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濠拿出小銅鏡向後一照,良久才發現身後有一條高大的黑影跟着。
「是誰?」四哥好奇地問。
「他是殺死阿世的賤人,奸商吳澤雲。」牛成握着刀說。
「義弟,不如我先把他欄下來,你們趁機先走。」四哥說。
「不,大哥剛才動了大氣,那賤人又不是平平之輩,不要冒此大險!」
「怕什麽,等會一招就能打得他狗血淋頭!」四哥吐了口痰,說。
牛成冷笑了一下,接着又說:「阿世的仇,我要親手報,大哥這次就聽我的吧。」
「大哥,阿世也是我們的兄弟,等等我也要宰上兩刀。」朱炎憤怒地說。
「好!」牛成說話後,從衣服內拿出一本書,交給四哥。
「大哥,這是我們大展拳腳的東西,你要好好收着,萬一我出了意外,你也可以用來作一翻事業。」
「底是什麽來的?」四哥好奇地問。
「裏面記載的,是熊巨肉的生意夥伴!」
牛成過了一會,接着說:「據我所知,熊巨肉一直私下打造武器,賣給一些山寨和黑道人馬,這兩本小冊是記載着交易內容,既然他現在失勢,他的生意,終有人來做,這下你明白了吧!?」
四哥想了想,心下對牛成又是佩服,又是感激。
他這輩子中,從來沒有人真心地跟他稱兄道弟,如今牛成連生意上的秘密都交給他,使他差點流出了眼淚來。
「義弟,你的恩情,我真的不知如何報答。」四哥感觸地說。
「別說婆媽的話來,現在我有一計,能把那賤人趕進絕路,大哥你也來幫我一把。」牛成說。
「好!」
牛成等不及他叫「好」,立刻在四哥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加快腳步,帶着兄弟消失在無人的前方。
只有四哥,他把腳停在原地上,動起手上的劍,對準一直在跟蹤的人。
「呵呵,你要做架兩?」吳澤雲說。
「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看你也是人才,不如我們合作,一起對付那牛屁股,我保證事成後,我給你一千兩。」
「牛成是我兄弟,你不能侮辱他!」四哥氣忿地使出「媽祖劍法」,說。
吳澤雲見此招不能怠慢,飛身一閃,閃到四哥的身後,從袋口中拿出些白色粉沬,灑在視線暗淡的小道上。
這身法之快,出手之妙,就像一隻靈巧的小烏,完全出乎四哥的意料之外。
吳澤雲成功閃脫對手的出擊,加緊腳步,繼續向着眼前的路進發。
他是個做事專心一致的人,只要鎖定一個目標,絕不會再招惹別的是非。
包括四哥這塊拌腳石。
一塊可以避開,不可以觸摸的石。
誰若惹上了四哥這樣的人,定必難以甩身。
四哥輕功一出,使出「媽祖出海」,用乖風破浪的步法,一步一步逼跟對手。
高手與高手之間的追逐,講求的,是一剎那的細節。
細得像暗器這般的東西,往往也會成為關鍵。
數十點鬼祟的飛蝗石,無情地飛向對手的要害。
火花,在眨眼之間暗淡。
四哥只看到吳澤雲的背影在不斷地向前動着,至於是什麽方法把暗器擊落,他卻完全沒有腦緒。
「叮,叮」的擊落聲,繼續在蔓延。
長長的秘道,已差不多被走到盡頭。
出手的機會,越來越少。
四哥決然停止所有的暗器,使出了更強的殺着「天虹翻雲」。
這是傳說媽祖在情急之下,特來奇想,踏着七層的彩虹,翻過厚厚的烏雲,拯救將快沉沒的漁船的招式。
也是小城百姓百思不得其解的一招。
四哥雙腳微動一躍,在空中踼出幾腳,用極快的速度跳到吳澤雲頭上,連出七劍。
雖然通道窄小,削弱了攻擊力,但還是威力無窮。
世上能擋得着一劍的人,或許不出三個!
吳澤雲也不例外!
他的心涼了一下,深知被刺中的話,重傷已是很萬幸之幸。
硬拼是絕對不能,全身而退的唯一方法,是衝進左手邊的房間裏。
他奮身一拼,全力撞向木門,以求保住性命。
他從來沒有想到,眼前的人會使出如此利害的招式。
更沒有想到,這一切一切,都是圈套。
被開的門,並沒有上鎖,他的眉,卻鎖得很深。
牛成,已站在他的身前!
四哥已把出路封死,馮濠和朱炎也分別亮出武器,誰也休想在他們之間插上飛翼。
「義弟,動手吧!」四哥說。
「不,你們都去執行自己的任務去,這裏我一個人就夠!」牛成把刀拔出來說。
他的目的,是要制服惡賊,活捉到阿世的墳前叩頭。
在牛成的心中,報仇是讓對手感到同樣的痛苦和後悔。
朱炎和馮濠正是認同這一種想法,才決定跟他共闖江湖!
共同的理念,共同的目標。
他們相信牛成的決定,就是自己的決定。
馮濠明白大哥的苦衷,也把報仇的事,全部交給他負責。
他們身法一出,雙雙從門中走出去,向着要到的地方進發。
四哥本想留下來助牛成一臂之力,可是看到朱炎他們離去,一時間又立不下主意。
「義弟肯定是想為他死去的兄弟討回公道,又不想辜負劍行所托,所以不惜孤身犯險。」
四哥猜想一會,豁然被牛成的大仁大義所感動,放下了舉起的劍,把門關上,跑向要到的地方。
所有的兄弟都離開了,戰場只餘下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