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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诗书礼乐前”

虽然这个教授不愿意再帮沈一补课,可是另外一个女教授还是愿意帮她补的。之前我就疑惑沈一为什么要找两个授课方式不同的老师帮忙,现在想想得亏她有两手准备,不然她就摸瞎啰。

这个女教授姓余,我们一般叫她余老师。余老师总是会带一些零食在课堂上分给我们吃,饼干、糖果、水果、瓜子花生都带过,所以很多时候课堂会变成零食大会。老师在上面讲课,我们在下面嘎嘣嘎嘣的吃,偶尔会有种回到学前班的错觉。

她的课堂总是很欢快,每次上课讲着讲着就会被我们带跑题,我们就胡诌乱侃起来。她也不恼,就笑眯眯地听我们聊天,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她也会讲自己生活上的琐事给我们听,我们却没有耐性听她说完,每次都有问题冒出来打断她的叙述。

在她的课堂来上课的同学是最多的,气氛也是最为活跃的。不像其他课堂就寥寥几个人,还都低着头玩手机,剩老师一个人在那里,像是在独白。偶尔有喜欢互动的老师也没人愿意搭腔。课下还听同学抱怨,来上你的课就不错了,还要让我们答问题,你不搭理他吧他就等着,干等着也不觉得尴尬。

这么顺溜的吐槽自然是出自黎锦口中。黎锦对于什么相声小品是很喜爱的,我们早午晚听歌她就听相声。偶尔逛街有街边小贩在讲俏皮话,她也会驻足欣赏,在她看来这就是民间的艺术。所以从小耳濡目染的黎锦嘴皮子特遛,说话是极有意思的。当然,前提是在她不吐槽我的情况下。人就是这样,只要不遭扰到自己,什么都可以当闹剧看当笑话听。

余老师喜欢美声。周末总会约上三五好友去公园唱歌,每次都有很多观众。她还专门开了一个网站叫“叶子飘舞”,是教别人美声的。她也热情的要教我们练声,把我们拉到湖边的小亭子就练上了。

男生们爱面子,羞于开口,就我和沈一咿呀哦学舌。沈一嗓子条件好,一学就会,声音甚至超过老师。我就不行了,从小唱歌跑调,唱歌都是嗓子唱的。练声也是用嗓子干嚎,当时没什么问题,傻子似的跟着吼。第二天嗓子就跟被“褐辣子”蛰了似的,又刺又痛,连话都说不出。

在我捂着嗓子一脸便秘的表情的时候。沈一就说,练声的时候我都不敢大声,因为我小小声就超过老师了,真怕大声一点会让老师丢脸。我也不知道她是在炫耀还是良心发现,她的眼里终于容下了她自己以外的人。

以前设计自己的简体logo的时候,沈一见我设计得好便要我也帮她设计一个。我问她最在乎什么?她说,我自己呀!我问她最爱什么?她还是回答自己。我翻了翻白眼儿,就在纸上写了一个既像I又像2的东西,在结尾处连了个桃心算是完成了。沈一问我什么意思,我说,沈一那个二货很自爱,看她的样子还算满意。

相比起沈一的logo,我给自己的确实比较用心一点。我的名字有个诺,诺的首字母是N。我的偶像是许嵩,许嵩的英文名叫VAE,松鼠们都叫他小V。我就把小V加到了N字母里面。左边的一撇上端是一个小桃心,下端是很淡笔迹的一个回卷,V字就倾斜一点点就可以了。

粗略一看就是我的名字“诺”,细看就是爱小V,读出来就是诺爱许嵩。松鼠们总是会写一些专属句子给嵩哥,其中有一句就好似为我们打造的一般。“许下承诺,绝不嵩手。”既包含了嵩哥的名字,又有我的名字,真好。

余老师很懂女生们的小心思,每次上课都会挨个儿夸奖一下。她一般会夸沈一漂亮皮肤好,夸黎锦衣服或者包包漂亮,夸我发型漂亮之类的。刚开始挺高兴的,毕竟平时被夸得少,心里美滋滋的。

直到有一天在网上看到一段话说,看到女生一定要夸她。长得不漂亮可以夸她可爱,不可爱就夸她衣服,衣服不漂亮就夸她的饰品,饰品不漂亮就夸夸她的头发指甲,再不行就夸夸内在。看完简直了,原来我是既不漂亮也不可爱,连衣服饰品都不好看的人啊!毁人生啊有木有!难怪每次沈一会从头到脚夸我衣服一遍,也不愿说我漂亮。

其实我懂这段话的意思。生活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缺少赞美。再粗犷的女生都有值得赞美的地方,只要你愿意去找。说不定她眼睛灿若星子,眉眼秀如远黛。

只是我就是愿意找个牛角让自己钻。这样我才会发现自己的不足看到自己的短处,才愿意去成长去蜕变。人就是这样,善意的建议和劝告只会遭到反驳,只有那些恶毒的伤及自尊的话才会去正视,并为之改变。就像一个胖子,无论别人怎么劝她减肥都不愿意去听,突然有一天有人说:“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胖!”或者说:“这个人怎么这么丑!”。胖子伤了自尊自己就下定决心要去减肥了,根本不需要任何劝告和督促。

对于老师的夸奖我们都会回夸,我们一般会夸老师有气质有内涵之类的。因为经过时光的沉淀,老师可能已经不在乎外在的东西了,更注重内在的品质和修养。外在的东西可能因为岁月的流逝而褪色改变,内在的东西却因为时间的推移愈久弥坚,甚至可以填补外在的缺失。

对于我们的赞美老师也是欣然接受的。接受别人的好意是一个人内涵修养的体现,即使她的好意不是那么让人满意,也要微笑感谢客气拒绝。

跟老师熟了以后我就提出帮她画一张画。老师平时喜欢穿一件风衣,下面一条打底裤,穿及膝长靴,脖子上带一条围巾,再背一个大背包,跟普通的上海小老太没什么区别。可是她的围巾有时候披在身上,有时候围在头上,感觉起来就不一样了。特别是那天她坐在凳子上,身上披着围巾,一只手半卷着书,另一只手扶着眼睛儿,真的是美极了。

我马上用手机拍了下来,我说老师我就画这张吧。老师本来说摆动态让我画的,可是做模特很累,我就拒绝了。下课后我就照着图片儿画,因为时间有限我就画了张速写,也没用什么复杂的笔触,就是近似于白描的画儿。

画完老师直夸我夸得漂亮,说我比公园里面画她的两个画家都画得好。而且一看我的画就知道我是什么人,当真画如其人。虽然我知道她前面的话恭维的成分偏多,但我还是很高兴。

其实我画人外貌并不太像,但是神态确是神似的。所以很多人一看我的画就觉得这个人好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一看到本人就会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呀,然后又会觉得画越看越像。

画如其人不是没有根据的。一个人的心性,性格在画中都有体现。作画的痕迹、笔触都能看出人的性格特征。我作画笔触较为简单,也没什么多余从复的线条,排线也是浅淡,恰恰能分出层次即可。为人也是简单随性大大咧咧,从不懂心计为何物。表面上看似什么都不懂,心里却倍儿清楚。

暂且不忧心大学的事情,用一句话安慰自己就是:“进什么样的大学就是为了磨炼什么样的人才,大学只代表你的经历不代表你的能力,享受过程最为重要。”

古人亦云:“贤师良友在其侧,诗书礼乐陈于前,弃而为不善者,鲜矣。”意思是有贤德的老师和好的朋友在他身旁,诗书礼乐都陈列在他面前,把这些东西都抛弃而去做坏事的人,是很少见的。

坏事暂且抛弃。良师益友,诗书礼乐,却是我目前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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