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孔长秀和长孙无忌就再次赶往美相县,沈延因为昨日里喝了点酒,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沈大官人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无限放大的脸,孔照憨厚的表情近在咫尺,见沈延醒了,他直起身子,道:“你这厮真没义气,婉儿都告诉某了,你昨晚吃肉喝酒,把某一个人扔在那里吃酱菹齑,某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沈大官人赤着脚就要往外跑,他实在是委屈啊,明明婉儿昨晚吃的也很香嘛,别看她身材娇小,吃起来可一点都不弱于沈延,还有啊,一直温顺的婉儿,怎么变得如此狡猾呢!
孔照一把拉过沈延,“你干嘛去!这模样怎么见人!”
沈延蛮横叉腰道:“你难道不是吗?”
孔照一时语噎,实在不想和这厮多说一句话,反正下次他再吃烧鸡,决不能饶过他。
沈延飞快收拾好,在唐朝刷牙着实难受,沈延琢磨着牙膏的成分,有点郁闷自己学的是文科,虽然后来忽悠人恶补了不少理工知识,一时想起来确实有点难度。
屋外的天空湛蓝,带着些属于西北的凛冽,却令人十分舒畅,可惜这时节还不能郊游踏青,不然和孔照阿宁约一下也是可以的。
“阿宁!”沈延叫住了匆匆跑过自己屋前的小萝莉,随口问道,“府上谁病了?”
阿宁往后退了一步,看清是沈延之后,气冲冲道:“你还好意思问儿谁病了!”
沈延一愣,“某怎么啦?只是问问而已,不必那么大脾气吧。”
“婉儿姐都病了!你竟然睡到这会儿,你还好意思凶儿!”阿宁小萝莉一脸委屈的模样,沈延看了心中一阵恶寒,这小丫头片子,成天就会卖萌扮可怜,不过……婉儿病了?
“你不是在骗某吧,”沈延心急火燎道,刚才孔照还说婉儿告诉他自己吃肉喝酒,怎的一瞬间就病了,不过阿宁抱着药,又不像是作假,“刚才荣辉还跟某提起婉儿呢。”
“哎呀,你傻呀,郎君那么粗心,哪能发现婉儿姐病了呢!?”阿宁跺跺脚,那黑色的药汤在药罐里一晃一晃,看的沈延胆战心惊。
“哎哎哎,快别说了,某帮你去送药。”说着,就抢过药罐子,一直往婉儿屋子走去。
沈延轻轻地推开屋门,传来了一个娇弱的声音,“是阿宁妹妹吗?放在那里儿自己喝就好了,真是辛苦阿宁了。”
“阿宁不辛苦,婉儿不如谢谢我吧。”沈延心急如焚,嘴上却很是轻松,古代医疗技术落后,风寒都可能要人命啊。
当然,这种几率还是不太大的,毕竟感冒在现代不吃药也可以几天自愈,更何况在这卫城,孔家就算没钱也有地位啊。
不过这种事情,放在沈婉儿身上,沈延就有点淡定不下来了。
“兄长!”婉儿的声音立马拔高了些,沈延忙走进去,只见一夜不见,婉儿就消瘦苍白了些,看起来更加娇弱,也更惹人怜爱了。
“都是我粗心大意,昨晚那么冷,还要拉你看星星到半夜。”沈延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
婉儿喝了药皱皱眉,“好苦。”
沈延扫视了一下房间,突然发现药罐托盘上放着几颗糖渍梅子,想不到阿宁还是挺细心的,道:“放心喝,我给你准备了梅子。”说话间,沈延就把这份细心无耻地揽到了自己身上,幸亏阿宁没有听到,不然准找机会使坏。
婉儿闻言乖乖端起碗,小口小口啜着药汤,沈延一边注视着她,思绪就漫无目的的飞了。
这小妮子体质也太弱了些,看来又到了我大展身手的时候,广播体操和太极拳之类强身健体的动作怎么也要练起来啊。
“等婉儿病好了,可要跟着我去锻炼。”沈延哈哈笑着,拍了拍婉儿的肩膀。
“锻炼?”婉儿以前可从没看过兄长搞这些东西。
沈大官人兴致上头,立马跳起来,开始打太极拳。
“看好了,先是起势,怎么样,帅吧?”
“第二招,白鹤亮——咳咳,这招重不是那么美观,但是……嗯,威力特别大。”沈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本来想耍帅,没想到第二招就光荣了。
婉儿捂嘴轻笑,“好啦,儿知道兄长做的最好啦,不过儿现在也练不成,等儿病好了再跟兄长学。”
“那……兄长还有事,我去叫阿宁过来陪你说话。”虽然沈婉儿极其善解人意,但是沈延怎么就觉得这话听着不是味儿呢?这丫头到底还是跟阿宁那小丫头片子学坏了,小爷还是先溜了吧。
说罢,一溜烟跑了没影,直到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孔府的空地上。
这沈延的身子骨,的确是太弱了,这不,才跑了一下,就不行了,沈大官人深呼吸一口气,开始一招一式回忆起太极拳来。
“嗤”的一声冷笑在沈延身后响起,沈大官人回头一看,一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站在他身后,青衫方巾,正是文人的标准打扮,只是一脸冷意与讥诮地看着他。
这小子面生的紧,表情却让沈延十分不爽,老子练个太极拳,虽然动作不至于太规范优美,那也跟这货没什么关系啊。
不过沈大官人一直坚持着世界和平的心愿,翻了翻白眼继续练。
年轻人似乎被沈延无视的举动激怒了,冷哼一声道:“你就是那个沈延?”
沈大官人继续无视他。
年轻人又道:“不过是会些哗众取宠的功夫罢了。”
沈延继续无视。
年轻人提高了声音,“不光是哗众取宠,还是个残废罢了!”
沈大官人掏了掏耳朵,又一脸嫌恶地捂着鼻子,“刚才是谁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