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侍卫心中想法,在场的无人能猜得到,但真正会在意的也只有瑛嫔徐若湮。
一时之间,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看得她终究维持不住淡然的神情,有些尴尬,连端至唇边的茶也放了下来。
双手搁置膝上,状似认真思考了一番。
良久,才轻轻摇了摇头,“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我与他终究是过去了,即便有过美好,在我为他怀了孩子又落了胎,而他却在我和他的家族之间举棋不定时,就已结束了。”
“难以抉择、无法抛下家人,这都能理解,可但凡我在他心中有多一寸地位,他也该捎个信与我......”
说着说着竟是带了几分怨色,但她很快又释怀了。
“若我处在他的境地,许是也与他差不多,故我也不怪他,只是没法接受了。”
听她此言,华贵人绿桃依旧没什么太大反应,似乎天生在情感上缺了个根弦似的,倒是于姎,也没计较她话里用的称呼,沉思片刻,才颔首。
“既你自己能想开那便最好。”
也没有再勉强徐若湮去与那张侍卫和好的意思,反正她也并不是真担心徐氏同自己争宠。
不过于姎又略作思忖,道,“既无意于其,你也好为自己做个打算。本宫先前让你留个子嗣的主意......”
徐若湮明显是联想到雍帝,蹙眉许久才回,“谢过娘娘好意,但不必了。”
于姎看着还想说两句什么,就听她继续道,“宫里如今有孕的不少,回头若得机缘,抱养一个便是。”
于姎点了点头,“不论是为了给未出世的孩儿积福或是别的,本宫断是不会对这些妃子下手的,但瑛嫔你......罢了,本宫只作不知便是。”
徐若湮不知于贵妃这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心对自己的行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百般思索不得果,最后老老实实道:
“娘娘误会了,妾也不会去做那损阴德的事。”
“如此便好。”于姎叹了一声。
白焕颜伺候在旁边看得明明白白,女主重生前后,在宫里到底浸染了些年,手上未必有多干净,而她之后要做的事,说不定也要害一些人、或牺牲一些人。
但是女主怀孕以后,可能真的是为了腹中骨肉着想,即便这是雍帝的种,也是她自己的血脉,她自己再不好,也希望儿子能好,自然也就避着不去伤害无辜之人。
正如她前面所认为的,这个女主还不是那种泯灭人性的主。
不过她始终都是要出宫的,人心易变,谁知道女主什么时候一个想不开就要她的命呢?
还是趁女主对她不错,早点离开比较好。
白焕颜正神游着,就听见于姎呼了声痛,声音不大。
她定睛看去,三位宫妃本是东拉西扯地闲聊,忽见于姎素手捂上肚子,脸色煞白,显然是真的腹痛难忍。
虽说预产期并不是今日,但这个东西又不准的,提前或者延后也是有的。
华贵人和瑛嫔没有生孩子的经验也不懂医术,帮不上忙,白焕颜让茄子一扫,确定女主这是准备生了。
当下就指使着小宫女们去喊了轿辇来,要抬于姎回长信宫待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