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重伤!?沈延和长孙无忌相视一眼,这怎么可能!?府内明明完全安排好了!
沈延更是心乱如麻,难道他的安排,丝毫没有改变历史?!这件事听起来或许很疯狂,但是当他处在这个环境中,亲历了大唐的人和事,在明知道会祸及朋友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不去想尽办法制止!?然而最怕的就是……哪怕尽全力去做,还是无法改写历史。
“在哪里?带我们过去。”长孙无忌说完,又道,“是在哪里遇刺的?”长孙无忌到底是没有沈延的顾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在回府的路上!”
沈延皱眉,“回府的路上?孔刺史去哪里了你可知道?”
小厮苦着脸道:“小的也不知道,刚才是许郎中派了个药童过来说的,我就赶紧过来报告博士您了。”
沈延再次看了一眼长孙无忌,他眼里传达的意思与他相同——这事有蹊跷。孔长秀不是那么鲁莽冲动的人,既然早已定好了计划,肯定不会做出乱了计划的人。
到了医馆门口,一个药童就拦着他们道:“这会儿我们郎中在里面正忙着,还请你们在这里稍等会儿,喝杯茶,或者我送你们去别的医馆。”
沈延道:“孔刺史在里面吗?”
药童忙道:“郎君是沈博士?”
沈延点了点头,药童道:“郎君跟我来。”
孔长秀还昏迷在床上,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十分苍白,沈延能看到他胸前有一个血洞,还有一道长长的刀伤。
许郎中给他敷了止血的药草,却只是减缓了失血的速度,许郎中大汗淋漓,对沈延道:“孔刺史这伤太凶险了,大概……撑不过去了。”
长孙无忌面色沉着,附耳对小厮道:“去请孔照过来,另外不要让人进出孔府。”
沈延却十分紧张孔长秀,听了许郎中这句话,声音顿时有点嘶哑,“怎么会撑不过去呢!?”
许郎中道:“孔刺史一向待百姓好,我要是真的能救……这箭伤还好说,这伤口太大了,不好止血。”
沈延心中一动,“失血过多?郎中这里有没有鱼肠线?”
许郎中摇头道:“从没这东西。”
来不及了,沈延道:“相信我,我有个办法,虽然能止血……但也十分凶险。”
“几成把握?”
沈延一回头,只见孔夫人推门而入,行色匆匆,却还算镇定自若,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三成。”沈延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孔夫人道:“哪怕是一成把我也要试试。”
沈延道:“许郎中,你把伤口清理干净,一定要干净,孔夫人,你……”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孔夫人脸色虽然苍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用烈酒和火消毒。”沈延最后说了一句,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只有孔照一个人,他眼眶发红,却道:“长孙司空已经回去处理事情了,刚才我出来找了个借口,细封元正还没走。”
沈延叹了口气,“你要做好准备。”
孔照有点难受,终于忍不住哭了,“父亲虽然对我很严,但是很好,我……”
毕竟这孩子才十四岁啊,过了一会儿,沈延估摸着他已经发泄完了,轻声道:“你父亲不想看到你哭的。”
“我知道,我都十四岁了,以后要保护母亲和阿宁婉儿。”孔照还带着稚嫩的面容有着坚毅之色,沈延陪他在外面等着。
过了半个时辰,孔夫人才出来,她额头上有不少汗,许郎中道:“现在血已经止住了,人还昏迷着,能不能撑过去,就看今晚了,”接着又啧啧称奇道,“老夫活了五十多年,头次看到这种止血方法,还能把人当做衣服缝,真是闻所未闻。”
“我小时候村里来了个商人,从西洋那边来的,他跟我说他们那边的人会用这种办法,”沈延知道这种事情说出来很难让人接受,对于古人来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于是很自然地开始胡扯,“开始我也不信的,谁知道正好碰上了村里的大黄狗受伤了,他就是这么做的,后来那黄狗恢复的很好!”
孔夫人这才略有放心,又道:“你这孩子,都是说哪里话,非要把那死鬼比成大黄狗吗?”说完,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总算是有些轻松了。
沈延道:“那嫂子你在这里看着孔兄,我和荣辉得去长孙司空那里帮忙了。”
孔夫人道:“那是自然。”
……
到大街上的时候,沈延才发觉事情不妙,外面已经有些混乱了,不少官兵在戒严,好在沈延好歹算个小官,一路也算是畅行无阻。
长孙无忌已经不在孔府上了,不过留下来的人说他去找长史、司马和各参军事议事,沈延道:“细封元正呢?”
“大厨还在厨房里呢!那些戏子们也没走。”
沈延嗯了一声,到了厨房,细封元正忙迎上来道:“发生什么事了?可是出了什么乱子?我看阖府上下都紧张起来了。”
沈延盯着他的眼睛,道:“细封兄怎么知道的?”
细封元正道:“这都快正午了,我菜都准备好了,竟也没有下人来说什么,刚才荣辉走了不久之后,我让徒弟出去打听了一下,说是外面都乱了。”
“这样啊,”沈延一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城里来了帮畜生不如的盗匪,所以有些人心惶惶,好在官府反应快,碍不到我们,今天这好事儿可能办不成了,倒是让细封兄白忙活一场,不如这样,细封兄今日就留在府里,正好你前些日子一直要我帮你引荐,我看择日不如撞日,等孔刺史回来了,我就帮你引荐,如何?”
“能引荐最好了。”细封元正忙不迭道。
看着细封元正毫无瑕疵的表情,沈延真是哔了狗了,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啊,他轻叹一声。
细封元正果然很上道,道:“怎么了?”
“我想起刚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死人,不免有些受惊了,也不知道你那心上人可有地方躲着,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可别碰上那些个丧心病狂的贼匪啊。”
细封元正愣了一下,才道:“这个,红袖馆有不少护院和****,那些妈妈可不舍得伤了冯娘子。”
沈延笑道:“这就好,细封兄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不知为何,细封元正总觉得沈延有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