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过西山,天现暮色。
南枯成在酒的晕醉中醒来,不见老白头和小狗,甚感疑惑,便打着哈欠揉着眼出到草庙门前。
正四向张望时,见老白头在打坐念经。
惊讶了一番。
南枯成心里暗想,这老头儿念的是哪门子的经,他又不是和尚。
是时,老白头发现了南枯成站在自己身旁,说道:
“娃,你醒了?”
“嗯!”南枯成伸了伸懒腰,微笑道:“老爷爷,您刚才是在念经参禅么?”
“算不上念经参禅,只是方才光福寺的钟声远远传来,似有所悟,念念佛经,以度罪孽的自己!”
罪孽的自己?南枯成听了一头雾水,难道这老头儿曾经犯过什么严重的过错或罪行?
四野灰暗,天地已经进入黑夜。
老白头和南枯成先后走进草庙内,点上油灯,围火而坐。
南枯成看老白头久久静默,眉眼之间,若有所思所念。
两人皆默然,眼神偶尔相对,却无话语。没有什么声音,除了庙顶上跑过的猫和墙根上钻洞的老鼠,静得可以听见庙外的落叶。
是时,小狗飞奔过来,爬上老白头的怀里,老白头才从自己痛苦的执念中走了出来。
南枯成好奇道:“老爷爷,您方才是在回忆过往么?”
“是的.......”
原来老白头的过往是罪行累累的。
老白头,本姓杨,名肃,出生于富商之家。家里主要经营马匹和苦荞生意,他家的苦荞远销北周、南陈和突厥等国,利润丰厚,成为西邛国首屈一指的商贾。
老白头二十岁时,在西邛国境内的群山和高原上居住的土著人——彝人,因食不果腹,而下山掠夺食物。
彝人者,高大威猛,鼻高目深,身着树皮或兽皮,未经开化,野蛮粗鲁,不修礼仪,内则相互欺压,外则崇尚蛮力。
每逢冬春,彝人频频下山,抢掠富商仓储,偷盗人家财务。
山下的农家和富贾深受其害。
西邛国的富人曾联名上报王宫,西邛国国王毅然派大军剿杀,却成效不大,彝人行踪不定,大军总是扑空。
正在富贾们束手无策之时,年纪刚过二十的老白头,献上一策,即是在粮食中加入毒药的粉末,把金银珠宝浸泡上剧毒,任由彝人来抢掠偷盗。
果然,这些粮食和金银珠宝被彝人抢上山后,没过几天,山上的彝人成群结队的中毒暴毙,尸体成堆,如同一座一座山包,上面铺满了乌鸦,后来分不清是彝人的尸体,还是乌鸦的尸体,远远看去只见黑黑的一片,阴森无比。
后来,幸存的彝人,走上了复仇之路,打听到毒计出自于老白头。
复仇的彝人,在深冬的一个晚上,摸上了老白头家,把老白头家上下共三百口人屠杀殆尽,其中老白头的母亲和妻子被轮奸致死,而他的父亲则被砍成肉块喂狗。
当时,老白头因和几个狐朋狗友去青楼消遣,才躲过一劫。
老白头回家,见尸横遍地,家人尽死,于撕心裂肺中昏厥倒地。
自此,老白头时好时疯,满眼杀气腾腾。
是时,双乳山上的天湮教教主天不败,正在苦恼门下弟子上千人,却无一人可受传自己的神功——无神绝功,而食之无味,睡不安稳。
无神绝功是天不败的心血绝技,也是天湮教的镇教功法,天不败依靠它横扫正邪两道,雄霸武林。无神绝功具有毁天灭地之威力,唯有心毒嗜血之人才能发挥它的最大爆发力。
有天晚上,天湮教的三弟子地刹从泸山回来,敲了天不败的练功房之门。
天不败警觉道:“谁?”穿墙而出。
地刹跪道:“师父,是徒儿!”
“泸山光福寺的那些秃驴们,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什么异常,倒是听说第一富贾杨家被彝人屠杀殆尽了!”
“是什么原因?”
“仇恨!”
“因为仇恨?”
“是的,师父。”
“你去查寻一下,看杨家还有没有人活着!”天不败微微转身向地刹道。
“弟子谨遵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