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柳点头认同:“那确实是没心力关照无关紧要之人。”
风慕离:“……”你还一点都不客气啊。
风慕离是真不知如何接言柳的话,所以他只好转头对白焚天说道:“白宫主既已揭了这解毒榜,想必也听闻了我一览楼有关类似于解毒救人此等事的规矩。”
白焚天冷淡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
风慕离知道这个白焚天估摸着脑子同常人有异,也不在意她冷冷淡淡地态度,接着说道:“为了揭榜人不糊弄登榜人,此等类型的榜都是要有见证人的。因此,此次上京将有我楼的人与白宫主同行。”
白焚天照常冷淡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没有异议。
风慕离终于说不下去了,这是怎样一种体会。白焚天你的心思就不能从白墨身上分那么一星半点出来听本楼主把话说完吗?
好像还真不能。
场面再度陷入尴尬!
怎么说风慕离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言柳悄摸着瞅了眼再度沉寂下来的气氛,弱弱地问了句:“风楼主,我可以跟着一同前往吗?”
风慕离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死恢复然般粲然一笑,那让人如沐春风的笑颜差点晃吓言柳的眼,言柳一时间冷汗淋漓,这个风楼主好可怕啊!
风慕离头一次觉得言柳开口竟也有可爱之处,他笑得一脸荡漾,想也不想便同意了言柳的提议,如若不然,他觉得自己此次作为见证人与白焚天一同北上,估计得被白焚天当成空气无视死。
于是他笑眯眯地亲切地对言柳说道:“自然可以。言门主都说你家宫主倾佩白面公子了,那与白面公子做伴一程又有何不可。”
风慕离是真的不太想同白焚天说话了,回想起以往同她的对话,那真是凉的很,不是无视就是沉默,好点儿的就三两个子敷衍,有事儿请教了就一本正经的提问。他风慕离好歹也是江湖上人人敬仰一览楼楼主,怎么这丫头半点不上道呢?
所以风慕离只能借着跟言柳搭话表明原委:“一个多月之后便是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了,大会同以往一样将在盐城开启。盐城位于献洲城中部,而献洲位于皇城正东方,中间只隔着个庐阳城。从皇城赶过去路途并不遥远,且凡事通往皇城的路都好走很多,不论是从昆阳去皇城,还是从皇城到献洲。”
风慕离大致讲解了一下接下来一个多月的行程,顺便与言柳商讨了一下同行的缘由,然后便各自散去。
出发前一个晚上,白焚天两人收拾行囊分别来到一览楼。风慕离将两人安置在十八层,白焚天就在白墨隔壁。两人放下东西便再次来到那个聚了好几次的宽大书房,不过,这次大书房里多了一人。
言柳看了一眼便发现竟也是个熟面孔,那人便是二人初次来一览楼时替二人引路的眉雪姑娘。她也知道此次眉雪姑娘是要与他们一同北上的,只不过她得换个身份。
眉雪人如其名,眉眼含雪,冷冷清清。她神情薄凉却不显得寡情,也不故作清高,不卑不亢,不喜不怒,是个天生的冷淡之人。且她身形与白焚天相近,扮成白面公子的样子正好合适。
唯一的不足就是眼睛了,眉雪姑娘的瞳色偏淡,但与白焚天现在的灰黑色还是有点区别,若是紫玹苏近距离打量起来,还是比较容易露馅的。如果紫玹苏真如此警觉,那就只能靠眉雪姑娘智取了。
风慕离身后的阿飞阿竹人手碰着一身白衣,上面摆着相同的白面具。风慕离两白面公子的衣服都备好了,面具都是按照白焚天的仿制的。所幸白面公子没有什么独一无二的白面具什么的,要不然就得露馅了。
昨日白焚天来一览楼时,风慕离一眼瞥见了白焚天身上那件被割了一角的衣摆,言柳虽然替她整理了一下,但没人比风慕离更清楚那一角却在何处,于是他一眼便看见了。想再仿制出一件相同缺口的衣裳,这难度确实有点高,还不如备两套新的,一样的。
计划众人都很清楚了,言柳上前领了一套衣物,眉雪姑娘也领了一套。
白焚天的气质就是冷淡、冷漠、不近人情,根本不需要刻意模仿,且眉雪姑娘本身便是冷淡之人,面具一戴,少说话就齐活了。
翌日清晨,紫玹苏便早早地来到了了一览楼的正面口,却不料那里早已停了候了一辆宽大的马车。
紫玹苏驱马走进一看顿时眼睛一亮,那马车旁牵马立着的竟然是那日临窗惊鸿一瞥的青衣少女,也是白地宫莲星门的门主言柳。言柳今日并没有着宫服,她一袭青衣长裙,长发简易地绑在脑后,看起来英气十足。
这几日言柳可着实名声大噪了一把,如此年纪便已是白地宫的一门之主了,长的还如此貌美如花。天下美人人人爱,有美人的地方就有故事。
有人夸赞她不仅人美声甜有手段;有人猜其实她自己就是白地宫宫主;甚至有人说她能成为一门之主必定有所内幕;于是就有人猜测她其实是白地宫宫主白焚天养的房中人,说白焚天其实喜欢女的。
总之,各种猜测皆有,至于真相如何反而没什么关心了。
紫玹苏下马,玉树临风地走到言柳身边,笑道:“还真是言门主!幸会幸会,在下姓苏,单名一个青字。”紫玹苏微微抬手一礼:“言门主女中豪杰,青心生倾佩,贸然上前打扰,还望言门主勿怪青失礼。”
言柳没亲眼见过紫玹苏,但苏青这个名字还是听过的。虽不知紫玹苏为何对自己这般殷切,但她想要与白焚天一同上京,也还得让紫玹苏点头同意才行。
当下和颜悦色道:“苏公子言重了,得苏公子倾佩乃阿柳之幸,何来责怪一说。”
紫玹苏神采奕奕,见言柳与之交谈,边问道:“言门主怎会一早便候在此处?可是再等什么人?”
言柳一听便故作一脸无奈,声音却清丽悦耳,不紧不慢:“敝上对白面公子甚是敬佩,听闻白面公子为了一榜,今日便要离开昆阳,敝上便想与白面公子作别。所幸我等今日也要北上,若是同路,也许还能结伴而行几日。人身在外,多个朋友总归没什么坏处的。”
听言柳说竟想要与白面公子同行,正好合了他的心意,他正愁没法子接近言柳呢。虽说母亲正重症垂危,他却在为母求医只是想着男女之前着实不妥,但有些情愫起来了,那是止也止不住的。
紫玹苏轻柔一笑道:“正如言门主所言。”
言柳一听便知道成了,虽然不知道这二皇子怎么眼也不眨地便同意了,但这是好事儿,许是人家皇家人也想结交一些江湖势力呢?前两日的胡家一事,确实给了言柳爆棚的自信,此时,言柳只觉得白地宫强大无比。
这是,白地宫大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只见白面公子与风慕离还有另一白衣公子并行而来。身后还跟随着阿飞阿竹和夜英。
那白衣公子脸上戴着半截全黑的木制镂空面具,那镂空面具做工之精细令人叹为观止,就像一只飞舞的墨蝶一般漂亮孤高。那双隐藏在墨蝶下的双眼漆黑入墨,唯一点亮这面具的便是那黑白分明的眼白。这个遮挡半张脸的面具便是天下第一公子的身份象征,也是胭脂坊的主人安公子。
言柳正打开马车,扶着白焚天下来。
紫玹苏看着众人,一个戴着只留一只眼的面具挡全脸,一个戴着半截面具挡上半张脸,一个下马车戴着面巾挡下半张脸。他看着风慕离等人缓步近前,不禁诧异道:“风楼主?安公子?”
白墨点头不语。
风慕离慢笑道:“苏公子别意外,风某不过是此次的见证人罢了,令堂身份尊贵不容有失,风某便自请前来做这个见证人了。事先没能只会苏公子一声,还请见谅!”
紫玹苏惊讶道:“能让风楼主亲自出面为家母做见证,苏某求之不得。”
风慕离笑笑又说道:“安公子为风某故交,今年的武林大会,我二人皆受邀为此次大会的裁判长,便顺道一同前往皇城,等苏公子之事了结,我二人便转道前往献洲。”
紫玹苏点头:“原来如此。如此甚好,言门主方才还同苏某说,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呢!”
那边言柳开口到:“想不到风楼主与安公子竟是此次武林大会的裁判长,二位果然少年英杰。”
众人寒暄过后皆说明去意,紫玹苏为与言柳同行,询问过白面公子的意思之后拍板道:“相遇即是有缘,既然此行最终目的皆为献洲,不若我等结伴同行。”
众人当然没有异议,纷纷神情自若地应了,实则个个心思迥异。
言柳:这二皇子八成是想与我白地宫结交。
白焚天:这二皇子估计有是一个神经病。
白墨:这二皇子莫不是脑子不好使?
风慕离:这二皇子怎么这么轻易就同意了?看他如此殷勤,莫不是看上言柳那丫头了吧?明明前几天还打听黄老来着,怎么今日便急吼吼地要回去解毒了?
白面公子眉雪:不是要智取的吗?这二皇子怕是没有智吧!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二皇子此时估摸着已经被眼前巧笑嫣兮的言柳迷昏了头。还别说,紫玹苏喜青色,二人皆着青衣,乍眼一看还真有点俊男俏女的般配感。
众人上路,白墨、白焚天也眉雪坐在马车里,言柳与夜英赶车,几匹空马走在马车旁。
一行人日夜兼程,五日后终于进了皇城。
紫玹苏本想将几人安置在他府中,但被众人婉拒了。一览楼是什么,名下产业多不胜数,最终众人以江湖人士散漫惯了,还是按照江湖人的禀性来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