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了西山,夜色的脚步,从山外响来。
李世民走出帅帐,对瓦岗旧将道:“诸位,单雄信可愿意降?”
瓦岗旧将皆沉默不语,唯秦叔宝道:“他还是不可降!”
登时,瓦岗旧将沦陷在无奈与痛苦中,单雄信毕竟和他们同生共死过,他们难以惹受他被斩于眼前,可是又无能为力,战场无兄弟……
程知节泪珠打转,哽咽不止,奔至单雄信面前劝道:“二哥,你难道舍得离开众兄弟么?不要这么固执行吗?”
“兄弟,我没办法,家仇难消!”单雄信狠声道,泪珠滴落在地。
阳光销声匿迹,大地进入灰白世界,远远的山上,飘来几声狼叫,野风骤起,枯叶飞扬……
李世民对瓦岗旧将道:“你们劝也劝了。他还是不降。我也无法了……”
“秦王……唉……”瓦岗旧将登时丧气着,满面悲痛道。
“来人,行刑!”李元吉下令道。
单雄信被铁链捆绑,由四名军中壮士押着走上斩将台。
单雄信哈哈大笑,道:“来吧!让老子痛快些!”
“单二哥!”瓦岗旧将十分痛惜,喷泪喊道。
“单雄信,你到底降否?”李世民道,他看了看瓦岗旧将皆在悲怆泪流,最后勉强问了问。其实,单雄信是否投降,对李世民而言,是无关紧要的。李世民在心底,不希望单雄信投降,因为单雄信不可能成为他的心腹将领,不如现在除之。
“你别做梦了!”单雄信瞪了一眼李世民道。
“好……元吉,行刑吧!”李世民昂首道。
“李世民,恨此生不能取你李家性命!我做鬼也要诅咒你李家……”单雄信吼叫着,拼命挣扎,他差点儿挣扎断铁链……
李元吉爆眼命道:“斩,快斩!”
空中一闪,巨斧一挥,单雄信人头落地,喷洒的鲜血,在地上冒着热烟……
瓦岗旧将将单雄信的尸身,埋葬在一块依山傍水的宝地,坟碑是木头制的,书着“瓦岗大将单雄信之墓”,坟前摆酒美酒、佳果、牛头……瓦岗旧将纷纷祭拜,往日的情义,在发酵、滋生……
当晚,瓦岗旧将聚在一起,以酒消悲,在烂醉中睡去。
第二天,大军开始拔营回朝,李世民显得格外雄姿英发,甚至颇具王者之威严,众将士一路高呼:“秦王千岁!”
李世民对远山道人说:“此次胜利,道仙是功不可没的!”
“不敢,不敢,全赖秦王之威,将士之勇!”远山道人笑回道。
“道仙,过谦了!我回朝就建议父皇,拜您为国师!”
“谢秦王,不过贫道无心于功名。”
李世民率领众将士浩浩荡荡往长安进发,中途百姓皆颂“秦王之功”。
正当李世民洋洋得意之际,两骑迎面飞驰而来,李世民令三军道:“停!”
飞骑在李世民面前止步——着金甲的御林兵从马上下来,向李世民递上朝廷发来的皇帝手扎,在手札中李渊驳回了李世民保奏王世充为国公的建议,命王世充往蜀地任一四品虚职。李世民看手札罢,面露不悦……
李元吉问:“二哥,怎么了?”
“你看看吧!”李世民将手札给李元吉,语气很硬。
“怎么?父皇不同意你的奏请,封王世充为国公?”李元吉诧异道,却嘴角偷偷一笑。
其实,在李世民将保奏王世充的密折发往长安时,李元吉也发信去长安东宫,告诉太子李建成,务必阻止李世民保奏王世充为国公。
李建成接到李元吉的密信,当即召左右心腹商议,道:王世充不可受国公之尊,他是世民保奏的,日后定为秦王府党,秦王势大,难免威胁到孤的太子位,所以我们必须阻止……
第二天早朝,李渊将李世民奏请王世充为国公之议,传于诸文武百官,百官正思索,宰相裴寂奏道:“王世充乃隋臣,后弃隋自立,此诚不忠也,故不能授国公,更不可置于朝廷……”
李建成与裴寂会心一笑后,上前奏道:“父皇,儿臣附议,裴相说的是,王世充可不是一般降臣!”
李渊思量片刻,道:“嗯,太子与裴相说得对。那就让王世充去蜀地,任个别驾吧!”
退朝后,李建成匆匆回至东宫,传信告知王世充的仇人独孤修德,王世充将去蜀地任职,中途可杀之。独孤修德欣然,星夜兼程往蜀地之必经路,磨刀霍霍,就得王世充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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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对李元吉说:“你把这手札,递与王世充吧!”
李元吉微笑道:“行,那我就代劳了!”
王世充接了手札,改道去蜀地,中途果然被独孤修德宰杀,尸体被砍成碎块,扔于荒野.......
秦王李世民凯旋归来,受到长安军民的隆重欢迎,李渊更是激动不已,唯太子李建成忧心忡忡,如芒刺在背。
李渊在宫里给李世民摆庆功宴,太子李建成,百官诸将等齐聚一堂。宴会间,李世民道:“父皇,此次功成,水云门两位道仙是功不可没的......”
李渊道:“我知道,我知道,辛苦两位道仙了。从今日始,道教便是我大唐的国教!”
“谢陛下!”远山道人行礼道。
李世民又道:“父皇,道仙神通广大,可拜为国师!”
“当是,当是,那就拜道仙为国师,同三师!”李渊笑道。
“陛下,贫道不可接受!”远山道人回奏道。
“道仙,为何呀?”李渊起身道。
“陛下,贫道无心功名,故不能受,并非对陛下不敬!”
“好,那朕就随道仙之意吧!”
“谢陛下!”
美酒佳肴,君臣皆醉。李渊兴致突起,封李世民为天策上将,领司徒、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位在王公上,食邑三万户。
登时,李建成与裴寂相视,心惊失色。
李渊又下诏,特许天策府可自置官属,私铸钱币。
李世民大喜,跪道:“谢父皇!”
李渊哈哈大笑,大口饮酒。
李建成则面显一青一紫,内心恐惧不已,暗自道:“东宫之外,又立个东宫,父皇啊,您让儿臣如何自处啊?兄弟不相容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