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两个添头?”所有人都不明所有地望向周老爷子。
“没错,就是我在答应两件事之外再送出两个还算有分量的礼物给正道小朋友。”周老爷子笑呵呵地点着头回答道。
“周爷爷,这怎么好意思呢?”乔正道嘴上忙不迭的客气着,两只手却因为内心激动而下意识地搓动起来。
周老爷子斜了乔正道一眼,没好气地说:“我看你的样子,可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意思啊,你心里是不是在偷笑,笑我老头子没有经得住你糖衣炮弹的诱惑,最终还是被你给扎扎实实地套路了一把。”
不等乔正道辩解,周老爷子却换了一种严肃的语气正色道:“其实,这两个作为添头的秘密,我一开始就是想送给正华老兄的,只不过我们每次一见面时,他总是一脸清高,表现出对我这秘密从无觊觎之心的样子,哼!我还不知道他,他越是这样,我就越不告诉他,好好地吊着他的胃口,吊了一回又一回,哈哈,这次机缘巧合,就把这两个秘密送给他孙子吧,也算是了了一个心愿。”
说罢,周老爷子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彩萍说:“彩萍,你仔细的演示一下咋们的岐山臊子面究竟是怎么做的,你只管做就行,我在旁边解释给他们听。”
于是,彩萍一边操作示范,周老爷子一边解说细节,给乔正道三人来了一个宗师现场教学课。
这岐山臊子面是秦川故地的传统面食产品,拥有无数美好的传说,有说是周文王姬昌的厨子创造出来的,有说是一户农家媳妇的嫂子为小叔子创造出来的,各种传说莫衷一是,但放在面条和味道的标准上却是出奇的一致,就是薄、筋、光、煎、稀、汪、酸、辣、香九字真言。
薄、筋、光指面条的质感;煎、稀、汪指汤水温度要高,面少汤多,油和肉要多;酸、辣、香则指调味之美。
第一步是制臊子,将带皮硬肋猪肉切成约两公分见方,三分之一公分厚的薄肉片,旺火油锅七成热时下肉后,煸炒至七成熟时,依次下酱油、五香粉、姜末、精盐、红醋、细辣椒面,毎下一种调料,翻搅依次来使之均匀混合入味,然后煨上十分钟即可。
除了臊子就是准备底菜和飘菜,底菜是一公分切的豆腐丁加上半公分左右水发黄花菜段和手撕水发小木耳,下热油锅煸炒而成,而鸡蛋打入碗中搅散,摊烙成鸡蛋薄饼,再切成一公分见方的菱形块。配上韭菜,蒜苗,大葱切成的小段,就是飘菜。
然后制酸汤,旺火烧开清水,放精盐、红醋、提味粉,汤开后加入辣椒油就是酸汤,酸汤在火上始终保持小火小滚。
最后是和面、擀面,碱水加面制成面团,面醒之后再反复盘揉,手工擀成薄如蝉翼,细如丝线一般筋道的面条,下到滚水锅里如莲花般起伏旋转,捞到碗里如层层涟漪一般。放上底菜,再放肉臊子,浇头宽宽的酸汤,淋上辣椒油,最后搁上飘菜即成。
乔正道与秋山军和金庆玉三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彩萍的操作,心中仔细体会着周老爷子的解说,到最后手中捧起了那碗热气腾腾的岐山臊子面,竟然有了一种自己亲手操作的切身感受。
乔正道埋头吃了好几口只收才抬头感叹道:“不愧是一方水土孕育一方美味,这岐山臊子面的味道,真的让人每个毛孔都有酣畅舒爽的感觉。彩萍嫂子用这个面去参赛,那便是绝对实至名归的西北面神。”
周老爷子闻言得意的摸了下巴上的胡须,笑呵呵地说道:“十五年前,我就是用这碗面的味道与你爷爷的天府乔家绝味牛肉面堪堪打了个平手,这面虽然不如绝味牛肉面那般味道细腻绵长,但胜在面条口感与浇头汤头的丰富层次上,所以倒是各有千秋啊,哈哈哈。”
几声大笑之后,周老爷子又正色道:“我今天这第二个添头也是十五年前和你爷爷那场赌局的比试内容,就是咱秦川故地独有的油泼辣子。”说着,周老爷子迈步走到案前,从架子上去下一串干红辣椒放入锅中,小火烘焙两分钟左右,直到辣香四溢才放入石钵中捣磨了起来,很快将其捣磨成看上去较粗的碎粒。
随后,周老爷子又取了些八角、桂皮、半个草果、丁香、香叶,少许花椒和小茴香放入锅中,同样小火烘焙两分钟左右,到香味溢出时取出放凉后,又放入石钵中捣磨成粉末。
然后,周老爷子取了一口锅,烧热后倒入菜籽油,旺火烧开后离火静置。等到滚油渐渐不再冒烟后,便将辣椒面与香料粉混合均匀,舀一勺热油,一勺一勺地往上泼,热油泼上去,随着“滋滋”的声响,浓郁无比的香味顷刻间便四散开来,满屋满院的飘动,让乔正道、秋山军和金庆玉都浑浑地陶醉在这奇香之中。
周老爷子特别叮嘱乔正道:“其实这油泼辣子最关键的无非有三点,一是必须选用秦川故地溢出特殊地域的地道秦椒,二是秦椒在烘焙捣碎时不能太过细碎,以免留不住更多的辣香,三是油温一定要特别合适,方能热油一泼便可以美味天成。至于那些香料如何添加,都是根据个人喜好而定,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准。”
这时,彩萍插话道:“如果加入沸腾锅的热醋还有芝麻,就可以成为风味独特的油泼辣子调味料呢。”
这话如同一道闪电,一下子便在乔正道脑子里闪亮开来。来不及细想,周老爷子笑呵呵地一手拍在乔正道肩膀上,爽朗的说道:“正道小朋友,怎么样?我这两个添头还算是配得上你那个天大的秘密吧?”
乔正道连忙颔首鞠躬:“周爷爷你这太谦虚了,这岐山臊子面九字真言的秘密和油泼辣子须选地道秦椒的秘密,真的是无上至宝,这个才是真正的美味之道。如今与老坛泡椒的秘密一起交相辉映,今天真的是三宝闪耀的大喜日子啊,我待会儿一定要多敬周爷爷几杯酒呢。”
周老爷子开心地一挑眉头:“对,是该喝杯酒庆祝一下,不过,当年你爷爷都喝不过我,你小子今天得到了岐山臊子面和油泼辣子的秘密,难不成还想再第三局上替你爷爷找补回去?”
乔正道心中正有此意,但又不敢在这位大宗师前辈面前表露出来,只能是尴尬地挠着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只能装作如无其事的干咳两下。
金庆玉此时站出来说道:“我们今天是三喜临门,一喜是周家与我们巧面馆之间互相分享了大秘密,从此就是这些秘密的共同传承人;二喜是彩萍嫂子明天肯定会一举拿回西北面神的荣誉,让周家重新高调再入江湖;三喜是彩萍嫂子明天之后便会成为咱们巧面馆秦川故地所有门店和生意的总负责人,可以让当地人吃到更多更好的八方美味,这三喜临门,大家今天还真的该开怀畅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