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的一番话,让当中这位叫彩萍的年轻妇人再也忍不住委屈了,泪水“啪嗒啪嗒”的掉落下来。
乔正道闻言却是迅速与金庆玉和秋山军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都是一凛,怎么这帅师宗也找上周家的人了,还搞了个什么西北面神争霸赛,这当中又有什么猫腻呢?
看着乔正道三人略带疑惑,周老爷子拍一拍额头,才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当即对乔正道歉然说道:“哦!乔家小子,刚刚看你的气势和模样,老夫就知道你绝对就是那老家伙的孙子没错,所以也就没把你们当外人,还是自顾自的教训我这个不成器的孙媳妇,倒是忘记了,你们几个原来是不知情的。”
然后,周老爷子马上招呼乔正道三人坐下,又让那叫彩萍的年轻妇人站到自己身后,这才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原来,在这秦川故地,周家老爷子一直被奉为西北面神,周家也一直在做岐山臊子面的营生,但后来因为周家老爷子年事已高,便不再抛头露面,自己带着家人归隐在这周家村里,不仅将岐山臊子面的绝技尽数传授给周家帮打理面馆的厨师和伙计,更是将周家名下所有面馆都无偿赠送给那些跟了周家多年的厨师和伙计自己经营,周家人从此退出江湖,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平淡生活。
因为已经许多年不曾过问外面的事情,周家也不知道在秦川故地这两年里新开了许多家帅师宗的帅师傅王牌牛肉面馆,还靠着先进的经营理念和非常规的经营手段迅速崛起,将秦川故地原来的格局彻底打破,包括岐山臊子面在内的多家传统面馆压制的喘不过气来。
更有甚者,帅师宗开始直接觊觎周老爷子当年的西北面神名头,又组织起了一个名为“西北面神争霸赛”的赛事,私底下收买了许多托儿,用暗箱操作的手段,一路将帅师宗的两位选手保送进了决赛。
决赛是三强争霸,除了一位做绝味牛肉面的帅师宗选手和一位做香辣牛肉面的选手之外,帅师宗还假模假样地通过民间推举的方式选出了三强争霸的第三位选手,这选手正是当年获得周家馈赠岐山臊子面绝技和面馆的一位老厨师。
那位老厨师年级也已近七旬,他的精力不太应付得了这种让人精神高度紧张的比赛,他本想不理不睬,但又不想让岐山臊子面就此蒙羞,一时也是骑虎难下。
眼看着离新年当天的比赛日子越来越近,这位老厨师实在无法,便上门找到周家,但却被周老爷子一口回绝,他如今造诣看淡所有的身外名利,一心颐养天年。
可是却万万没想到,周家这个长孙媳妇彩萍也是豪气性情,听说这事之后,便找到了那老厨把这事儿应承下来,代表周家,代表岐山臊子面出赛。
这一下把周老爷子气得不轻,虽然彩萍在烹饪一道极具天赋,又早已得到自己的真传,而且经常在家中为家人烹制这一道岐山臊子面,味道和分寸的把握已经丝毫不输给巅峰时期的周老爷子。加之她是一个颇有悟性的妇人,在传统粗放浓烈的岐山臊子面中又添加了一丝细腻,所以倒是可以参加比赛的。但周老爷子却再不想参与世俗纷争,还认为眼下这所谓的西北面神争霸赛非常名不副实,颇有欺世盗名之嫌,所以这才训斥彩萍,不让其出赛。
正在训斥之间,正好乔正道一行人前来,才有了刚刚开头那一幕。
乔正道听到这里,心中一下想起华光先生所说的乔正华与周老爷子的赌局,略一思索之后便有了计划,当下便起身向周老爷子行了一个礼,然后脸上带着神秘兮兮的表情开始表演。
“周爷爷,我知道你如今淡泊名利,但俗话说得好,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且不说你当年以一道岐山臊子面威震秦川故地让无数厨师英才黯然失色,羡慕嫉妒恨,他们做梦都想向您讨教一番,您如今的归隐在他们眼中,不过就是贪恋当年威名,不想晚节不保而已,所以您天然就已经欠了天下人一个交代。”
乔正道的一番话惊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那周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满头白发都根根儿的树立起来。
乔正道不等周老爷子发作,就赶忙摆手抢先说道:“我知道周爷爷不爱听这话,我还知道周爷爷心里从来不是这么想的,但人言可畏呀!您一世英名也是挡不住人家议论和挑拨的。”
“并且,不管我这位彩萍嫂子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她是否有把握赢下这面神争霸赛,但她一介女流偏偏为了周家,为了岐山臊子面的千年荣耀,主动站出来迎战,这份胆识就值得让所有人敬重。而且我想,彩萍嫂子既然敢出这个头,那她的厨艺自然是万分了得,周爷爷的长孙媳妇,岂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又岂能拿着鸡蛋去砸石头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几句话说完,周老爷子身后的彩萍眼中已是光彩流转,脸上浮起惊奇和期待的表情,周老爷子也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上翘,显示出他内心对这番话的认同。
乔正道觉得这事有了转机,马上又补充道:“但不管怎样,彩萍嫂子都是周家的人,自然必须要听周爷爷的话,所以我想用周爷爷欠我乔家的一样东西来换周爷爷的一些东西。”
此话一出,周老爷子顿时便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乔正道面前,伸手指着乔正道的鼻子张口就骂:“好你个小兔崽子,今天把话说清楚,我周某人何时欠了你乔家的东西?!”
乔正道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扶着周老爷子举在半空中的那只手,又将周老爷子顺势挽回到座椅上,才笑嘻嘻的说道:“十五年前,周爷爷和我爷爷的那场赌约,便是周爷爷欠我乔家的东西。”
眼见着周老爷子又要蹦起来,乔正道赶忙伸手扶着周老爷子的肩膀快速说道:“当年周爷爷赢了我爷爷,那自然是欠了我爷爷或者是我乔家后人一个再次挑战赢回来的机会呀,周爷爷您说对不对呢?”
周老爷子又是一阵冷哼:“你这小子,你爷爷都没想过要赢回去,你又算哪根葱来出这个头,哼!我好真是不怕你的挑战,欠收拾!”
乔正道见已经成功挑起了周爷爷内心深处的好胜欲望,立马附上打蛇棍:“我这晚辈哪敢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周爷爷您呀!都说了这样循环下去就会冤冤相报何时了了,所以我这次不想挑战您,而是想用一个天大的美味秘密与周爷爷交换,换周爷爷同意晚辈两件事。”
周老爷子一听是天大的美味秘密,那流淌在血脉中对美食的向往顿时被激得热血封腾起来,表情也缓和了许多,夹杂着期待和狐疑:“你这小子,究竟是想让我答应你什么事情?”
乔正道哈哈一笑:“周爷爷放心,绝对是非常简单而且还不违背江湖道义,还能够让我们皆大欢喜的事。我用天府乔家还有我爷爷的名誉担保。”
周老爷子一下呆住了,思考良久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我倒想看看你那天大的美味秘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哼!先说好,要是名不副实,看我不胖揍你小子,还有你爷爷,也脱不了干系。”
乔正道马上就是一个鞠躬然后说道:“那好,事不宜迟,咱们上厨房去说。”
不明所以的周老爷子立马带着一行人直奔厨房而去。
只有金庆玉悄悄扯一扯乔正道的衣袖,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嘴里轻轻问道:“正道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巧舌如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