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爷,也太过心急了点,怎么说文淑长公主也才回宫没多久,当年她可是顶着‘祥瑞’出生的,皇上怎么舍得那么快就将她嫁出去呢,皇上您说是吧。”
一略带娇娆之调的女子之声传到了整个宴席中,众人皆停住了手中饮,一致从万里逸那里转而看向正位上的皇帝,不知他会做何反应。
而我也乘众人惊鄂的瞬间找到了,接万里逸抛砖下引出“玉”的为何人,竟然是身坐在父皇另一侧的蕴贵妃。
而父皇似乎对她作为一后宫嫔妃,却敢肆意在这隆重的宴席之上,肆意的开口说话,而且是关乎两国之间的对话,毫不惊讶,似乎蕴贵妃干这样的事已不是头一次了,她说得字字轻松,而父皇则听得满不在意,至少是不在意她此举是否妥当。
举目相望的众人,确有真心关心此事之人,毕竟这是关乎北契皇室与南魏皇室联姻的大事,马虎不得,也有看热闹之人,毕竟这虽为国事,但说起来其实更是家事,关于儿女姻亲的家事,这其中就以许炜尤为突出。
自我踏入御花园至万里逸轩然的一问,到蕴贵妃看似关心的怨言再到此刻众人的观望,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孤寂之人,依旧只是在自斟自饮。
这样也好,不相互对面,他至少不用像万俟德那般来猜测我眼神中的熟悉,以及像徐文人那般带着揣测去质疑我的身份。
“哈哈,爱妃所言甚是,凌王爷既然当年朕许诺你的是十八岁,那婚姻之事还是等十八岁再谈吧”
父皇在一阵爽朗笑声中也断然拒绝了万里逸的那一议,转而看向我恢复了往日的慈爱之色。
“皇儿,你可知道方才爱妃口中的祥瑞为何意吗?”
“冰儿不知。”我低头作大家闺秀的羞涩样回道,眼神却无意间朝下方一瞥。
这无意的一瞥,却看到了闻声向我望来的许炜,心中暗思,莫非我的声音出卖了我,一直只是低头自饮的他,为何会在这时朝我看来,难道是耳伴响起熟悉的声音,才会引起他朝我观望起来,看来还是要谨慎些才好。
“皇后,你说给冰儿,也刚好让众卿听听,为什么皇儿是最高贵的公主。”
“是,皇上”母后一如既往的温柔而宛然的开口回道。
“那年,本宫在‘凤仪宫’中诞下皇儿之日,正是‘寒露’,本应还是乍冷还暖的天,却在皇儿着地时飘起了漫天的雪花,……”
“而正是这场及时的雪,冻结了北契城外所有的河流,也正因为河流的冻结让正与我北契作战的东秦大军,溃败而退,这都是朕的皇儿带来的福气,所以朕才会赐名‘暖冰’,‘冰’为的是纪念皇儿出生时所带的祥瑞之兆,‘暖’则是于她带给朕与皇后,乃至整个北契的温馨之兆。”
父皇接下母后的话,铿锵有力亦是满腔喜悦的说道。
可惜“冰”于我想到的却是“岁去冰未已,春来雁不还”的悲凉之意,而“暖”最初的温馨过后,带给父皇与母后的则是无边的隔阂与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