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虽然已经隐约猜到师姮娥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却依旧安慰道:“小黎不要担心,淳于烈只是故意那么说乱人心神而已,不然我们为什么没有见到圣女的遗体,就算和敌人同归于尽也不会什么都没有留下吧?”
小黎想了想,觉得此言大有可能,面色不由一缓,常巫医却是叹息一声,道:“小娥确实未死,只是却永远都回不来啦!”
我和小黎闻言愕然,没有死,却回不来,这又是何意?
常巫医低沉道:“你们还记得刚才出现日月同天的那一刻么?那并非自然形成,而是小娥施展了巫族圣女一脉独有的星月秘术所造成的!
我不知道小娥是什么时候修成了此术,只是据我所知,星月秘术虽然能够封印强敌,但代价却是小娥她将被永远放逐在星月神界之中,生生世世不得脱离!”
小黎听了顿时着急道:“那羿大哥怎么办?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办法了么?”
我却是心中一震,嫦娥奔月,竟然真的是嫦娥奔月?难道我所知道的那些神话传说都将在这个大荒世界之中一一上演吗?
我不得而知,接着,我却又忍不住突发奇想,向常巫医问道:“常巫医,您说当一个人的修为达到极致,羽化飞升之后,会不会就是进入了星月神界里面?那里会是另外一个世界么?”
“嘿,若真是如此倒也不错!”常巫医闻言忍不住摇了摇头,感叹道:“可惜,没有人知道星月神界到底在哪里,又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只是在传闻之中,星月神界一片混沌,凄冷荒凉,人迹绝踪,凡是流落其中的人,再没有一个能够重返大荒!”
我和小黎闻言顿时一阵沉默,我还没有什么,小黎却是忍不住黯然神伤,眼圈儿变得通红一片,就在这时,大羿突然发出一阵轻咳,苏醒过来,恰好听到了常巫医的感叹。
我们三人停下脚步,齐齐看去,大羿却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也没有问我们三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道:“那不过只是传闻,我绝对不相信小娥无法回来,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将她从星月神界救出来的!”
小黎闻言哽咽道:“羿大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救回圣女姐姐的!”
常巫医暗叹一声,道:“首领,你的伤势如何了?营救小娥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为好!”
大羿闻言敛去悲痛之色,摇了摇头道:“我没事,江小兄弟,我知道你此行还有其他目的,如今我与巫族已是不死不休,必须马上离开,你是和我们一起,还是打算就此离去?”
我闻言沉默片刻,正要开口,突然感觉到了有人接近,顿时脸色一变,低喊道:“有人靠近,我们先躲起来!”
大羿闻言一惊,紧接着也感知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这才有些奇怪的看向我,他此时虽然身受重伤,但感知却并没有完全衰弱下去,而我竟然能够先他一步察觉到了有人正在接近!
虽然心下惊异,但大羿却没有迟疑,迅速与我们一同躲在了高大的廊柱之后,脚步声愈来愈近,并无掩饰之意,我们相互对视一眼,明白对方应该没有发现我们。
我屏气凝神,脚下无声的绕到廊柱另一边探头看去,顿时心下一松,径自走了出来叫道:“夸父将军,乐大哥,东屠大哥,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话一出口,来人顿时齐齐看了过来,正是留守于天帝城东夷车队的夸父、乐浪和东屠三人,一见到我,三人顿时面露喜色,纷纷上前招呼,却见大羿、小黎和常巫医也一同现出身来。
众人见面,自是一番寒暄。原来,夸父等人正在天帝城中参加巫族备下的大婚筵席,不想刑天突然急匆匆赶到说出了天帝宫被外敌入侵之事,于是各族群雄纷纷上山来援,刑天则是独自一人赶去了巫族大长老东皇太一的闭关之所。
而刑天临走前却传音于夸父,说出了大羿去火狱营救圣女一事,恰好大羿安排下山报信的族民也及时找到夸父道出了大羿让他带人撤离的计划,夸父心急,只留下高翊安排族人先行撤离,他自己却带着乐浪和东屠二人上山向火狱方向寻来,最终恰好在这里与我们几人相遇。
说话间,大羿方才得知他离开天帝宫后婚宴之上的惊变,顿时明白他是中了假帝俊之计,为什么偏偏就在惊变发生之前,他会得到帝俊要提前处决圣女的传讯?
为什么偏偏就在他要带圣女离开火狱时,十位太子又恰好出现,然后布下十方金乌大阵将他和圣女困入其中?
再想到那夜在广寒仙苑时帝俊出现的时机,和帝俊在处置圣女一事上的毫不容情,那一幕幕在此时看来破绽百出的画面闪过脑海,大羿顿时想明了一切的前因后果,真正的帝俊究竟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但从广寒仙苑那一夜开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帝俊却一直都是别人假冒而成的!
原来真的是她害了小娥么?大羿心中不由得一阵锥心的疼痛,若不是他执意要带走小娥,小娥也不会为了他而自我放逐星月神界,只要早一点儿知道是有人在假扮帝俊,小娥就会没事了,不是么?
可是,一切都被他搞砸了啊!如今小娥已是永远的流落于星月神界,而他又射杀了巫族的九位太子,仅剩的帝螣蛇也和东皇太一一起被小娥的星月秘术永世封印,他与巫族之间已经再无任何回旋余地,在无从得知星月秘术之究竟的情况下,他又该如何去救回小娥呢?
想到这里,大羿悲痛愤懑之下,不由仰天喷出一口逆血,身体向后倒去,众人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大羿。
夸父三人不知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对大羿营救圣女不成反而身受重伤一事感到分外不解,我却是机变聪颖,一见大羿得知帝俊是假后满脸悔恨自责之色,念头一转便想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