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家马上大摆宴席,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是烹饪高手,大家一起动手,各施所能,很快便弄出一桌荟萃天府秘境风味和秦川故地特色的丰盛菜肴。
因为彩萍第二天要代表周家参加西北面神争霸赛,所以不能多喝。就由乔正道、秋山军和金庆玉三人与周老爷子挂帅的周家众人对饮,原本乔正道的确动了将周老爷子喝倒,好为自家爷爷十五年前输掉的赌局扳回面子的念头,奈何周老爷子雄风不减当年,更加上周家众人都是酒中豪杰,颇有秦川故地豪迈之气,几番车轮战下来,乔正道三人便被喝了个酩酊大醉,很快就被人扶回房间休息,席间只剩下周老爷子神清气爽地继续豪饮。
此时,看门佣人快步走进宴会厅,俯身在周老爷子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周老爷子马上命令还在喝酒的周家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又吩咐佣人赶紧收拾桌上残酒残席,重新备下一桌简单酒席。然后,自己随看门佣人一起急匆匆地向大门走去。
很快,周老爷子与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携手进来,又客气地将老者迎到上位坐下,方才开口说道:“正华兄,你可知道刚刚在这里大放异彩的人就是你的孙儿乔正道么?好家伙,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看用不了多久就会将我们这些老东西拍到沙滩上了,哈哈哈。”
原来,周老爷子迎进来的正是前来赴三年之约的乔正华,但乔正华却对周老爷子这番话似乎并不诧异,只是笑着点点头:“我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够想到来这里找我,还好我一直都有派人关注他的行踪,这一路上远远跟着他才返现他的目的地是你这里,差点就被他碰个正着。”
周老爷子却并不知道乔正华与乔正道之间那无比曲折的关系,当时听乔正道自报家门,加上爷孙俩的长相颇有相像之处,后来又听乔正道说起十五年前的那场赌局,心中就认定乔正道是与乔正华约好在自己家碰面的,却不料情况并非如此。当下也是一愣:“原来乔兄到这里并不是来见孙儿的,难道你并不打算见他吗?”
乔正华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是知道当年因为我的原因丢失了美味之灵,后来才有了蜀川宗的消亡和这时代美味秩序的日渐崩塌。这都是我乔家的责任,正道作为我的孙儿,自然有义务有责任把美味之灵给找回来,这是他的使命。在他真正找回美味之灵前,我是不能与他见面的。”
乔正华虽与周老爷子是莫逆之交,但因事关重大,他也就从来没有向周老爷子透露与这件事相关的任何信息,包括封印异化的美味之灵进行重新炼化,包括这丢失美味之灵真相背后的今天布局等等,周老爷子也是完全不知晓。而且,周家虽为秦川故地的烹饪世家大族,但因为并不是上八宗成员,周老爷子又淡泊名利,周家也是隐退江湖多年,所以对这其中的曲折之处自然也不清楚。
当他听到乔正华这么说,就自然而然的以为是乔正道在寻找美味之灵的过程遇到了什么问题或是找到了什么线索,所以才特地跑到秦川故地来找自己的爷爷求证求助,但乔正华却是想让自己的孙儿独自历练,因为决定避而不见。
想到此处,周老爷子禁不住点点头,笑呵呵的说道:“看来当年在你孙儿出生之时就把他送到乡下去历练成长是对的,那小子现在对美味之道的悟性可是非同一般,我看不用不了多久,就应该可以不辱使命,找回那美味之灵了。”
然后,周老爷子将乔正道白天在周家的所作所为都讲给了乔正华,不仅对乔正道创造的老坛泡椒牛肉面赞不绝口,更对他以赌局激将自己同意彩萍初赛,并顺便为巧面馆完成秦川故地的巧妙布局,种种巧思妙想都令他推崇备至,同时也对乔正道在烹饪领域的独特悟性和见解赞叹不已,就算是刚刚接触到秦川故地美食特色,便能在晚宴中运用自如,自创出几道兼具秦川故地特色和天府秘境风味的全新菜式,种种表现,被周老爷子形容得绘声绘色,让并未见在现场感受的乔正华也有了身临其境的感觉。
听罢周老爷子的叙述,乔正华严重交织着欣慰与遗憾的复杂情绪,却又不能向周老爷子倾诉心事,只能长叹一口气,微微颔首说道:“我这孙儿倒是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进步也算快速,不过要想真正找回美味之灵,还需要在味之大道有自己的领悟突破才行。”
此时,佣人们端上酒菜,两个老友一边小酌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
“正华兄既然这次不想与你那孙儿见面,不知道又有什么其他安排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周老爷子放下酒杯,很诚恳的说道。
乔正华略略思考了一下,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我这次主要是想到秦川故地的太白山脉中心山谷去,那里是秦椒的核心产地,我想去那里收储一批最纯正最地道的秦椒,然后再去大陆上其它几个主要辣椒产地再采购一批最有特色的辣椒,然后回去好好组合研究一番,争取调配出几种辣度、香气、色泽各有层次差异的完美组合之辣来,所以我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你家了。”
周老爷子闻言不禁有些失望,但旋即又说道:“你要的秦椒,我这里倒是储备了不少,你大可以从我这里拿走就行,你也就不用专门跑着一趟了,既然你不想见正道,也可以在这里先躲两天,等我打发他走,咱哥俩再好好喝上几天如何?”
乔正华端起杯子,先敬了周老爷子一杯,才微微摇头叹气说:“我这次的安排非常紧张,原本就计划只在你家待一天的,这次的安排较多,除了秦椒采购,还安排了寻访附近食材与秦椒搭配的各种菜式,所以这次只能谢谢兄弟的好意,留等下次了。”
周老爷子听乔正华这样说,也知道留不住他,不禁叹了一口气,神色微微黯然:“也罢,就是不知道咱们还剩多少下次的机会了。真希望正道,还有彩萍这些年轻人能够快速崛起,挑起大梁,扭转这濒临崩塌的时代局面。这样,咱们这些老家伙才真正可以不问世事,只管安心云游四方,尝遍天下无穷美味了。”
乔正华也是默默饮了一杯酒,思忖了半晌才说道:“我那孙儿肩负着寻回美味之灵的重大使命。我虽然因为怕扰他心神,让他找不到自己的独特的美食之道,但还是想为他提供一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领悟。这样,我想把我自己对美味之道的理解,写一个东西出来,麻烦你在我走之后交给他,也算是弥补一下不能见面的遗憾吧,我亏欠这孩子太多了。”
说罢,乔正华便拉着周老爷子起身去了书房,将自己的美味之道见解写在纸上,交给周老爷子,虽然两人在每次见面喝酒切磋之时,也都会聊到各自的美味之道见解与领悟,但周老爷子接过之后,依然不看一眼,便快速将这纸折叠几下,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乔正华便飘然而去。过不多久,乔正道和秋金二人也都起来,彩萍也收拾行李,大家围坐在一起吃早餐,吃完就准备出发去参加西北面神争霸赛了。
周老爷子瞅了一个空档将乔正道叫到僻静之处,显示简单把乔正华昨晚到来,今晨已经离开的事情说了一下。眼见乔正道满脸失望之情,赶紧从怀中掏出那张纸递了过去:“这是你爷爷写给你的,是他对美味之道的见解和领悟,他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可以让你更快找到自己的美味之道,这样才能完成找回美味之灵的重大使命。”
乔正道脸上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严重重新又燃起希望之光,他双手郑重地接过纸条仔细看了起来,上面的字并不多,只有四五十字,几句话而已。
“味者,源自本源,天时地利是为先天之味。厨者领悟生旺克冲,巧思融通是为后天之味,如此天时地利人和,先天后天完美融合,方有地道之魂,方能成就无上美味,味之大道,便隐约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