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江書院的承繼人杜探花站在一列列舉人身前,由「秋風颯颯」開始,他喋喋不休地說了接近半個時辰。
老實說,大戰在前,舉人們那還有心情去聽他的「訓話」!?
所以,絕大部份都是表面上專心地聽說,實際上私自盤算一會的對陣策略。
「敝院,是大家的泉源,假若各位被大門派相中,定必名成利就,那時千萬不要忘記本書院曾經的栽培……如果其日各位能為國家效力,乃幾生修來之福份……或者,也可以回到敝院出一份力……萬一有所不幸,他日淪為好漢,也希望諗在教育之恩,不要回來生事!……。」
在考取功名後如何報答書院的說話,書院中的各位先生都耳熟能詳,什麼時候鼓掌,什麼時候低頭嘆氣都能一清二楚。
但無論是鼓掌或大笑,從他們的臉容上,總可以看到沉悶的表情。
他們此刻最希望的,是講話能順利完成,沒有人出來多事。
可是每一届,都有犯眾憎的人出來破壞。
現在的這個人,是小文的好朋友,蘇善言。
他名字的由來,全書院都知是因為他父親是個口吃的,只是他自己不認承而已。
「我們日後能光榮回來,當然是好。但事世無絕對,萬一有天不幸淪為乞丐,乞到書院的門前,那校長又會施舍多少給我們?」蘇善言把說話插進杜探花的演講中。
杜探花讓堂下的笑聲散去一點,接着說:「我想,我們書院的學生,應該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吧!因為大家都是善良的好人,好人自然會有好報,又怎會淪落為丐?非除,你離開學校以後開始行差踏錯,不務正業……試問,這樣的人,怎會值得我們去施舍?所謂天之道……………。」
蘇善言讓杜探花把話說完後,搖了搖頭,準備開腔反駁謬論,忽然又覺得背後一麻,啞穴被點,開不出聲來。
杜探花見沒有學生再發出問題,心下認為自己的回答讓所有人都信服,便轉移話題,說一些更沈悶,更無聊的事來。
訓話足足浪費了大半個時晨,杜探花終於說出結語,聽到學生給予的掌聲,隨即拿出預備好的酒水來。
「我杜某在此祝預各位能一展所長,名成利就!」杜探花舉起杯說。
酒,的確會帶給人一種喜慶的氣氛,所有人在舉起杯時,心情都高漲起來,把剛才的悶氣一喝而散。
唯獨是一個人,他認為自己被惡意嘈醒,所以內心很不高興。
牛成!
「不要嘈!我等等要迎戰本届科舉最強的對手!你們給我好好的睡一睡行不?」牛成從房中出來,憤怒地說。
他這句說話把氣氛變得嚴肅,讓舉人們的心情又回到科舉的緊張。
連生先們的心情也變得不好,把臉眉緊緊地收起來。
他們本來已討厭牛成,現在,甚至有點憎恨。
心情最糟糕的是杜舉人,自己很難才建立的氛氣,給人一下子破壞了。
但他臉上的笑容,卻是在場的任何人都比不上。
因為,牛家每年資助三百兩給書院!
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人來沖破沉默,他就是小文。
「這麼早就在夢遊?還不滾回去穿衣服,準備一會兒出去獻醜!」小文極不满意地說。
「回去就回去,用不用這麼凶啊?」牛成擺出無辜的表情說。
他說話後,果真是回到房間,再沒有走出來。
牛成,的確是個難以捉摸的怪人。
他試過千裏迢迢去赴會,也試過因為想睡覺而失約。
可以很大度地原諒害他的人,也可因很小的事而大發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