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开张方子把要注意的事都写下来吧。”大夫开始铺开纸张。
江寄忍不住问道：“大夫，为什么你们大夫都那么喜欢留山羊胡子诊脉时都摸胡子的呢？”
大夫一愣：“这个问题倒是没想过，不过，你不觉得这样更像大夫？”
江寄：“……”
“胡闹！你这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卫瓘瞪了他一眼，转身嬉皮笑脸地问大夫：“大夫，你看看还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都用最好的。”
陶朵：“爹，人家大夫都没说胎象有问题，吃什么药啊！是药三分毒你不知道？”
“这样啊？那不吃药了，那需要什么补品尽管开！一定要帮我夫人调理好身子。”
顾青凌陶朵：“……”
人傻钱多还大方说的就是这种人了吧。
送走了大夫，卫瓘激动地拉着林夫人的手感叹道：“宁儿，谢谢你！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夫人全程没说一句话。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儿，你不用担心，这一次你生产我肯定在这里陪着你！”卫瓘看她不说话，以为她是担心这个。
林夫人翻了个白眼：“这里又没有你母亲，我还担心什么。”
卫瓘哑然。
“好了，你快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林夫人开始往外推卫瓘。
陶朵也看出林夫人不是那么的开心，可能需要时间接受，也帮腔道：“对啊爹，这么开心的事儿你不是该回去祠堂告诉一下祖先求先祖保佑一下的吗？”
卫瓘这才点点头：“那我先回去给先祖们上柱香，宁儿你先好好休息，朵朵看好你娘！”
卫瓘总算走了，顾青凌也让江寄回报社继续忙。林夫人才开始苦笑：“你们说，我这孩子该不该要呢？”
“啊？”
“啊！”
顾青凌陶朵两人同时惊呼道：“你不想要这孩子？”
林夫人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不要这孩子我舍不得，可要这孩子吧，孩子身份是个大麻烦。你们知道的，没有个体面的家世，在这世道是会被人看不起的。可卫家……”
林夫人不说两人也懂。要想孩子名声好听，就要嫁给卫瓘，住在卫府，生在卫府。不然只会被人当野种，就要陶朵一样，所以至今无人上门提亲。即使卫家已向世人公布陶朵是卫家小姐，别人一样看不起她。
名声和家世这东西，是古人最看重的。
“要不，和卫老夫人谈谈条件？你肚子现在就是个最好的筹码，肯定说什么她都答应。”顾青凌说完咬了一口手上的腌李子，酸得直吐出来。这么酸的东西竟然也有人喜欢吃！
“对啊，干娘，这怎么说也是你的骨肉，你再考虑一下吧。”
林夫人点点头，慢慢走回房里。
卫府里，卫瓘在祠堂上香，嘴里念念有词地感谢先祖保佑。
卫老夫人听到消息急忙赶过来祠堂：“瓘儿！听你身边的人说她有了是吗？”
卫瓘忙站起来扶住老夫人：“母亲，她有了快两个月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陪着她。”
“哎！跟我说说她的怀象啊！别走啊瓘儿！”卫老夫人大声喊道，可卫瓘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这孩子！来人，快去温香楼问清楚她的怀象速来告诉我。快快快！”卫老夫人打发了一位嬷嬷过去。
不一会儿，那位嬷嬷回来一脸激动地说：“老夫人！喜酸！只吃得下酸的吃食。”
卫老夫人兴奋地拍了拍桌子：“好啊！喜酸肯定是男孙，我就要有男孙了！我卫家香火有望了！”
“只是……”那嬷嬷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听说那人不太想要这个孩子。”
“她敢！”卫老夫人惊得站起来，“不行，我还是亲自去看看才行。这是我孙子，怎么样都要生下来！”
温香楼里，卫瓘正陪林夫人说话，下人来通报说卫老夫人来了。
众人愣住了，卫老夫人竟然会来青楼！虽然知道肯定是从后门进来的，但还是足够让人震惊了。可见她是有多紧张林夫人这胎。
“瓘儿，宁儿，你们必须马上成亲，不然等孩子出来都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你们快别跟我呕气了，孩子要紧。”卫老夫人语重心长地劝林夫人。
“是啊宁儿，孩子要紧。”卫瓘也劝道：“我保证以后都不纳妾，我只要你一个人，你不用担心这个！”
林夫人知道卫老夫人派过人来打听她的怀象，平静地问：“那要是我这胎保不住呢？毕竟我也人老珠黄了。又或者，这胎又是个女儿呢？”
“不可能！你喜欢吃酸的，肯定是个男孩！”卫老夫人一脸坚定。
陶朵偷笑一声：“祖母你错了，娘喜欢吃辣，已经吃了很多了，舌头麻了今天才买点酸的尝尝而已。”
“这……”卫老夫人犹豫了。如果这一胎又是女儿，而瓘儿娶了她就不再纳妾，卫家岂不是要断后？可如果不娶她，如果是男孙可怎么办！
见老夫人这态度，林夫人冷笑道：“其实我嫁过去也无妨，只是以后如果因为我这胎是个女儿就去纳妾的话，我不介意顶着卫夫人的头衔回来温香楼的。卫老夫人你可考虑清楚了。”
卫老夫人这下犯难了。
“老夫人，不急的，你回家慢慢想吧。反正孩子还有几个月才出来。”林夫人笑道。
卫老夫人颤颤巍巍地回去了。其实这个问题说白了就是生男生女问题。娶了林夫人，林夫人生了男孩自然是好，可如果生了女孩，卫家不纳妾就断后，纳妾就因卫夫人宁愿去青楼也不愿呆在卫家而名声尽失。就看卫老夫人赌不赌这一把了。
“宁儿，你何必呢……”卫瓘一脸为难。
“当年她完全没给我选择的机会，我现在还给她选择的机会，已经仁至义尽了。她要是真疼这个孩子，就该是因为这是你的孩子，而不是因为他是男孩才疼。”林夫人垂下眼盯着面前的茶杯。其实她要的只是卫老夫人的一个态度而已。
卫瓘紧紧抱着她，不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顾青凌陶朵把舒嬷嬷留在温香楼照顾林夫人就散步去报社了。
“咦？”陶朵看着对面走来的人拍了拍顾青凌：“小凌凌，你快看那个人的玉佩！”
“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小凌凌了。”顾青凌不满道，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咦？”顾青凌也顿时感兴趣。
陶朵兴奋道：“怎么样？像不像小跃跃的那个玉佩？”
顾青凌忙点头：“确实很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