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长风从马湖边回来之后,一个人在园中喝酒,看着银杏树叶飘落,在月光下金黄金黄的,聊作这黑漆漆的四野上唯一的生命颜色。
“师兄,喝酒怎可少了我?”
在黑暗中闪出一个灰影,皇甫长风醉晕晕的一看,是三师弟子车云。
皇甫长风还没有缓过神来,子车云就已坐在他面前,直接拿起酒坛豪饮,大叫:“好酒,好酒,百年佳酿!”
“三弟,你的功法,已到化境,恭喜……”
子车云方才那一闪,好快,快得仿佛从空气中闪出一样,他的身法轻功,门内第一。
“师兄,缪赞,缪赞!”子车云哈哈大笑道,“你的天蚕剑法才是厉害哦!”
子车云,嗜酒如命,放荡不羁,整天胡子拉碴的四处逍遥,师兄弟们半月也难见他一面。
“三弟,此次回来,有什么新鲜事儿没?”
皇甫长风敬了他一杯酒,起身道。
子车云断断续续讲起了他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什么美食啊,什么美酒啊,很多很多,只不过这些都不是皇甫长风关心的,只在一旁对子车云微微一笑,以示回应。
“除此之外,有没有别的新闻啊?”
“有,有的,我都差点儿忘了。”子车云拍了一下自个儿脑袋道。
“你且讲来!”
子车云唾沫横飞的讲起了天湮教的冥幽消失了;光福寺的方丈认为咱们师父乃一代宗师,不可能杀杀妻屠子,即便是,也定有隐情。
皇甫长风眼睛一亮,道:“我也不相信师父会杀妻屠儿。”
“我也不信。”子车云仰天呼气道。
“三弟,明天你去看看师父吧!”
“是,师兄!”身体醉晃晃的向皇甫长风作了作揖。
第二天,秋雨绵绵,皇甫长风早早在沧海殿开始处理日常事宜,值班的弟子,端来一杯人参茶道:
“宗主,今儿个天寒,茶热乎着呢,暖暖身子!”
“麻烦你了!”皇甫长风道,“你有些面生,刚入门的么?”
“上个月入的门……”
“嗯,你的姓名?”
“百里泗。”
“你的师父是?”
“洛河荟。”
“哦,是五妹呀!”皇甫长风走下宝座,在百里泗耳旁道,“今早不见你师父,她去哪儿了?”
“她和三师伯去看太师父了!”
“嗯……”
子车云和洛河荟来到苍衣社的一处偏僻别院,别院大门紧闭,门前枯叶堆积,台阶上青苔丛生,寂静之中充斥着几分悲伤感。
洛河荟上前敲了敲门,不见响应,就连敲了几下。
“来了,来了。”
门内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出来。
洛河荟见老者,轻声道:“黑伯,我和三师兄来看看师父,你且引路……”
“二位请随我来。”
黑伯引二人进了别院,四下无人,几株古松上有麻雀在跳跃乱鸣,地上的岩石砖被雨水洗得很干净,毫无污垢。
“许久不见师父了,甚是想念呀!”子车云高兴道。
“你呀,四处飘游,还认得我们就阿弥陀佛喽!”洛河荟俏皮道。
“师妹,师妹……”
正当子车云说话时,一团黑影从梅中的起居房破门而出,迅速无比,黑影中伸出一双手,翻腾着向子车云、洛河荟和黑伯三人击来,三人皆愕然。
子车云和洛河荟二人向前接掌,掌力相接,二人识出黑影人的内力路数属于苍衣社的,诧异不已。
“师妹,沧海桑田。”子车云叫道。
“好。”洛河荟点头应道。
二人的“沧海桑田”,阴阳交融,威力绵绵不绝,如江海般汹涌,将黑影人震退了百步,黑影人啊的一声,大吐鲜血,飞跃出了别院。
“沧海桑田”是苍衣社的上乘功法,男为阳,女为阴,阴阳同修,才可练成,子车云和洛河荟修得七八成,因为二人非情侣,所以无法全部修成,最后的两三成,只有相爱入骨的情侣方可功成。
“师妹,你没事吧?”子车云拍了拍洛河荟的肩道。
“师兄,我没事!”
“方才那黑影人,从功法路数判断,属于我苍衣社,会是谁呢?来此做甚?”
“是呀,我辈中没有如此深厚之功力的,除了大师兄和二师兄!”
“难道是我们师父辈的?”
“我们的几个师叔,都已作古……”
“是呀,外人可以排除,我苍衣社一直传内不传外,外人不可能有如此境界的本门功法!”
“嗯,会是谁呢?”
“哎呀,不想了,不想了,回去禀报大师兄算了!”
“也只有如此了!”
说罢,子车云、洛河荟和黑伯,依次走进梅中的起居房。
洛河荟和子车云如往常一样喊道:“师父,师父!”连叫了几声,却不见回应,只静得异常。
突然,子车云大叫道:“啊?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洛河荟奇道。
四下一看,三人皆心惊不已,登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