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宣旨。”父皇威严的声音传来不是对我,而是对立于他身旁的太监而说。
“是,皇上”安福将手中代表他在宫中奴才中占有重要地位的拂尘一挥,不男不女的声音充斥在这偌大的宴席上。
“众卿家跪拜听旨了”
众人跪拜也包括母后与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爱女,亦是我北契唯一的公主——苏暖冰,跟随温鞠道人学艺多年,至今终学有所成提前归来,实乃我皇室之福,我北契国之幸事,册封苏暖冰为文淑长公主,爵同正一品……”
懵懂间后面太监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全然没听清,脑中只在反复重复着“文淑长公主”与“爵同正一品”,这两个殊荣同时冠向我,压得我不仅是懵懂而且是惊诧。
一时间也不知圣旨是何时宣读完的,众人是何时起身的,惟有我呆矗依旧跪在原地。
“看来,文淑长公主是太过于感谢皇上的恩典了,所以至今都不愿平身!”
直到耳边传来一熟悉的调侃之声,我才恍然间觉醒了过来,起身坐回条几边上,顺着话音看去,果然在左边的第一张条几处看到了,正襟而坐的万里逸。
今日的他没了上次松林中追寻我时的厉色,也没了与万里宣对阵时的凛然,更没了在凌王府时的戏谑,有的只是让人琢磨不透的芙蓉正色,一习堇色长袍彰显他的富贵地位以及超然气度,宛如他是独立于这尘世间一般。
似乎也看到了我对他偷瞥的一眼,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我所坐的方向一举后才一饮而进,慌乱间我收回自己那一瞥,的确心慌,他是现场唯一一个对我身份了如指掌,也知道当年父皇对我的去处撒谎之人。
他堂堂北魏皇帝最宠爱的凌王爷怎么甘心当起了来使,他的到来难道只为了向我或者是父皇道贺吗?以半年相处下来,对他的了解,他虽为喜欢行风流之事的人,但前提是那不妨碍或说说是更有利于他的大事,他才会去做,他并非池中物。
转眼望去右边,又出现一让我惊讶之人,右边的第一张条几前正端坐着让北契将领闻风丧胆的东秦镇北大将——许炜,他一介武将怎么也跑起当使臣的活了。
既然他都出现了,那万里逸的出现倒显得正常了许多,毕竟人家是赋闲的王爷,有的是时间。
眼前的许炜只是自顾自的独斟独饮,似乎满腹心事在肚没人倾诉一般,像尽了一叶孤舟,独自漂流在这觥筹交错中。
脱去甲胄换上淡兰色的锦袍,面如玉色,发如黑冠,欲发与万俟宇有着七八分的相像,当初那个怪异的,一个关于许清偷拢换凤的念头猛然间又跳入脑中。
如是那样,那人还安好如初吗,担忧由心而生。酒起歌舞玉杯磬,心中不堪幽怨,惟独记挂那孤寂之人是否安然。
“皇上,既然文淑长公主已经回宫,那是否可以商量迎娶之事了。”万里逸此话一出,无疑是向这安谧和谐的宴席投放了一大抛砖,可惜引出的却未必是玉也有可能是未知的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