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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西安

西安学校云集,据说仅大学就有一百多所,我怀疑是不是随便一个人弄两间房子在旁边挂上个牌子都可以说成是一所学校。

我们学校北门出去就是城墙,按正规的说法是在西郊,郊区和市区的过渡区域,不繁华,也不算冷清。

西门出去是天桥,乞丐众多。下面的路似乎一年四季都在修,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每每下雨,路面泥泞不堪,疑心是误入了哪个贫瘠的小山村,只有每隔不远就能看到一台的自动售套机还洋溢着现代文明的色彩。

往南走,一路是报亭,网吧,德克士滋味鸡店,班博和以纯的专卖店,乡村烧烤店,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店面。

紧挨着是大学南路,其实无非是一条很小的街,两边饭店众多,大都主营盖浇饭,而吃过几次就会发现,那里饭菜的一贯风格是太过于暧昧不清,往往红烧肉里面见不到肉,糖醋鱼里面没有鱼。

有一次与老毕一起在那里吃饭的时候我点了个水煮肉片,竟然真的就吃到了一块肉片,大吃一惊。

陕西音乐广播上面有一则广告是这样的:一个女人颇为深情地说如果中国是一棵树,北京是树冠,那么西安就是树根。并不忘加上一句,有着深厚历史文化底蕴的西安正大踏步朝着国际化大都市的方向迈进。

每当这个时候宿舍所有人定是会哄堂大笑;我们《马克思主义哲学》老师是练太极的,对《周易》颇有研究,上课的时候他总说世间万事万物,无不按照一定的规律循环往复,交替发展。

一次他在说这个的时候还在一旁黑板上画了个中国地域的草图,以大致中心位置为圆心,与边缘之间的距离为半径画了个圆,说就像这个八卦图,北京和西安分别正处于两个焦点的位置,所以才得以交替着辉煌,说到这里他猛抬起头,满眼光彩,突然提高声音,一脸虔诚地说:

"风水轮流转,西安总有一天会再度崛起!"

当然两种说法各有多大参考价值还有待考究。

而按我的看法,西安却只是一个穷要面子的城市,因为西安经济水平甚至不比我们那边一个普通的小县城高多少,却还总是摆出一副很大气的样子来,自得其乐。西安人似乎总是乐于沉浸在悠久的历史风光里自我陶醉,无法自拔。

就像一个早已被时光遗弃了的麻脸婆还总是将自己淹没在夕日美好形象的幻觉中不愿醒来,但历史是不能拿来当饭吃的,因此,西安总显出一副穷酸相。

西安城四四方方,城市布局更是简简单单,简单到只要不至于迷失了方向就绝对不会迷路。以钟楼为交叉点画一个十字,外面围一圈城墙,就是西安最为形象的地形图。

对着钟楼的四个方向分别是东门、南门、西门和北门,中间对着的四条直直的街道就分别是东大街、南大街、西大街和北大街。

各个街道上面车总是很多,路总是很窄,行人也总是不管面前是红灯还是绿灯,权当没看见,哪怕前后两辆车之间只有针孔那么大的空隙都想急步插过去。

没有交警强制的情况下天桥更是没人愿意走,往往车辆正在公路上疾驶,看到前面路中间无数行人横行,迅速停倒一片,很是壮观。

四条主干街道中最为繁华的是东大街,记得第一次来这边站在这里听一个家在本地的朋友说这就是西安最繁华的地段的时候我真怀疑她是不是在骗我。

这里每天人潮涌动,人多,当然就难免杂乱起来,常常你正悠闲行走,钱包不知不觉中已不知去向。

而且小偷往往都属于少数民族,受特别保护的,就算哪次失手被抓到也会立即给放掉,所以都极度嚣张。动起手来也都毫无顾忌的,偷得到赚着,偷不到也不损失什么。

我曾连续三次看到同一个小偷行窃而不得,最后估计他是急了,在第四次行动的时候不但仍没得逞,手一抖自己的工具都掉到对方口袋里去了,吃饭的家伙当然不能丢,就连忙上前红着脸对人家说,这位先生,我有东西掉到你那里了,能不能帮忙给取一下。

乞丐多,我不知道对于一个城市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在西安,这个也未免太多了点,常常两个乞丐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5米。

我常说,仅从东大街街头走到街尾,给每个乞丐一块钱的话,不管你多么富有都是会破产掉的。在这种环境下时间长了,最心软的慈善家都会麻木掉。

而且他们往往不拘泥于自己的本分工作,操起强盗的行当。见有行人手里有东西,上前就抢。更有小孩子目光到处扫视,看到有人经过一下子就抱住了大腿,被抱者摆脱不掉,或者是有女朋友什么的在身边,羞于计较,只好乖乖掏钱。

我曾在这里花了三分钟时间来躲闪一个乞丐的追击,他要抢我手中一瓶刚喝过一口的可乐,最后我终于还是没能成功,只得放弃可乐,以保全肉身。

有时刮风或者是下雨天还有人在天桥和街角路口蹲着,瑟瑟发抖,我疑心他们当中真有那么几个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也会施舍一点。

但更多时候我选择无动于衷,因为毕竟我境况不比他们好多少,甚至可能远远不如他们,我曾亲眼看到一个乞丐去商店买东西,拿的都是面值一百的红色钞票,那个乞丐因为经常在我们学校门口那一带乞讨,我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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