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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覆雨倾盆

“姑娘,你没事吧。”如同清风一样抚慰人心焦躁的男声传来。

“没……没没关系。”杜溪的大脑不曾转就磕磕巴巴的道。

男人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大雨,伸手扶起杜溪,温润的眼底带着一丝歉意。不过转而便是对着杜溪的身后皱眉,嘴角微动。“退下!”

“啊,你说什么?”杜溪疑惑。

“没什么,呵呵。雨大路滑,世道不宁,姑娘还是早日回家为妙。”等杜溪抬眼再看之时那男人已经消失在街角,只留下一片惊艳,而这惊艳转瞬即逝。

许久,被大雨淋湿的杜溪才反应过来,“卧槽!又是一个让我早点回家的!”甩甩头,刚刚她发什么愣来着,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我刚刚说了什么来着?奇怪,都怪刚刚冒失鬼,别让老娘抓到你。”想不起也就骂骂咧咧的回家去了。

而街角那张在杜溪脑海中渐渐淡忘的俊逸面庞上也带了一丝疑惑,这女孩竟能看见他,虽然转瞬就忘但也绝非凡人所能为。

低头看了眼手上那片落下的铃兰花瓣,暗香浮动。“幸运之神的眷顾吗?”能挡住那东西的觊觎,只是偶然还是高人相助?

不过,来不及容他深究许多,这雨已经越下越大了。

同样疑惑的还有注视着杜溪离开方向的叶沉香,刚刚那个瞬间,但愿是她想多了……

“根据省气象台报道,本市及邻近几个市区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持续大雨,专家预测这场伴随着台风的大雨可能会持续一周之久,各位市民们请做好防范准备……”

电视上女主播翻来覆去的播报这条新闻已经数次,叶沉香一边在屋内做着压腿一边无聊的换台。现在这副身子从长相到身体素质各方面都还不错,就是缺乏运动,正好趁着在家无事她也能把功底练回来。

窗户被雨点拍的哗哗作响,像是什么东西急不可耐的就要往屋里钻一样。

“不知死活。”叶沉香瞥了眼,顿时满室花香弥漫,渐渐将雨声掩盖,而敲击窗户的急促之声也急忙退去。若是细看,这场大雨竟然对她院中那些花草没有丝毫影响。

风停雨止,叶沉香淡淡对着窗台那盆铃兰道。“多谢。”

而那盆小花竟然像是听懂了一样,羞涩的讲花瓣蜷缩成一团,片刻又悄悄张开像是在偷看主人的反应一样。

叶沉香心底暗笑,任凭这些花草打量吸食她身上的香气。没错,这便是原主记录在日记本上的最大秘密,香自体来,草木生灵。这副身子倒是天生灵体,比起她原来的躯壳更适合修炼。

“叮叮叮叮~~”电话铃响起惊扰了一室安宁,浓郁的芳香淡去,而骚动的花木们也恢复原样。

“喂,你好。”

“沉香,溪溪说你要休学是真的吗?你们两个是不是闹脾气了,告诉阿姨。”和杜溪一样热情的嗓音穿透电话,不用想便知道是谁。

“阿姨……”

一场交锋,叶沉香完败在杜妈妈巧舌如簧的劝说之下,被逼着去学校说个清楚。

挂了电话,看看外面的天色,去看看也好,毕竟这些天她也是需要出去存些干粮度日的。“我出去一趟,好好看家。”

被交代了看家任务的植物们顿时精神奕奕,摇头晃脑的似乎是在和她做保证让她放心出门。

一身连帽运动服将她窈窕的身躯遮盖住,带上帽子,整个人掩藏在阴沉的天空之下走出胡同尽头。

“怎么这么大的雨,学校都淹了。”

“小心点,你没听说这两天都是大暴雨吗。”

“你待会怎么回去,跟我爸车走吧。”

在来回急忙奔走的人群之中撑着伞背向走动的叶沉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在和杜妈妈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她也只得到个可以不去上课但不许休学的命令。

因为连续的两天大雨这老城区附近下水设施不好的地方已经淹了一大片,人群来去匆匆无人在外多加逗留,马路上倒是略显冷清。

面包,泡面,巧克力还有些蔬菜,这些倒是足够她吃上一阵子了,至于大米什么的也买了几袋让人送上门。她买的不多不少,在一群囤货的市民中倒是也没引起多大的注目。只是可怜口袋里的那些银币,买完这顿日后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把玩着一枚银币,日后,这世道谁知道日后会怎样?

“啊,我的孩子,救命啊!”才走出超市,拥挤的人群中便传来一声呼救。

推着孩子的妇人不知被谁挤了一下推车冲了出去,车里的孩子被猛然加速涌动的水流卷走落入低处的护城河中。听见妇人的呼救,几个汉子脱了上衣就跳进去救人,只是这猛烈的暴雨加上狂风让几人都无法追上孩子反而被困在水中。一时之间,人群乱了……

这风……这雨,天要收命。顺着高处走动的叶沉香不欲多管闲事,可偏偏这狂风连带着她的伞也卷飞了去,冲撞的人难以前行。

“烦人。”妇人的凄厉的呼救声在耳边挥之不去,而这纠缠的风也让她倍感焦躁。拎起东西顺着水流方向追去,那速度倒是丝毫不受瞒过膝盖的积水影响。

水流越向下游积攒越深,隐隐就要漫出水渠,婴儿车在水中起伏颠簸,像是被逗弄一样的推搡,小婴儿的哭声也越来越小。

“还真是恶趣味。”嫌弃的放下两个大塑料袋,正准备跳下水,却突然看见一高大身影抢先一步。

终于找到了,洛殇清润的眼底带着一丝怜悯,踩着风走进水里,而漫过膝盖的河水也纷纷让路。

那河中心打滚的涟漪似乎是遇到了劲敌一样,顿时露出一副凶恶的吞噬模样,卷起孩子飞快退去。

“放了孩子和那些无辜的人。”

叶沉香悄悄退了回去,这人不简单……不过也忒蠢,和那东西讲道理有用吗?

果然,似乎是知道洛殇的畏惧,水势一下大涨,远处被卷入河中的成人也被纷纷掐住了喉咙。而那东西捏住了对方的软肋,顿时越发得意起来。

看着陷入两难的洛殇,叶沉香多了一抹沉思,以这人刚刚露出的一手要灭了这东西怕是再容易不过,可救人和灭灵,世上的事情岂有两全。

洛殇动了,快的让人看不见他的身影,如同谪仙一般的面庞上露出连叶沉香都不曾捕捉到的嘲讽。“连聚灵都做不到也敢这般猖狂。”

剑光一出,水花四散,落水的人纷纷被莫名的推力给扔了出去。

孩子……叶沉香不由自主的伸手接去,而不死心的水流碎片也追向孩子的方向。

伸手劈碎水花,叶沉香的理智也抽了回来,心惊的抬眼看了眼洛殇的方向。

而此时洛殇也发现了这个可能旁观了许久的不速之客,那人包裹的严实看不清容貌,可这对视的瞬间双幽深的黑眸里却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慌乱。

叶沉香手疾眼快将孩子抛还回去,转身就走。

洛殇接住孩子而不远处的人却已消失无踪,只留一股淡淡的暗香……这香味……

“谢谢你,谢谢,谢谢。”片刻之间,孩子的母亲也追了过来,接过孩子连声道谢。

“应该的,不客气。”洛殇微微一笑,“麻烦可以让一下吗。”

围上来的人群自主的给他让开路,而当事人责是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到较为隐蔽的一个拐角。拐角处除了落下的两塑料袋食物之外就只剩下那消散了大半的余香。刚刚那人怕是就一直站在这吧……

同样靠在拐角处,看着向先前跳水救人的汉子连声道谢的妇人,这些人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只是不知道刚刚那人是否还会记得。

一边拎起两包菜,一边掏出手机。“晟,我似乎遇见麻烦了……”不仅被看见除灵,还未发现那人的存在,联系到先前遇见的那个女孩,这S市果然是卧虎藏龙。

同样苦恼的还有叶沉香,她怎么就露了面,脱掉帽子,精致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懊恼。虽然是个小妖灵可那个男人会不会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她的安宁日子难道真是求而不得?

走进似乎是死胡同的淡淡薄雾中,才想起。“惨了,我的菜。”那可是她所剩无几的财产了,都怪刚刚那人!希望日后再不要碰见了。

沮丧的掏药匙开门,却意外的在门口看到了一大口袋。打开,里面的生活用品食物材料装了满满一口袋。

这是……窗口的铃兰晃了晃脑袋,叶沉香伸手摸了摸。“杜溪吗……真是个傻孩子。”微微叹气,看来杜家的这份人情纠葛她是躲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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