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府里,新娘听着管家带回来的消息,气得把屋内的东西全都摔地上。
张长史也气得不轻,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当众给耍了。新郎也气得咬牙切齿。
“你继续去卫府,”长史对着那管家道:“告诉卫大人,有一男一女打着他亲生女儿的名义招摇撞骗。”
管家又去了卫府。
卫瓘听到那管家禀告,一脸不相信:“你说什么?说是我的亲生女儿?”
“是的,说是您刚认回来的。”管家说道。
“混账!随便一个人说是我女儿你们就信了?”卫瓘怒道。自己的女儿岂是别人可以冒充的!
“大人,那个女骗子是拿着你们尚书府的请柬来参加宴会的。我们怕伤了她,才放她走的。”管家被骂,怕得低下头。
卫瓘沉默了一会儿,才叹气道:“知道了,我自己会处理的。你回吧。”
待张府管家出了门,卫瓘才召来自己的管家问道:“那个长史的婚宴是谁负责去送礼的?”
“是奴才负责的,奴才丢了请柬,请大人责罚。”管家颤抖着跪下。
“在哪里丢的?”
“老奴也记不清了,或者是在长源茶馆,也或者是温香楼,昨天老奴只去过这两个地方。”
卫瓘突然想起那天在广缘寺,见到林宁时她身边那两个女子,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子,难道?或许,有可能……
尽管知道不太可能,毕竟宁儿已经藏了那么多年了,不可能现在让女儿出来承认和自己的关系的。
但卫瓘心里还是希望这是真的。寻了十几年了,老天也该让他有点希望了。
陶朵顾青凌两人在绿芙家把酒喝完就回到温香楼,林夫人在等着他们。
“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物色适合的人接手我的生意,但一直找不到。”林夫人拉着陶朵的手说道:“一来,不是所有女人都适合做生意的,二来,这青楼和太子的关系也不便被别人知道。”
陶朵点点头,表示理解。
“可是朵朵,我现在觉得你很合适。你看,你一出手咱们温香楼的生意就好了。而你也救了太子,也算是太子的人了,这青楼以后你接手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林夫人开心地说道。
陶朵和顾青凌一脸难以置信。怎么这么突然?这么大的一间青楼就交给她了?
“林夫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陶朵担心道。
“没有,不是现在就马上交给你,就是提前选个人培养着,这样如果以后我想去哪里也可以放心了。”林夫人感慨道:“我已经守着这里十几年了,有时候也会想要像你们一样,到处走走看看。”
“可是,你甚至还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叫陶朵吧?你信得过我们?”顾青凌皱着眉问道。
林夫人一愣,还真是。除了他们的名字,她对他们一无所知。
“那我问你们,你们肯对我说实话吗?”林夫人看着他们。
陶朵看向顾青凌,顾青凌点点头。
“你们从哪里来的,老家哪里?可还有其他亲人?”
“我们来自很远的未来。在这里没有任何亲人。”顾青凌认真地说道。
林夫人一脸震惊,盯着两人的脸好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他们的话是否可信:“很遥远的未来?”
“对。”陶朵点头道:“我们不是不会写字,而是只会写以后的字,是你们现在所写的字演变简化而来的。那晚设计的衣服也是我们的那个时代的。”
“那……”林夫人小心地问道:“你们知道咱们晋朝之后会怎么样吗?”
“不久之后,国家战乱不断,百姓苦不堪言。”顾青凌叹气道。
林夫人征征地看着他们,久久说不出话来。
“林夫人,你也别想太多了,咱们该过的还是要过的。只是,如果有什么牵挂的人,想做的事,就趁早去见趁早去做了吧。现在认真过好每一天,等战乱来了,能活下来是很好,但活不了也不亏了。”顾青凌安慰她道。
还有多少年才有战乱他们也不记得了,但总不能因为以后战乱会死,现在就直接不活了吧。
“想见的人?想做的事?”林夫人陷入了沉思。
过了没一会儿,林夫人突然问道:“朵朵,要不你做我女儿吧。”
陶朵和顾青凌吓了一跳!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又要认女儿了?
“你看,你们在这里无亲无故的,以后要是战乱出事了也没个亲人可不行。我也正好缺个人给我送终,咱们做母女最合适了。而且你做了我女儿,以后继承这温香楼也算是名正言顺了。”林夫人又拉着陶朵的手深情地说道。
陶朵觉得林夫人今天好像怪怪的。
“不是,林夫人你怎么不怕我自己在这里也孤苦伶仃啊?”顾青凌不满道。
“你是要做我女婿的,娶了朵朵不也一样是有家人了。”林夫人嫌弃地看着他,给他一个“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那小心思”的眼神。
顾青凌尴尬地摸摸鼻子,不再说话了。
陶朵看她说话越来越混了,脸一红,忙答应做她女儿。
林夫人立即开心得把她拉到自己房里,送了她一套红宝石头面,打扮一番。
“我女儿真是个美人儿!”对着镜子,林夫人满意地说道:“以后这脸长开了肯定倾国倾城!”
“干娘胡说什么呢!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陶朵嘟囔道。
林夫人大笑,随即拉着她向所有人宣布,陶朵是她女儿。
其实陶朵也很开心。来到这个异世,总觉得要和这个世界有点关联才能安定下来。不然一直像浮萍一样漂浮着,没根的感觉,不太好。
温香楼里的姑娘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知道东家有个女儿就是了。她们也真心为东家高兴。
长史府里,新郎官沈丘壑刚把新娘张盈哄睡着了,就蹑手蹑脚地偷偷离开了张府,带着个贴身小厮,来到绿芙家门前。
沈丘壑坐在小厮肩膀上,翻过围墙爬了进去。在黑暗中熟悉地去到绿芙的房前。
这间屋子他这十几年来进过无数次了,熟悉得就像自己家一样。哪里有台阶哪里有盆花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丘壑在房门外小心听了一会儿,房里有道暗暗的光,他知道绿芙怕黑,睡觉一直都要点着一盏暗暗的油灯的。
听到房里有脚步声,接着是杯盏放在桌子上的声音,估计是绿芙起床喝水。
今夜她也睡得不安稳吧。毕竟自己爱的人今晚在陪别的女人。沈丘壑心底自大地想道。
渐渐地房里没有声音。沈丘壑轻轻推开房门,侧身进去后把门合上,走到绿芙床边。
看着床上睡熟了的美人儿,沈丘壑觉得有点心疼。
面前的绿芙憔悴很多,短短半个月就已经瘦得下巴都尖了不少,但仍是很美。脸颊有点红,俯身去闻闻,还有淡淡的酒香味。
沈丘壑醉了。
他的绿芙是爱他的,所以从不沾酒的她现在才需要喝酒才能入睡。今天本该是他和绿芙的婚礼,他欠绿芙一个洞房。
看着绿芙的睡容,沈丘壑亲了下去。
似乎还不能满足,他脱了鞋子,覆身上去,紧紧地抱着绿芙,忘情地吻着。
绿芙竟梦到自己被沈郎紧紧地抱着。
这酒果然是好东西,可以让人在梦中得到现实中得不到的人。绿芙微微睁开眼,朦胧中看到沈郎的脸,贪恋地伸手抱着他脖子。真是个好梦。
慢慢地,绿芙觉得身体有异样,觉得这梦也太真实了,慢慢睁开眼,看到有人,顿时害怕地尖叫起来忙推开那人。
沈丘壑猝不及防地被推开,见绿芙醒了,遂侧身躺在床上欣赏着绿芙慌乱无助惊恐万分的表情,内心得到万分满足,笑道:“绿芙你终于醒了?”
绿芙被吓得连连往床里面缩。
看清楚来人是沈丘壑,又是愤怒又是羞愧地骂道:“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沈丘壑邪魅一笑:“我怎么不能在这里?知道你还想着我,我来给你一个洞房啊!”
“你疯了!你已经娶了别的女人了!你要找的是她!”绿芙双手紧捉衣服哭着道。
“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妻子!”沈丘壑哑声道:“你找人搅乱我的婚礼不就是不想我娶她吗?现在我来了。”
“我没有!他们不是我找的!在你选择为了升官发财而舍我娶那女人时,我就和你一刀两断了!你走!走啊!”绿芙看着他指着门口哭道。
沈丘壑大笑着慢慢靠近绿芙:“走?你叫我走?她是我的,你也是我的,谁也别想走!”说着便扑向绿芙。
“啊!不要!不要啊!”绿芙拼命挣扎着,哭得撕心裂肺。
“不要?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说不要?啊!”沈丘壑暴怒。
“丘壑!求求你放过我,你不会这么对我的是吗?”绿芙一边哭一边挣扎:“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放过我吧!放过我……”
绿芙早已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