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
憤怒地衝出烏雲,
純潔了一片大地。
葉子興奮地起舞,
慶祝身上的塵埃被清洗得一乾二浄。
泥土張開手來,
答謝老天爺的恩賜。
不喜歡大自然的,只有功利至上的人。
他們總把阻着發財的事,看成邪惡。
正如來福雜貨的老闆,口中不停地咒罵着上天掉下來的東西,發泄沒有客人的不满。
一場狠狠的大雨,加上春雷的咆哮,鬧得整個城的人都不敢出街!
不夜之城的燈火,此時亦被吹熄。
連耗資千兩黃金而建的觀星樓,也逃不過漏水的命運。
狼風虎雨,急驟傾下。
盡管外面如此的瘋狂,也不能破壞他此刻的心情。
墨海橋正坐在房間中央,注視着茶几上升起的淡淡燭火。
紅唇列焰,如花似仙。
穿著白紗的輕煙,溫柔地扭着小蠻腰。
雷電交加,高床美人。
天下間那裏還有男子能低抗這一種誘惑?
連見盡美女的墨海橋也不能,何況是一般人?
墨海橋自從見過她一面以後,便開始朝思暮想,整個人好像陷入她的影子之中,無法逃脫。
甚至在煙花之地,也再找不到那一種快感。
不知是誠意感動了上天,還是緣份巧合。
他居然遇上被人迷暈拍賣的她。
露晴!
她現在就睡在床上,任由擺佈。
雖然是六百兩,不過墨海橋還是覺得物有所值。
薄帳輕紗。
雪白的肌膚,玲瓏的身材,配合着天籟的呼吸聲。
心臟每一下的跳動,對墨海橋來說,都是一次挑釁。
他的手慢慢地在她臉上輕摸、接觸。
接着漸漸向下移動,到了不該到的方。
停了。
他忽然想,美人早晚也歸自己,又何必急在一時?
況且,萬一搞不好,她會否從此憎恨我?
如此美人,豈可只共一宵?
風,害羞了。
本來落得猴急的雨,開始緩和。
萬物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一陣遠遠傳來的簫聲,傳到價值千金的春房之中。
催情的小曲,誘惑的調子。
手,變得更猴急,到了更不應該到的地方。
嘴唇,緊貼她的眉額。
「是否應該繼續?」
不!
她的手指在動着,看來是藥力到了盡頭。
是在最不應該的時候失效,還是在最應該的時候失效?
墨海橋連忙縮回自己的手,回避了不該的身體接觸。
過了片刻,露晴的眼睛開始醒覺,呆呆地說:「這裏是什麼地方?」
「姑娘,你終於醒啦,可否認得在下?」
露晴看了他幾眼,認得出他是「那個」公子。
「我怎麽會在床上,你……。」
她想坐起來,用雙手護在胸前,可惜沒有一樣是做得到的。
「你醒來就好,昨天到芙蓉樓執行公務時,看到你被人迷暈,便救你回來。」墨海橋坐在她的身邊說。
「你為什麼要到那種地方執行公務?」
「不暪姑娘,在下是當朝三品官員,據聞小城近來太亂,命案太多,所以奉朝廷之命,到來維持秩序。」他一邊說,一邊退到木凳前,坐下。
他嘆了口氣,接着又說:「聽聞小城販賣婦女的情況非常嚴重,所以在下到煙花之地查探了解,誰料居然遇上姑娘。我想,像姑娘般武藝的人都被捉,他們的實力肯定深不可測。」
露晴微笑一下,說:「原來如此,剛才還誤會了公子,希望多多包涵。」
「一場誤會,姑娘言重。」
「是啦,公子有沒有見過我的兩位師妹?」
「老實說,在下只認得姑娘一個,其他人,真的是不好意思了。不過姑娘請放心,我馬上命人去救她們。」
墨海橋接着說:「她們的事,都交給我吧!你先服下這九春回氣丸,好好休息。」
「多謝公子。」露晴說話時的臉,露出了微笑的紅。
像醉了一樣的紅。
更醉的是墨海橋。
他此刻的心,正像窗外飄飄然、落在含苞上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