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笑着说这个姓氏好,没有多解释。当然有关系!她是名叫云朵,取了妈妈的姓,但她和姐姐两人,姐姐姓云,她只是叫云朵,户口本上姓霍的。不过她也没想到,封建古代这么注重家族观念,聂子川会同意给俩孩子取名姓霍,不问原因。
聂子川远远看了她一眼,见她小脸洋溢着欢欣的喜悦,眼中笑意渐浓。她的小丫头姓霍,孩子是小丫头辛苦生下的,跟着她姓霍正好。他们已经成了亲,孩子也生了两个,还取名姓霍,他也可以慢慢的挖掘小丫头的身份秘密了!
庞仁黄悦菡,和云英,连同唐二等人都没有走,直接住在清园了。
第二天是小七的周岁宴。
有了头一天做铺垫,小七抓了个荷包后,聂里正给小七上族谱户籍,取名霍一诺,再没人唏嘘议论,只叫名字取的好。
“一诺千金,这名字取的妙哉!”唐二拍掌叫好。
杨氏却很看不惯唐二拉着儿子往小七跟前凑,唐家就算是有钱的世家,他们家年前卖柿饼又挣了四百多两银子,一年一年的挣多,只会越来越有钱!再说她孙子小郎和小七才更亲,正好亲上加亲!唐家算个啥!?
小七胖乎乎白嫩小肉团子一样,唐二是真的打心眼儿里喜欢,不过还没打算现在就提亲。一是俩娃儿都还小,再一个两家的地位,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他估摸着,聂子川也不可能会同意。先黏着再说!
庞仁起先也嚷嚷让儿子和小七定娃娃亲,黄悦菡不拦着,但也不支持,“咱们两家关系已经是最好了!小螃蟹又是朵朵的干儿子。俩娃儿要是以后感情好,那最好不过。要是无意,或者各自有属意的人,往外结亲,也能更壮大关系。”
各大世家之间,其实都是有关系的,盘根错节,暗中倾轧。庞仁要做生意,更需要人脉关系,两家的确也已经很亲近了,也就不再提了。
不过他不提,也给唐二使绊子,不让他先下手,把小七给定走了。得了聂子川的准话儿,不会早早给儿女定亲,这才对唐二嘚瑟两句,“想要闺女,自己回家生一个去吧!”
“生一个就生一个!要不咱们看看谁快!?”唐二挑眉,跟他杠上了。
“比就比!庶出的可不算!”庞仁掐着腰。
俩人击掌,“谁要是输了……”
几个人都问俩人赌注是啥,唐二笑而不语,庞仁哼哼一声,不告诉人。
黄悦菡又气又羞又无奈,这样的事,也能拿来打赌……
云朵笑着抱了小螃蟹,“说不定这一刺激,小螃蟹很快就会添个妹妹或者弟弟了!”
黄悦菡脸色微红,嗔了她一眼,“你生小六小七那么凶险,身子调养的不算好,要再等一年再要才好!让身子歇息一下,下一胎生的才不会受那么大苦!”
云朵忍不住红了红脸,聂子川说这几年都不让她再怀上孩子了,小六小七还小,带着也辛苦。
周岁宴后,唐二和庞仁各自带着妻儿回家努力造人去了。
清园也总算恢复了清净。
小六小七改姓霍的事也传遍了,聂子川情愿给儿子闺女随便找个姓都不愿意姓聂不愿意姓郭。有人觉得聂子川太无情,毕竟郭树根和李大妮是他亲爹娘,对他有生育之恩。就算把他送去了聂家,收了钱也是无奈之举。
如今郭树根听到消息更加病重,聂子川竟然连探望都不探望,有些冷漠绝情了。
郭二郎先是在巨石村说云朵压着聂子川,不准他认祖归宗,更不准郭家认回小六小七两个娃儿,聂子川都是听了云朵的挑拨和逼迫,才由着她一个妇道人家胡闹乱来。
聂子川不认回郭家的理由在有些人,尤其是老人们看来的确不够充分,孝道大于天,什么都比不过爹娘亲族。郭树根和李大妮又不是要占清园的家产,现在郭树根都病的快死了,他还不认祖归宗,不回家看望,这样的不孝行为,他一个读了圣贤书,当着官的人咋会做!?
那非常有可能是有人不让他认祖归宗,不让他回家看望的!聂子川和聂家断绝关系了,拦也没有资格拦了,只能是云朵,怕郭家分了她的家产,占了便宜,所以从中阻拦。
这话别的村不太信,但巨石村的人过半都相信。聂子川之前还请了县里的大夫给郭树根治病,这次连治病也不治了,看也不来看看。那就是认祖归宗没有希望了!?
那作坊也不可能在巨石村开办了,他们也别想找个安稳的活儿干,每个月拿工钱回家,年底拿分红了。
聂里正赶集回来,就脸色不太好的到清园来,把外面传的话跟聂子川和云朵说了,“现在大郎与之前不同,他身朝廷官员,若是有此诟病,很容易被人弹劾。”
“那里正爷爷的意思?”云朵看了眼聂子川,问道。
聂里正抿了嘴,“你们该去探望去探望,该介绍大夫介绍大夫,他们以死为要挟,你们不听也就是了。做出个样子来,也花不了几个钱,更利于大郎的官声啊!”
云朵扭头瞪聂子川,“我都说了,一句不听!”
起先聂里正也疑惑过,是不是云朵的意思,但又觉得云朵品行见识都非同一般,不可能如此小肚鸡肠。现在看,是大郎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语重心长的劝慰他半天。又是让他为云朵名声考虑,又让为俩娃儿将来考虑。直到聂子川答应从县城请个大夫才作罢。
初八药铺就开业了,很快大夫就被请了过来,直接到巨石村给郭树根看诊。
郭树根见聂子川请了大夫给他,反而更加认定聂子川心里也是想认回郭家的,只是云朵从中阻拦,坏事儿了。她表面上看着好,可有杨氏那样的娘,云铁锤那样的爹,她又能好到哪个地方去!?那些好,说不准都是装出来的!
聂子川了解透了郭家人的心思和嘴脸,包括外面那些流言,上一世他深受其害,对着柔弱和软的郭家一再信任帮扶,他们却如同水蛭一般,恨不得吸光他的血,在他死后依然用他的收敛财富,过着奢侈淫靡的生活。
再活一世,他又岂会让他们得逞!?他不报复,他们就该烧高香,竟然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罢休。
“少爷!现在外面不少对少奶奶不利的流言……”罗平看他面色阴寒,低头回禀,这事总要尽快的解决了,是少爷不愿意回去,总不能让少奶奶顶着这名声啊!
“郭树根的命,再给他留三个月!”聂子川冷冽的开口。
罗平抬眼看他,郭树根已经快油尽灯枯了,再给他留三个月,难道要用名贵药草给他续命不成!?
聂子川微微抬眼。
罗平抿了嘴,“是,主子!”
县城里的大夫医术就是好,药也比镇上的好很好,本来病危的郭树根,眼看着快不行了,又慢慢好了起来。
但李大妮眼却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敷药也敷了,吃药也吃了,依旧看不见。吃了县城大夫开的药,能模糊看见白蒙蒙一片,但就是看不清东西。
有人串门,跟李大妮说让她再去清园劝一劝,现在外面都是说云朵不好的话,那县城的大夫就来给郭树根治病了,说明云朵怕被人说,李大妮再去劝说一番,说不定聂子川就能认祖归宗,回巨石村了。
不止一个人这样说,李大妮很是心动。
正月十五要送娘家饺子,都是提前去送。李大妮还有老娘在,所以每年都要去河湾村。
聂贵芝听她话里的意思,简直要气笑了,“大姐只想着让大郎认祖归宗,一家人团聚,共享福贵,就没想过‘活地’显灵,你的眼已经瞎了!?”
她这话说的很不客气,李大妮一下子震住了。
“云朵和大郎行善积德,又把自家的‘活地’献给朝廷建个寺庙,多少僧人都说这是功德无量的事,天上的神佛都看着呢!大姐想儿子,盼着他们好就行了,为啥非得让他认回郭家!?你们要享富贵,自己勤劳也就是了,为啥非得不劳而获,享用别人辛苦挣来的富贵!?”聂贵芝越来越看不惯李大妮郭树根和郭家的外甥了。为了逼大郎云朵认回郭家,竟然坏云朵名声。要不是还有婆婆在,她真的要跟他们家断亲了!
“不是的……”李大妮想解释,但话说出来却苍白无力。
“你们现在有银子有地,真到了过不下去的,云朵也说了不会眼睁睁看着,只要开口,就能从清园拿些银子支撑家用。姐夫病重两次,都是大郎和云朵请的大夫,花的钱,你们咋还不知足!?”聂贵芝懒得跟她多说,可他们乱整事儿,让他们家而已跟着受累。
李婆子耳朵聋的已经听不到了,看闺女哭,也跟着抹了抹浑浊的眼泪,劝她凡事看开,往好的上面想,好好教导儿女。
李大妮送完饺子,就黯然伤心的回了家,劝郭树根别再想认回聂子川或者认回小六小七的事。
郭树根却盼着聂子川来看望看望他。
聂子川正在清园布置人手,元宵节,不去县城,就在清园自家过过。
云朵虽然有些疑惑,不过每年往县城跑去过十五有点折腾,有聂子川在家里陪她做花灯,比去县城看花灯更好。
清园热热闹闹的,村里的不少小娃儿也都过来学扎花灯,聂子川还让他们比赛,出了彩头。
罗平和万森却时刻戒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