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雄鸡的鸣叫中,天亮了。
南枯成和小狗都在清晨的世界中醒来。太阳光一块一块的射进草庙,照耀在四壁的灰尘上,显得十分破败和古老。
汪汪,小狗伸了伸腿,懒洋洋的走着。
小狗的叫声,使南枯成的心神从昏沉转向清醒,他的目光在庙内四处扫射着,仿佛要探寻出什么东西。
这座草庙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那香案上没有什么东西,落满厚厚的尘埃。
而在庙门的背后,放着一根拐杖,一双破破烂烂的布鞋。
南枯成在想,难道这草庙之前有人住过?还是现在也有人住?
如果真的有人住,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满脑子的疑问和好奇,来回踱步走着。
这个时候,一个气喘吁吁地老人走了进来,衣衫破烂,胡子花白,那头上的白发啊,如古藤一样错乱着,而目光却很犀利,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小狗兴高采烈地跑向老人。
老人慈祥地笑意,和小狗的热情,给草庙增添了些许温暖。
老人见南枯成点头作揖,问道:
“你是.........”
“老爷爷,我是个孤儿!”
两人相视,眼中带着笑意。小狗在他们二人中间跳来跳去的,很是欢腾。
老人对南枯成说道:
“娃,别人都叫我老叫花子白头,你就叫我老白头吧!”
“咦,我也被叫作小叫花子呢!”
“哦!那今天是老叫花遇上小叫花了!”老白头哈哈大笑。
南枯成也跟着大笑起来。笑声响彻草庙,向四方扩散。
老白头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值得庆祝——老叫花遇上小叫花了。
老白头弯身撬起一块地砖,只见四四方方的小地窖上藏着酒和食物,令南枯成惊奇不已。
老白头拿出一坛酒,一块牛肉干。他要招待南枯成这个小客人。
南枯成见老白头热情友好,说道:
“老爷爷,这草庙是您容身之所?”
“嗯,是的!”
老白头生火,温了酒,煮了牛肉,两人即食,小狗也跟着吃。
吃着吃着,老白头微醉,让南枯成同饮,盛情之下,南枯成拗不过,也端起了酒碗。
酒很烈,甚至是有点辣,整得南枯成直皱眉头。
南枯成喝了一碗便醉,歪倒在地,迷迷糊糊,两眼混沌。
老白头边饮边说:
“娃,酒是个好东西,不可糟蹋,是有魂儿的呢!”
“什么,什么?酒还有魂儿?”南枯成断断续续道。
“当然,酒魂各不同,什么样的人喝,就有什么样的魂儿!”
“搞不懂,您这个怪,老爷爷!”南枯成呼呼睡了起来,今天是他生平第一次喝酒。
见南枯成睡着了,老白头抱着小狗起身,坐在草庙的屋檐下,看着对面泸山上的密林,飞鸟和猿猴在树梢跳跃,叽叽喳喳,活力非凡。
泸山山脚有一条石阶路,弯弯曲曲的蜿蜒至山腰上的光福寺,寺内不时响起钟声,时远时近,时轻时重。
光福寺内长长的一声钟响飘来,进入老白头的内心,老白头仰天深深叹息。仿佛是有所释怀,有所怀念,更似有所顿悟。
他盘腿而坐,将小狗放在身旁,右手竖在胸前,把一段佛家的经文默念,内心跟着光福寺的钟声,历经人间的贪嗔痴,苦乐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