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
2009年9月,妈祖信俗成功申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其后妈祖故乡福建省莆田市迅速出台加强妈祖信俗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规定,并确定首批36名妈祖信俗传承人……一次历时两年的申遗行为,竟使流传千年的妈祖文化刹那间汇聚了来自全球的目光。面对这样一份在历史上频获褒扬又曾遭受拒绝的文化遗存,这些目光充满探寻:她从哪里来?她超强的生命力何在?同时也在提出疑虑:她将往何处去?她的时代意涵为何?对于如何认识了解并传承发展妈祖文化,各界人士纷纷建言献策,而海峡两岸的校方和学子则从各自的角度做出尝试。
2009年9月,讲述妈祖生平故事、信仰文化的纪录片《她Thebeliefinmazu》一举获得台湾“让妈祖SHOW出来”影像大赛影视组一等奖,并入围第七届全球华语大学生电影节纪录片单元、第十六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短片大赛跨文化纪录片单元。该作品由厦门大学新闻传播系学生戴嫣妮、陈勃、王宜佳、林彬、黄珍妮历时一年策划、摄制而成。它的创作源于一次课堂作业。该小组选择妈祖文化为题材,在收集资料,采访的过程中,被妈祖文化深深打动。在完成课堂作业后,他们重新查阅资料,并再次前往湄洲岛进行拍摄,并把关注人性、关注传统文化的主题深入作品之中,挖掘出更多对人生和精神信仰的思考。
该片的策划及制作人戴嫣妮表示,剧组成员最初对妈祖文化并不了解,但在收集资料和拍摄期间,大家无一不被妈祖信众的虔诚和与人为善所感动。“她的信众在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小细节都能够反映出来一种人性互助关怀的力量,不论是妈祖小学的妈祖文化教育或是台湾众多妈祖庙的传播力度,他们共同的成果就是让一种感恩和慈善的力量无限传播。”团员们认为:“我们要传达的是一种善念,一种坚持的精神。”
近期,一场主题为“慈眉善目,容颜细读——文化心灵绕境,府城妈祖图像采风”的系列活动在台湾台南市大港小学举行,除展出妈祖神像精美图片,活动现场一尊可爱的妈祖古祥物更吸引许多学童目光,争相合影留念。此外还设计了古典传统、可爱两种造型的妈祖戳章,盖印留念。展览上由对妈祖文化有深入研究的解说员讲解,妈祖由来、妈祖穿的衣服、手上拿的奏板、今昔“迓妈祖”、神像制作及雕佛技艺传承在台湾、全市妈祖庙导览简图等主题,从传统技艺和美感出发,以浅显文字及精美图片宣扬妈祖慈悲大爱的普世价值。这一活动计划将在台南各中小学校陆续展开。
“走进凤山妈祖的正门,是正殿也是旅游区的主要建筑,也是汕尾港历史沿革的佐证。始建于明末,扩建于乾隆年间。建筑面积840平方米,正殿为三进三院布局,面阔三间,风火式山墙,硬山顶称为‘双星抱印,龙虎相护’,属传统庙宇建筑。正殿融合丰富多彩的岭南建筑艺术,如嵌瓷、石雕、木雕、泥塑、彩绘等……天后阁建于1993年,为妈祖庙后殿,左右设有钟楼、鼓楼,前面是善男信女拜祀、祈愿的拜町,每逢农历初一、十五,就有很多人来虔诚膜拜,香火旺盛。”这是广东省陆丰市新楼小学四年一班的何春仪同学发表在博客上的凤山妈祖导游词,文章下侧密密麻麻都是同学和朋友发的跟帖,有赞扬和提出修改意见的,也有要求添加图画丰富页面的。这份导游词是校方布置的课外作业,在何同学看来这种作业很有意思,不但促成了她脚踏实地去发现家乡的谜人之处和妈祖这位美丽勇敢的女神,还能激发自己的想象力。
而位于莆田贤良港妈祖祖祠左侧的妈祖小学,多年来也始终以妈祖文化作为地方课程,定期举办“讲妈祖故事比赛”,开展以妈祖为主题的“走进贤良港”、“走进妈祖城”等综合实践活动。孩子们还义务担任“妈祖故乡小导游”,他们在导游词中描写了家乡的小路“总是有阳光在上面流淌”;描写了祖祠门口的大树“鸟儿们在里面唱歌,这里是鸟儿的天堂”;还有她们心目中的祖祠“这里是神话诞生的地方”。校长何国章表示:“学习妈祖文化有利于学生们形成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用妈祖的崇高精神培养学生,促进他们全面发展,对将来进一步弘扬妈祖文化十分有意义。”同学们对妈祖的故事早已耳熟能详,他们在妈祖故事征文大赛中新意不断,“义务导游”也得到侨胞游客的嘉许。中华妈祖文化联谊会秘书长、台胞董振雄先生表示,妈祖文化入校园,是一项十分有意义的文化工程,一定会得到海峡两岸社会各界的关心和支持。
“弘扬妈祖文化”活动5年前就已走进了莆田市区筱塘小学的校本课程。该校曾在操场上举行“香香妈祖面,浓浓爱乡情”烹饪大赛,参赛小厨师经过紧张的切菜、配料后,精心煮出一道道别出心裁的妈祖面,并分别获颁最具合作奖、最富创意奖等。小厨师们的精彩厨艺和比赛的火爆场面令师生们印象深刻。参加烹饪比赛的五年三班陈心默认为:“这不仅是我们表现烹饪才艺的好机会,也增强了大家生活自理的能力,还能学到很多有关妈祖文化的知识。”
而在该校开展的“我是小小妈祖迷”活动环节中,六年级王娟同学坦诚地说:“本来我以为妈祖文化是一种迷信活动,自从老师给我们上了关于妈祖文化的课后,现在我对妈祖有了更深的了解。特别是学校组织我们观看妈祖文化旅游节,使我认识到妈祖文化在世界的地位和影响力。前不久,爸爸妈妈还带我去了一趟湄洲岛,在那里我参观了妈祖高高的雕像,妈祖真的好伟大。”“小小妈祖迷”们还收集与妈祖有关的材料、调查家乡特产和风俗民情等,制作了与妈祖有关的电子报刊。另外,他们到步行街开展爱心超市义卖活动,用自己的行为实践妈祖的精神感受妈祖文化的精髓,深刻体会具有热爱祖国、助人为乐等内容的妈祖精神。对此,四年级的同学欣欣说:“妈祖生前扶危济困,升天后还不停地为人类做好事,我们应该向她学习,争当当代的小妈祖。”林校长表示:“我们学校开设‘传播妈祖文化,弘扬妈祖精神’的校本课程,目的就是要通过对妈祖文化、莆田人文景观的了解和实践,激发同学们爱家乡之情,让这些生在莆田,长在莆田的学生深深地为自己是妈祖故乡人而骄傲。让他们在学习和生活中身体力行实践妈祖精神,培养他们的意志力、责任感和团队合作能力,使每一个同学成为一名健康、健全的自然人。”
而在湄洲岛上的妈祖中学,则把“传承妈祖文化,更好为服务两岸交流交往作贡献”,作为办学的一大特色和亮点。校方将妈祖故事、妈祖旅游作为校本教材,进入该校每一届学生都要上妈祖文化必修课。每年组织师生参与妈祖文化系列活动,并组建青年志愿者服务队,为妈祖信众、台胞和旅客提供服务,奉献爱心。今年初又成立以历史、语文等文科类教师为主的妈祖文化研究室,开展妈祖文化研究。该校已与台北县万里国民中学结成“姐妹学校”,就教学互动、交流互访、成果互享、资讯互通、优势互补等方面达成协议,推动两岸教育领域的深入交流,使两岸师生的联谊互访更加密切。“目前,学校将重点探讨妈祖文化传承与学校德育工作结合,以提升办学层次。”校长魏春荣表示,今年还将采用大理石影雕技术兴建妈祖文化长廊,作为传播妈祖文化的又一平台。
莆田学院则以弘扬千年妈祖文化,推进全民健身活动为宗旨,大胆创新,把妈祖信俗、莆仙戏、车鼓等民间优秀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融入现代舞、健身操等元素,编排出妈祖健身舞、妈祖健身操、妈祖健身功等项目,通过体育课等载体在大学生中推广,受到热烈追捧,在校园掀起“非遗”传承热。据创编者林明德介绍,妈祖健身功是以妈祖文化为内涵,将妈祖生平传奇和精神品质融汇其中;在功法套路编排上,以易筋经、五禽戏、六子诀、八段锦、太极养身功等为基础,广泛汲取中国传统养生健身精髓,使妈祖文化与体育健身有机结合。妈祖健身功共有十二式,依次为“妈祖降世”、“润泽神州”、“腾龙迎凤”、“力挽狂澜”、“乘风破浪”、“降妖除魔”、“神女托盘”、“湄屿飞升”、“神佑海天”、“神灵远播”、“四海朝圣”和“天后回宫”,融无形精神于有形套路,又通过有形套路动作体会无形精神内蕴,刚柔相济,健身怡神。
妈祖健身舞巧妙融入中国古典舞、中国民族民间舞、当代舞、国标舞、现代芭蕾舞等基本元素,每一出舞蹈都有标志性动作来体现主题,赞颂妈祖某种品质。它以拜神舞为序篇,着重表现海上和平女神妈祖立德、行善、大爱的精神;劳作舞、红扇舞、神棒舞、链球舞、烛光舞、红绸舞从不同侧面表现妈祖勤劳聪慧、护国庇民、除恶驱邪、扶危济困、慈悲博爱、和谐安康的品质;作为尾声的欢乐舞,则渲染普天同庆氛围。同时舞蹈动作都有针对性的健身部位和运动强度,如拜神舞,主要为祭拜和如意动作,同时融入印度佛教动作,并以身体上下起伏为锻炼手段,结合手臂大幅度摆动直至全身运动。又如红扇舞标志性动作是月亮、太阳、开合扇及双刃剑动作,表示妈祖泽披四海、光照人间和斩妖除魔,并通过膝盖颤动、手腕翻动、跳跃等动作起到锻炼的作用。好看又好学,吸引了众多校外民众前来观摩学习。
妈祖文化或许本来就是年轻人的文化,她充满活力和行为,相传妈祖13岁得道典秘法,16岁观井得符便能布席渡海救人,羽化升天时也只有28岁。妈祖文化从来没有故作高深,反而平和包容,她一生没有留下任何经文典籍,留下的是一个不断付诸行动、普济众生的高贵背影。妈祖文化并不是高居庙堂之上,难于接近,她是寺庙中随处可见的浮雕壁画,是戏台上惩恶扬善的古老唱段,是渔家女的“帆船头”、海蓝衫,是祖母手中的香,也是纯朴乡人精心制作的妈祖面,是缤纷潮流的主题页面,是健身怡神的舞蹈……她近在咫尺、温情可亲,就像莆田的母亲河木兰溪,一直在那里,伴随着我们的生活,奔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