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霁月正躺在躺椅上敷面膜,看到庄毅来电话了,面膜都惊掉了,却装作内心毫无波澜地接了:“喂。”
“我看上了你定制的衣服,你卖个人情把衣服给我,其他条件你开。”
“庄大少爷,你这衣服是给谁穿?”宫霁月心头一紧,她有预感,却还是想亲口确认答案。
“晓蝶。”庄毅淡淡地吐出来。
“呦,晓蝶,你喊得还真亲切,”宫霁月很委屈,庄毅从来就没有这么亲昵地喊过自己,每次都是连名带姓地喊自己宫霁月,他可以地与自己划清界限、保持距离,想到这儿,她气急败坏地说:“衣服是我的,我不让!”
“好的,那谢谢了。”庄毅没等她接着发作就挂断了电话,告诉店员,这件衣服可以拿。
宫霁月没有再打电话过去,他知道,庄毅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到手,她让与不让,都是一样的结果,可是,她太不甘心了,凭什么,辛苦守护在庄毅几十年的是她,享受成果的却是顾晓蝶,她再也没有心情了,愤怒地踢翻了一旁的垃圾桶。
顾晓蝶换了合身的衣服,走出来,果然让人眼前一亮,她圆润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匀称的身子,这件衣服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终于有小家碧玉的样子了。
他食指托腮愣怔了几秒,对店员说:“就这件,走我的账!”
店员把顾晓蝶自己的衣服鞋子打包,两人结束之后就往楼下走。
“你要带我去吃什么?”
“吃午饭。”庄毅径直走路,顾晓蝶像个跟班一样在他后面跟着。
“吃午饭,午饭也有品类,火锅、烤肉还是年糕拌饭,都得有一种吧。”顾晓蝶最讨厌人卖关子。
“好,我记下了,下次带你吃这些。”
“我问得是待会去吃什么啊!”
不一会儿,两人又回到了地下车库。
顾晓蝶再次被塞进车里,她脑袋仰在靠垫上,也不打算问了,好奇心太重只会正中庄毅的下怀,他就是为了气她,激她。
车子平稳地行驶,顾晓蝶佯装闭上眼睛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顾小姐,到了,您请下车。”
顾晓蝶睁开眼睛,阿福已经拉开了车门,她说声谢谢,走下去发现到了一栋白色的房子大门口。
她疑惑地问一旁的庄毅:“你不是要带我去吃饭吗?”
“家宴。”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
其实,他也没有编造怎样的借口去说服父母,刚得知顾晓蝶外公的态度之后,他便驱车来到了庄家。
庄母听见门铃声,以及显示器上映着的庄毅的脸,着实吓了一跳,自打上次因为顾晓蝶的事情闹得不愉快之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过,父母的电话微信都没有回复,她一度以为他会消失很久,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服软回来了。
庄母依旧很开心地迎过去开门,她已经准备就寝了,身着宽松的睡衣长袍,腰间随意地系着带子,她开了门,庄毅进门铁青着脸,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在认错。
“你怎么不用钥匙开门啊?”庄母跟自己家的儿子还要没话找话聊。
“临时过来,没有带钥匙。”庄毅依旧冷着脸说道。
“还有,我来是有一件事情需要通知你们!”
此时的庄楚河也在家中,虽然和林若秋彼此之间已经没有夫妻之情,可依旧在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他听到动静,闻声从自己的卧室赶下来。
庄毅简直就是庄楚河年轻时的翻版,即使是人到暮年,眼角眉梢包括神态却和庄毅有着很多相似之处。
庄毅并没有打算卖关子,客厅里,三人像谈判似的对峙而坐,气压低到可怕。
“小毅,你怎么这么着急回来,现在都十点多了。”庄母搓了搓手,拘谨地先开了口:“我先为上次的事情跟你道歉,但是你作为一个成年人,做事情不能太冲动,我帮你撤销新闻也是为了你好。”庄母只得先服软,可是凭她多年来对儿子的了解来看,怕是一时半会不会和解的了。
“我说了,我来是通知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庄毅父母异口同声地发问,以为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我明天会带一个女孩子回家,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庄毅神色很严肃,面容冷峻地说:“还有,我是真心对她的,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和配合。”
庄楚河似乎已经觉察到了儿子所说的人是谁,便示意他说下去。
“就是顾晓蝶。”庄毅面无表情地说完。
庄母气得捂住胸口,浑身都在颤抖:“你是存心回来气我的吗?”
“如果你坚持,明天可以带过来先见一面。”庄楚河本身就没有很排斥顾晓蝶,相反,他很希望能够亲自见一见她,了却自己心中多年的一个念想。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告诉你,我坚决不同意,坚决不见。”庄母一脸愠怒地白了庄楚河一眼,不依不饶地连珠炮似的吐了一大通。
“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只是负责回来通知。”庄毅是真的不想回到这个家,他对于自己的父母依旧保留着上一世的记忆,那个时候,他和顾婉儿也是饱受摧残,他在忍无可忍之下,选择了与父母决裂,可是依旧逃脱不了,她离开他的命运。
他甚至恨起了自己的父母,犹如他四百多年的寿命,余生无穷无尽,却看透不了上一世,她离开他的真相。
庄楚河扶了扶架在鼻梁上镶嵌着金丝的眼镜,幽幽地说:“小毅,我尊重你的决定,明天我会吩咐他们把家里打点一下,你带她过来,见见面再说。”
庄母气红了眼,站起来气急败坏地冲着庄父吼着:“庄楚河,这个家我是一点主都做不了了吗?你以前的风流韵事谁人不知,现在小浪蹄子要来勾引你儿子了,你还这么淡定,怎么,还想找回你的老情人旧情复燃吗?”
庄楚河遏制住了内心的愤怒,握紧了拳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嘱咐了庄毅两句就回了屋。
庄毅也起身离开,留下庄母一个人站在原地,气愤得无处发作。她望着挑高的屋顶,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向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