不屑,不由得暗自感叹自己长兴侯府的家丁真是训练有素。
他将竹简书卷起,微微嫌弃地扒拉开陈家的小厮们,却看见陈家三爷陈元良单手扛着着一个晕死的小厮和一众老太医们立在门外。
陈元良是皇帝钦点在跟前儿的人,便是国公爷见了也是要行礼问安的。
叶燧之心里一惊,朝陈元良弯腰拱拱手,温声不解道,
“陈太医?您怎么回本家了?今日不在宫里值当吗?”
陈元良既不回礼,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睁着猩红地双眼
他口气生硬,容不得半点儿回旋余地,厉声质问。
“好啊!我倒是不知,陈家什么时候竟由一个外人做主了?!我堂堂陈三爷居然连自家门都进不去?!”
这话一出口,拦路小厮们陡然懵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傻了眼。
陈三爷十八岁就分了府别住,这么多年过去了,又不常回本家走动,他们也不是府里老人,怎么会认得?
“我告诉你们!今日我那小侄女若是生不下来,那我就是脱了官职也要告到天子脚下去!我看你们一个个的还给不给我进?!”
陈元良似一头冲破牢笼的凶兽,纵有浑身药味遮掩,也捺不住那血腥的气势,一双神似陈元季的妖异凤眼怒色无遮,谁也不敢开口相劝。
小厮们一阵心惊肉跳。
叶燧之本是有点愧疚不安的。可这陈元良就如同疯了一般,往日的好脾气没了一星半点儿,还在众人面前下了他的威风,莫名惹得他也微有些不爽。
“听不到吗?再不让开陈太医,本世子便提了你们的人头挂在太医院院墙外!”
小厮们的脸顿时皱成了苦瓜样,心中大喊:世子!不是您叫我们拦的吗?冤啊——!
叶燧之小脸白皙如金纸,眉目清秀。可贵气凌冽至顶,瞧着就是一副极不好惹的模样。
他狠下脸,和一众小厮退开到一旁。
陈元良冷哼一声,随手扔下辞墨走了进去。
小厮们又齐齐心头一寒。
我们还不想沦落成墙角这人一般的惨状啊!
显然,他们还没有认出辞墨。
陈元季和谢允的马车嘚嘚嘚地驶到了陈家,刚停到影壁,陈元季就匆匆跳下。脚底像抹了油似的,那叫一个迅速。谢允诽腹,这人跑这么快,怎么不去做武官啊?
叶燧之遣散了小厮们,正准备离开,却遇上了慌忙闯来的陈元季。
“伯父安好。”
他朝陈元季见礼。可陈元季快的像风一样,看都没看他一眼。
叶燧之的脸顿时更黑了!内里面的云霞青罗直裰银亮点点,却不见丁点儿投进寒透的目光中。
难不成今儿个是所有人都要与自己作对了?!
他似赌气一般重重跺了下脚,小嘴稍稍撅起一个让别人无法捕捉的弧度,撒开腿就朝着陈元季追去。
谢允一进门,抬眼就是在风中凌乱的平安,转过头一看,抄手游廊上有一只小白团子正追着陈元季。
那是长兴侯府的小世子!他识得的。那是个凶横的主儿呢!不知陈元季这个傻的怎么惹到了他,这下子,可有他好果子吃了。
他偷笑着由家丁领着也进了去。
陈齐柏前脚刚踏进余氏的春栖院子,后脚就赶来了徐夫人和张氏。
他听见脚步声,连忙微低下头,整了整衣冠,大方和敬的和她们见礼。
“见过干娘!见过三婶!”言语亲温又不落俗套,礼节标标准准,发带直直垂在脑后,大家公子风范展落无遗,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来。
哥儿随娘,姐儿随父。陈齐柏和余氏尤为相像,品貌非凡。
徐夫人一瞧他,拿着帕子捂着嘴就咯咯笑个不停。满眼都像是疼自家孩子一般,与对外人那套很是不同。
“行啦行啦!咱柏哥儿是个好孩子!都说了干娘不是外人,可别行这么大礼喽!”
她亲抚陈齐柏的小脸,笑意更胜。
陈齐柏乖顺的站在一旁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
他很是明了,就算是再亲近,终究也不是有血缘的。度,要拿捏的极好才不会惹了厌烦。
这是母亲说的。
对了,母亲!
他忽地想起顾弈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