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天兵的护守,我略感轻松,忍不住调侃起青女。
“我不在的日子里,都是你给枭儿喂奶擦身的?”
青女垂下头,嗯了一嗯。
我佯装生气,指责道:“虽说,我枭儿还是个小女娃娃,可是,女娃娃再小也是个女娃娃,男女授受不清的道理你懂吧?枭儿小小年纪清白尽毁你手,作为辛苦生下她的亲娘,你说,我该怎么对你?”
青女眼底存了一丝慌乱,嘴唇一张一合却是半天吐不出半个字儿,当真急煞我也。
终于,这小子腆脸说了那句我一直期待的话。
“星尘姐,我、我想求娶枭儿。若是夫君为妻子喂食擦身,便也谈不上授受不清之纲常了吧……”
我扬眉,心中老怀安慰,面上却故意拿腔拿调摆出一副难缠的丈母娘样子,问道:“你想求娶只为报答枭儿救命之恩?”
他明显一惊,立即摇头否认,诚恳道:“怎会!晚辈想求娶之人必定是心上珍惜相待之人,绝不会因报恩而耽误两人情谊!对枭儿,晚辈对枭儿……很是喜欢。倘若星尘姐同永无前辈应允,待晚辈一回鬼叉族便将婚事交由族中大宗伯置办!怀雪发誓,绝不会亏待枭儿半分!”
“甚好甚好。”我哈哈大笑,复道:“你我同僚一场,我亦对你品性有些了解,丈母娘这关算是过了!”
青女抿唇笑了笑,望向正与储婴交手的永无,心中惴惴,问我道:“谢谢,那永无前辈他……”
我抬臂敲了一敲他此刻榆木疙瘩似的脑瓜,说道:“蠢死了!蠢死了!你裤裆里那俩宝贝蛋就是永无特意从地府给你稍回来的!若不是为了枭儿下半辈子的幸福,他犯得着费老劲儿的做这档子事儿?”
青女怔怔望着我,耳根子竟然红得快滴出血。
我嗤笑着讥嘲道:“现在知道害羞了?说到底,我好歹也是个生过娃儿的小妇人,还能不知你们这些男人心里揣了多少蠢蠢欲动的小种子?也不怕说些话让你臊得慌,你钟情与枭儿,自然想与她深入了解。所谓伦理纲常有节有度,未成婚前嘴上定是不好说破,怕唐突了姑娘家,可那心里早不知同人姑娘风流过几回了!你说,是不是?”
青女耳尖的红晕爬上脸颊,他咽了好几口唾沫,似被我戳中心中猥琐,抱着枭儿的双臂绷得紧紧的,十分不自在。
我了然的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小声安抚道:“莫要惊慌,莫要害怕,丈母娘不会为难咱们小怀雪的。只是,方才那些个乌七八糟的念想绝不可让永无知晓,否则……你懂的!”
青女狠狠地点头,坚定说道:“晚辈定会好好待枭儿!”
我不置可否地摊了摊手,说道:“那是最好,为父为母总归放心不下骨肉亲儿。今后,枭儿便交给你了。若你违背今日之诺,本仙女就算化成灰,也会想法子弄死你!”
青女又重重点了点头,笑说:“历经那么多生死灾劫,便更是珍惜当下姻缘情分。此事一毕,就等晚辈们好好孝顺岳父岳母吧!”
我颌首,枭儿算是所托非人,可我心里却不是滋味儿。
历经那么多生死灾劫,本可享万载天伦,如今之命运却生生逼迫着我断缘斩份。或许,我的福报全都落到了下一代身上,这样也好。
“夜羽君!”
正惆怅着,黑水潭边却传来一阵呼喝。
我心头一紧,凌空跃起朝那边望去。
银莲盛开、根茎凋敝本是常态,可喙衔莲花欲要飞走的夜羽为何被些黑枝绊住?
护守黑水潭的魔狼或撕咬,或用利器挥砍,皆是徒劳。夜羽不断扇动的双翼也无暇处理那堆发了狂的枝桠。
青女见状,欲要前去一探,被我拦住。
我望着隐在黑暗中不知做了何手脚的刈鸾,心绪难宁,道:“方才应下好好照顾枭儿,此刻便以身犯险?嗯?”
青女敛眉,低声问道:“星尘姐当知,银莲被毁永恒之期若出现偏差会有怎样的后果。”
我冲他笑了笑,道:“自然知晓!虞峭山一日不平,永恒之期震荡三界秩序的隐患便一日不消。看来,刈鸾这是想鱼死网破。”
青女会意,转头望向刈鸾,坚持道:“待晚辈去会会他。”
我摇头,早一步凝决将青女笼在结界内,道:“刈鸾行事诡谲,我与他积怨颇深,该到我报仇的时候了!”
说罢,挑了几个强健的天兵,飞掠至那阴影淹没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