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出来玩怎么不叫上我？这秦都我熟悉，不如我陪你逛逛？”卓言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了温泠。
不等温泠说什么，又转头跟卓云暖说道：“小暖今日不是要学习琴艺？莫要耽误了时间，当心父皇说你。”
卓云暖：？？？
“皇兄你……卸磨杀驴！！”卓云暖气鼓鼓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
“大概是……心有灵犀吧！刚巧一出门就碰见杳杳了。”
“所以你出门本是准备去哪儿？雪月楼还是怡红院？”温泠大概猜到是谁通知他来的，也没拆穿他，只是不咸不淡地问了这样一句。
卓言深脸皮厚，面不改色地，又凑近温泠：“杳杳这是……吃醋了？”
温泠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诚王殿下，会在意这些？”
“杳杳说的，那我自是在意的。”
温泠低估了卓言深的脸皮厚度，抿了抿唇，冷笑一声：“诚王殿下……处处想那么多，不累么？”
卓言深眯了眯眼，勾唇：“杳杳想说什么？”
“你听懂了不是吗？”
温泠直接离开了，嘴唇有些苍白，神色淡淡的，却叫人不敢靠近。
卓言深站在原地，甚至没有转过身去看温泠一眼，随从感受到他情绪不好，也不敢说话。
“走。”等温泠走远，他才转头看向温泠离开的方向，阴冷一笑。
这边，星如也是摇头：“你也知他是个风流人物，也不过是联姻，咱们的目的只是那一件，何苦惹恼他？”
“星如……你说我该嫁给他吗？”
“哪有该不该的，只是你为何突然这样问？”
温泠摇头，不愿再说什么。
“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就不嫁了。只好让灯秋去试试了……”
温泠还是摇头，往公主府的方向去。
……
街上，还有两人在温泠和卓言深说话的不远处，一主一仆。
“郡主……那便是那位清远公主吧？”
徐诺敛着眸子，掩住眼底的落寞之色：“看来他们情谊十分浓厚……”
“郡主……莫要多想，不过相识几日，哪来的情谊？倒是咱们郡主和诚王才是……”
“小桃！”徐诺打断了她。
小桃赶紧住了嘴：“奴婢多嘴了……”
徐诺没再说什么，她在想……那位清远公主可是看见自己了？……想了想又晃了晃脑袋，总归是不认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卓言深也不明白温泠为何突然改变了态度，莫非是上次在竹苑真把她惹恼了？不应该呀……再说自己风流纨绔的形象也不是一两天了，怎么这时候才来计较。
温泠一回府就准备沐浴了，一直木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星如有心开导两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黄昏时分，温泠却突然说要出去一趟，星如为她备好了马车披风一应物件，叫上疏桐陪着她出门。
温泠说的地址有点儿偏僻，快要到时，却说要下马车步行前去。
星如前去敲门，敲门声刚落下，门便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年岁不大，长得很有灵气的小姑娘。
“榴渊谷温泠，求见莎婆。”
小姑娘眨眨眼，笑起来：“请吧。”
星如和疏桐却被拦住了：“两位留步，婆婆只单独见客。”
房内暗沉沉的，檀木雕花椅上坐着一身黑色斗篷的人，温泠进来后才摘了斗篷——
细长的柳叶眼，朝着温泠看过去，才叫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媚眼如丝。容颜妖异，不同于灯秋魅惑般的让人失去自控的妖媚，而是一种摄人心魄的，让人不敢近身妖异，一头青丝简单地用簪子挽了个髻，一身衣裳松松垮垮地，隐约见着她的锁骨。
“稀客呀……找我何事？”
“我……”温泠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
莎婆挑眉：“看这样子……怎么，有心上人了？”
“何以见得？”
“来找我莎婆的，只能与情有关，我的小阿祖，能让你来找我的，能有什么情？嗯？”
“我也不清楚……”
“其实你是清楚的不是吗？既然你能有这种感觉，还来找了我……就应该晓得，小阿祖你，春心萌动了啊……”
“可我与他不过相识十来日，见过几次面罢了……再者说，他也不过是个登徒子罢了！”
莎婆笑起来，一双眼睛更显细长：“感情这事儿，讲的是缘分。怎么，要不要试试？”
莎婆摊开手，是一个坠子，大体像是一个沙漏，其间七颗蓝珠，六颗红珠，没有任何凭借，兀自转动着，幽暗的环境下显得诡异却又吸引人。
温泠皱着眉，有点儿犹豫。
莎婆就这样静静地等着她做决定，也不催她。
等着温泠忽然缓了神色，点头。莎婆玩味地笑了：“闭上眼吧。”
温泠闭上眼，透过眼皮只隐约见着光影晃动……
片刻后，莎婆又开了口，声音沙哑了不少，有些像老者，：“睁眼吧……”
温泠睁开眼，只猛地看见一双瑞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转眼又只见那坠子里的珠子转动得飞快，再慢慢减缓了速度。
温泠倒是吓了一跳，不过还没反应过来就看不见了。
温泠此刻疑惑，莎婆也面色凝重了不少，眯着眼睛：“啧……没道理呀！”
按理来说，这该是出现一整张脸，也不该这么快就消失才对……
“莫非是因为我的血脉问题？”
“想多了，你母亲我也测过，哪有什么问题！”
“那……是因为我只喜欢一双眼睛？”
“……”莎婆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温泠，嘲笑道：“那你可真是变态。”
温泠也觉得说的有毛病，没敢反驳她。
“这该怎么算？”
莎婆觉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打击和鄙夷……
“不如……再试一次？”
温泠想了想，摇头。莎流乃是存在千万年的物件，从来没有失误一说……
“罢了，顺其自然吧。”温泠起身：“今日麻烦了，告辞。”
温泠走后，莎婆把玩着手中的莎流，半晌，仍旧是想不明白：“倒也算是一桩奇闻了……有趣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