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铛”之声此刻传在整个寂静无声的大殿之上,显得尤为刺耳也尤为清晰,恍若阴霾天空下响起的一阵令人心悸的雷鸣闪电。
本以为只是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罢了,孰不知随着那酒杯落地之声传来,殿内猛得冲进来一队,穿着蓝色士兵服装的人,他们是区别与皇帝穿着红色服装的禁卫军的,显然他们是听命于钟衔智的叛军。
他们虽非金戈在手却也是厉剑在身,此刻想对付大殿之上一帮方才全然沉溺于歌舞酒肴中的人,最为简单容易不过了,所以此刻大殿之上除了传来名门正妻们的哭泣惊慌之声音外,便只有平日里在朝堂上威风凛凛的重臣此刻传来的哆嗦之声。
“钟衔智,你当真是要造反了!”此刻皇帝万里萧煞是威严的声音才传了过来,不单留万里逸一人在那里与钟衔智唱着应对之计了。
“是你逼我反的,你这昏君,有什么资格还坐享这天下!”此刻钟衔智因他布置好的叛军的到来,瞬间变得底气十足起来,高昂得抬起了头亦是一步步走想那龙椅。
“父亲,你疯了吗?”漪贵妃瞧清楚了自己的父亲在向坐在皇位上的万里萧走去时,猛得大叫了一声。
“我没疯,这天下本就是我打下的,凭什么一直是他们万里家在坐拥着,也改换贤而坐了。”钟衔智只因为漪贵妃的话稍微停滞了一下脚步后,便又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走向他向往已经的九条金龙缠绕的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利的“龙椅”。
“钟衔智,‘龙椅’只怕你没那命享受吧。”万里逸吐出此声时一如方才那般神清云淡。
“无知……”钟衔智回头看了眼在他身后说话的万里逸,还未来得及吐出小儿两字来藐视万里逸时,言已止,人亦呆。
方才冲进大殿之内本是站立在殿内四周的蓝衣叛军,不知何时起已全部整齐而威严的站立到了万里逸的身后,而所持之剑也均已入鞘,一副俯首听命凌王万里逸之样。
“怎么会这样!”钟衔智坍塌在了,离他梦寐以求的龙椅仅有几步之遥的阶梯之上,嘴里如疯癫了般一直只呢喃着这句话。
而与此同时高高在上的漪贵妃,也已从与皇后并坐的凤椅上直接坍塌在了地上,却是一言不发,估计她是明白了既然已到了此刻,多言也定然无意不如安心接受天命吧。
有父如此既是幸事亦是悲事,幸在这二十多载虽为贵妃却实则为皇后,甚至比皇后还要尊贵几分,悲的是一招错既是满盘输。不过这到底是幸多些还是悲多些,大抵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断燕西鸣,云低江涌,悲欢离合总无情。
此刻的太子万里宣似乎毫不在意太子之位的得失,并没随着他母亲与祖父的坍塌而下跪在地向他的父皇求情,依旧端坐在条几前,神情深邃看不出丝毫他此刻的心境。
此刻的他决绝得不像当日我所认识的白子墨,那时的他仿佛真的人如其名,“白鹭千行往晴非,唯有墨香暗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