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西与岚姐姐一起去见鸩师。
“岚姐姐，我打碎了医生的往生镜，医生会怎么样啊？”
“没什么，印阳是从枫间办事处领的任务，只要去报备一下就好了，至于那个医生，身份不明，他就没办法在枫间生活了，只能发往混乱的钦界了。”岚姐姐对这件事不怎么上心，她还是担心猫凉制备的药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老师，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鸩师正在房间里看书。
“怎么了？修行上有什么问题嘛？”鸩师合上书，看着欲言又止的岚。
“不是，是猫凉又闯祸了。”
岚姐姐将事情说了个大概齐，然后把猫凉参考的药典递了过去。
“哦？这么难的伪他心通丸猫凉都能做出来？不简单呐，看来猫凉这一段时间的功课做的很不错。”鸩师没有生气，反而夸奖了猫凉一番。
“不是的鸩师，猫凉做的好像有点问题，功效差不多，但是外观差很多。”岚姐姐又把猫凉练手的作品递了过去。
猫凉做的这个比药典上记载的大出好几圈。
“没什么问题，这个大小应该是猫凉的萃取工具等阶太低导致的，这种三阶药丸，至少要萃取到一百比一的程度才能达到药典上记载的功效。没记错的话，猫凉用的应该还是以前印鑫留下来的那套工具吧，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是给她换套新的吧。”鸩师两三眼就找到了问题所在。
“不行，要是给她换套新的，她不知道能闯出什么祸来，就用二师兄那套，反正也足够她练习了。”岚姐姐太了解这个妹妹了。
“只是，不知道药效会持续多久？”
鸩师闻言，掰下一块尝了尝，细细感受，突然笑了起来。
“看来猫凉在制备魔药这一块已经能出师了，她调整了配方，让药丸能够吸收更多的灵河水，想要药效散去的话，至少要等一年了。”
“老师，你吃了没事嘛？”何西已经度过最初的气愤阶段了，现在更多是各种各样的好奇。
“这世界上还没有什么魔药能在老师抗拒的前提下对老师产生影响。”岚姐姐为何西解释道。
“岚，你先退下吧，我和何西有话说。”鸩师把药丸放在一旁，示意何西坐下。
岚姐姐走了，何西跪坐在鸩师面前，有些紧张。
“何西，我收你为徒，你愿意吗？”鸩师语气很放松，他想听实话。
看着鸩师的眼睛，原本要脱口而出的答案却生生被何西咽回去了。
沉默，沉默。
“鸩师，其实我不喜欢集体，但是我从小到大，一直被安排进各个集体里，不由我分说，我讨厌为那些被安排进去的集体争什么集体荣誉感，但是，后来的结果却并不坏，所以这次，我同样不清楚，而且，第九殿很美。”何西不再是原本轻浮的眼神。
“你已经知道等待的道理了，看来人间教会了你一些东西。”鸩师欣慰地点了点头。
“知道为什么拜师礼在三月之后吗？”
“您想考验我？”何西猜测。
“不是考验，你不必过于紧张，只是三个月后会有一件大事发生，而拜师礼能够为你提供一些帮助，你来得有些迟了，与你的对手相比，落后了一段距离。”
“什么大事？比赛？”
“差不多。”鸩师微笑。
何西急了，“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他想到猫凉制的药。
“所以你要学。”鸩师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枫间现行学科大类》？”厚厚的一本。
何西翻到目录，“哲学，经济学，法学，枫间历史学，灵魂学，药理学，纹络学，材料学？”
肄业的救赎？何西直接疑惑。
“这些东西，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你都要学，你的师兄师姐们，包括猫凉和呆呆，一开始也是这张课表，一个月之后，你可以选择主修学科。”鸩师说着，翻出书页中夹着的一张写的满满当当的课表。
何西试图讨价还价，还没开口，就迎上了鸩师锐利的眼神。
“枫间每一个旅者都是这样走过来的，除非，你想要永远呆在十殿城，真正的永远。”
何西愣住了，他想起自己大学肄业后身无长技，四处碰壁的日子。
突如其来的情绪。
何西双手接过课表，郑重地说了声“老师。”
从这里出去，跟着岚姐姐去潜希楼拿课本，路上看见穿着休闲、歪着脑袋的猫凉。
猫凉一脸疑惑，“你刚才怎么回事？”
“什么？”何西有些奇怪。
“你刚才突然产生了很多微弱情绪，然后又突然压下去了，好奇怪啊。”
“有嘛？”何西完全没发现。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明白当时是鸩师强行调动了他的情绪。
潜希楼兼藏书与阅览一体，上两层都是一些珍贵的手籍、孤本，中间两层是第九殿的根本，下三层是一些外面正在发售或者曾经发售过的书籍。
直接进入，没有手续。
“这里不用派人保护嘛？”何西觉得第九殿有些过于放松警备了。
“身份牌已经记录了我们的权限了，第九殿的每一寸土地都会自动判断来者的权限，如果有些地方你摸到一堵空气墙，那么就说明没有权限，不需要专人保护。”岚姐姐道。
有些东西不需要提前说明，遇上了就解释一嘴。
“课本一共有七本。”
何西跟在岚姐姐后面，一本一本接过书。
“我记得有八门课。”
“法学和经济学是一本书，就是这个，《枫间办事处会考基本学科》，这两门课是枫间办事处招行政人员时必考的，他们的教材出的也最好，所以鸩师选用了这本。”岚姐姐抽出一本蓝色书封的。
“这本是怎么回事？”何西注意到这摞专业书籍里混进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应该是个绘本吧？”看着书封上的彩色小人。
岚姐姐拿过书，有些嫌弃，“这个是枫间历史学的课本，实际上我更愿意称这门课为枫间历史编造学，没人知道枫间的历史到底是怎么样的，枫间办事处里研究历史的那群人都是光头，就是因为他们捋出来的历史进程动不动就被新发现的遗迹给推翻，天天绞尽脑汁往之前编的故事上面圆，头发早就掉光了。就看这个吧，这个上面是目前枫间的重要遗迹，没有字，所以刚刚好。”
公开地编造历史？枫间办事处怎么听着不像个正经单位。
“好了，小师弟，以后就由我负责教你这些学科了，当然你也可以自己看，触类旁通，人间的学习经历和知识在枫间还是有用的，希望一个月后你能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岚姐姐说完，就要把何西留在这里看书。
“对了，姐姐，你主修的是什么？”何西叫住岚。
岚姐姐回眸一笑，“我是研究医药的，猫凉研究魔药，分属药理学两个部分。但是何西你要加油哦，你的两位师兄要比我厉害得多，你可不能给男孩子丢脸哦。”
一阵香风去，只留下压力山大的何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