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田老在,余愿自然无须去管其他的,专心教学生读书,时间一长,余愿也渐渐收拢了一批“少年才子”。
比如一个叫田林的十一岁的孩子,记忆特好,可谓是过目不忘,基本上教他一两遍他都会记住了,而且第二天问他都能背出来,而且毫无坎坷,倒背如流。
一个叫田辉的八岁孩子,非常好问,经常会举一反三地提出一些问题来,虽然有些问题显得稚嫩,但总归是行进了自己的思考。
一个叫田平的十岁孩子,在书法上有着特别的天赋,所有人中就他的书法最好。
一个叫田野的十三岁孩子,特别好动,由于年龄比较大,也是学堂中的孩子王,下课的时候,经常是他带着其他人玩耍。
还有几位也不宜多说,这几人都被余愿当做入室弟子而教学,他们也有这个才华,可谓各个领域的神童。
而余愿则是收拢这些人,从小培育,从小养到大的人,往往忠诚值得肯定,而想要扶大梁盛世,区区他一介孤身可完全不够,余愿也没有那么傻,个人的实力再强,也抵不过千军万马。
……
所有孩子当中,没有十四岁以上的存在,因为在这时代,十三四岁就要成婚,开始养家了,虽然余愿觉得十三四岁的孩子成婚太早,虽然在村民们看来,自己已经是十八岁的大龄剩男了,但是也是无力改变这一切的,毕竟在这时代,人类的平均寿命估计也就三十来岁,若不早成亲,恐怕就没机会留后了,尤其是战争若是开始时,有时候一出征就回不来了。
余愿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学生早逝,其他的他控制不了,但是在卫生方面,却是要求得极为严格,比如进食要洗手,喝水要煮开,平时读书之余还要注意锻炼身体……为此,余愿还特意让田老抽空对他们进行操练操练,虽然不如军队严格,但也算是未雨绸缪。
以余愿的看法,如今的局势看似稳定,但毕竟中央羸弱,各大诸侯盘踞一方,更别说偏远地区的地方豪强,已经相当于占地为王,好一番威风的土霸王。
搞不好哪天会爆发战争,到时候就算是无法改变他们出征的命运,但至少一个好的身体或者熟悉的军旅也能让他们增加一些生存下来的机会。
而且,在这识字率不高的时代,像他们这些读过书的人,只要有意表现一番,绝对会被注意到,或是被调去做文书方面的事情,或是比较被看重一些,到时候只要不作死,也能好好活着,甚至有晋升的机会。
因此,余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兵法方面的内容写下来,然后教给年龄比较大一些的学生,不求他们能一定能用上,但求他们在关键时候能起到一些帮助。
“田策、田平、田林、田慧、田辉,可在?”
堂下五名孩童拱着手,缓缓踏出一步。
“嗯...好,好...”
余愿一脸欣慰,又化为满面惆怅。
“你们几位乃是我余愿的入室弟子,自此可称吾为师,今后这书院,还得多仰仗几位了。”
“什么?”
“老师,您要走?”
“这...”
“老师,我们不要离开您!”
“......”
几人听这话语,自家老师似是要离开他们,顿时焦急的挽留着。
余愿摇头,胸中一阵闷意传来,轻咳几声,细声道:“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终有一别,为师又不是不回来,只是出去办事罢了,你们如今足以独当一面,莫要耍孩子气!”
“老师......”
听着余愿的咳嗽声,几人低下了头,他们忘记了,自家老师可是染了风寒,为了他们几个人可是没有静养过一日,想必是风寒入体,疼痛难忍,想要出去静养吧,自己等人居然还为了一己私欲,欲要强留老师,实在是混账之举!
在这个时代,教书先生便是自己的父者,可鞭策自己,可施行养育之恩。
更何况,是师者,师者足以决定弟子的一切,哪怕是王权富贵,即使...生命。
在这个时代下,即使是当今天子,面对自己的老师,也得免去君臣之礼,以师生之礼待之,不然此乃无视人伦事理,要引起天下大不韪的。
即使是再霸道的人,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然,除非是师者失去了为师该有的礼节,已经不配为师,那弟子便可行废师礼,自此缘分两断,世俗陌路。
望着几个弟子,摇头轻笑着,摆了摆手。
五人行辞礼,很快离去。
田野自木帘后走出,目光炯炯有神。
“老师,‘夜淮’已经整装完毕。”
余愿的目光自五人消失的方向收回,嘴角一勾。
“现在开始,唤吾,夜淮。”
“遵令。”
...
寒雨连绵,洒在院里的枯藤树上,沙沙沙像音乐家轻轻拔动琴弦,又像蚕宝宝在悄悄吞食桑叶。
几只黑鸦站在枯藤上,冰冷的目光俯瞰着下方,一双血红的瞳孔透着诡异。
黝黑的夜晚,安静阴沉,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断能够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叮咚~”
一滴液体落入院前的青湖之中,碧波荡漾,染红了波纹,血纹环绕,一环接着一环,微风拂过,似有万千杀机,湖中泛起了涟漪。
黑暗中一道声音响起:
“技术没到家啊,漏了一滴...”
声音分辨不清性别,沙哑而又低沉。
另一道声音传来:
“我的错,大不了下次的奸党贼吏交给你。”
“哼...”
两道声音随湖面飘散,逐渐悄无声息。
...
第二日,一道令方郡辖下众村庄开始惊恐起来的消息传了出来:
“方郡辖下,又一座村庄的里长和亭长被人刺杀与自家院内湖畔。”
是的,又!
这已经的第三个遇难的官员了,虽然是小官员,但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贫苦老百姓们则是拍手叫好,无他,恶官终伏诛!
...
方郡郑府.
“砰!”
“砰砰砰!”
郑锐作为方郡郡侯,一方封疆大吏,一等郡侯,更是郑族世家的当代家主,此刻却正疯狂的砸着屋内的物件儿,发泄着内心的怒火。
望着手中的消息,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张了,第三张...也就是一共死了六位官员,虽然都是芝麻小官,随手可重新派遣,可这六位官员和自己多多少少都有点关系,是他郑家的几脉旁系,这是什么?这是打他的脸啊!
这次是旁系,谁知道下次是不是直系,再下次是不是就把刀放在自己脖子上了。
郑锐望着消息信封内,掉落出来的木质令牌,与桌上另外两块一般无二,显然,动手一次留一块令牌。
“上书:夜淮!”
望见了几个字,便觉得手中一阵刺痛,郑锐脸色瞬间苍白,连忙抽出手来,那块令牌凭空化为飞灰。
而自己的右手已然有一块化为了乌青,明显的中毒之症。
了解方郡侯的人都知道,此人小心眼至极点,此刻之耻,郑锐怎能忍受。
“这厮...怎么敢的啊?!”
“混账!”
“混账!”
“噗!”
“侯爷?侯爷!侯爷中毒了!快!快救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