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龄生平有一爱好,那就是喜欢听人家说些奇闻异事,故事越离奇他听的越起劲。因为自己生活艰难,心情压抑,所以他觉得沉浸在在那些奇闻异事中反而更有乐趣。
蒲松龄经常一有机会就向别人打听奇闻异事,还喜欢给周围的人讲鬼故事,让他们一起分享他的快乐。假如说我们的宿舍中有一位像他这样的舍友,那可真刺激多了,到了晚上甚至可能被吓得睡不着觉。
故事知道的多了,光在自己脑子里还不够刺激,他准备写出来。从此他开始了创作之旅。
从康熙初年开始,他一边参加科举一边开始着手写小说,专门为鬼怪写小说。刚开始还只是抱着写写试试的心态,没想到后来竟然一发不可收。
通过给鬼写故事,专门写离奇的事情,喜欢的人就赞颂,不喜欢的人就把他变成书中的恶魔厉鬼,在他眼中,世上的人有好人坏人,阴间的鬼也有好鬼坏鬼。
现实生活中蒲松龄老是考不出好成绩,他对此非常不满,正好可以借写鬼怪发发牢骚。看看自己一生的历程,挫折太多了,所以把自己想说的话借助鬼的嘴来说吧。
蒲松龄写鬼故事写上瘾了,竟然每天想的都是打听奇闻异事,怎样写自己的小说。在其他人眼中,这简直就是不务正业!
大多数人眼中真正的学问应该如同那些道学家一样,说些警示言论,或者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来显示本人学问的高深,或者专心参加科举。
写小说本来就是很多人说之为不务正业的事情,而蒲松龄更加不务正业,竟然专门给妖魔鬼怪写故事,这不是荒唐至极嘛。
总之,刚开始发展这个兴趣爱好的时候,周围有很多人给他泼冷水。有朋友劝他,“不要把时间用在这上面了,还是专心考试吧,这样才是正道。”
蒲松龄听了这些话后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在很多人眼里蒲松龄之所以五十年都考不上举人,是因为他不务正业,把时间都浪费在写鬼怪上了。凡事都要画个问号。真的是这样吗?
其实不是这样。
蒲松龄的学识很高,有非常好的天赋,这一点在他年轻的时候就曾经证明过。他的后天努力也很多,在写鬼怪的同时他一直都在认真准备参加考试。
这样一位先天很聪明,后天很努力的人考试却总也考不好不能全怪在他本人身上,有很大原因要怪他生活的时代。
他四十八岁那年去考试,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最后仅仅是因为他的作答超出了字数限制,整张卷子被判了个零分。要是水平不行得零分也就认了,但因为字数写多了而得零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蒲松龄憋了一肚子的不痛快。
蒲松龄一直考不好试还有一个原因很重要,他穷。
考试,凭本事选拔人才,跟穷不穷有什么关系?
还真的有关系,特别是蒲松龄生活的那个时代,那个地方。
纳兰明珠都贪污腐败到不能让人容忍的地步了,康熙只是将他停职查办,没有进一步的处理。而对其他官员康熙明明知道他们贪污,还挪用朝廷的银子,但他就是没有鼓起勇气对他们动手。
康熙想以宽治国,他想做老好人,这就给他手底下的当官的钻空子的机会。正因为康熙采取很宽松的治国方式,贪污腐败之风在全国范围内越来越厉害。
老百姓受到欺负,想到衙门告状,有钱的话还能感受一下正义的光芒,没钱的话,正义之光很难降临到他身上。
小小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官场的腐败也直接影响到科举考试。有些地方,甚至考生不给监考官送点银子,那些监考官根本就不让他过。
小小考场朝南开,有才无财莫进来。
蒲松龄在漫长的五十年考试中见识了太多太多的贪污腐败了,因此他平生最痛恨那些贪官污吏。
所以说他考不出成绩真的不能过分指责他。
蒲松龄对这样的官场,对这样的科场充满了怨气。借着写鬼怪们的事情使劲骂骂腐败的官场,也能出出心中的这口恶气。
郭沫若评价蒲松龄写的这些“鬼话”时,就直接道出了这些鬼故事的灵魂,“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
虽说写鬼,但是对那些贪官污吏更是有力的讽刺。
《聊斋志异》的初稿基本完成后,蒲松龄又花了几年的时间做了些修改。
书写完了,但是没人看,大家也不屑去看,“全是些胡说八道的鬼话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蒲松龄虽然考试不行,但他的学识却得到一些人的认可。他有一位朋友,名字叫王士禛(因为避讳后来皇帝的名字,后来被改叫王士祯)。
王士禛学问高深,在全国上下很有名气,属于当时的文坛领袖。
蒲松龄把《聊斋志异》的书稿寄给王士禛看。王士禛是个识货的人,他看完书后更加佩服蒲松龄了,“虽说书的主要内容写奇闻异事,不符合当下的潮流,但书里面文章的艺术水平在当下却是一流的水平。我这个朋友蒲松龄虽说考试一直不顺利,但写出来的文章真是妙啊。”
作为朋友,王士禛给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题了几句诗,“姑妄言之姑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料应厌作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什么意思我们不需要深究,反正是给蒲松龄做新书推荐的。
有了这位名人的广告宣传,一些人开始找《聊斋志异》看。果然蒲松龄的作品很受大家的欢迎。
王士禛这样的大学问家关注的是这本书的写作手法,像那些学问稀松平常的人自然也没他那样的情怀了,他们主要关注的是蒲松龄写的“奇闻异事”。
人们无论到多大的年纪好奇心总是有的,读蒲松龄写的小故事,有趣精彩,不那么文绉绉的,比较好理解。闲着没事读上一篇也别有一番乐趣。
蒲松龄去世之前,他的《聊斋志异》就已经被很多人读过了,有许多人变成了坚定的“蒲粉”。这对于一生不得志的他来说,是件很开心的事。
虽说蒲松龄一生的挫折很多,但令他开心的事情远不止这么一件,还有很多。
难过的时候如果想一想那些开心的事,就会感到很幸福。用快乐来冲淡不快乐,无论世界怎样变,让自己时刻保持快乐的心情这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我们心里既有高兴的事又有不高兴的事,那么我们就应该多删除一些不高兴的事情给高兴的事情留一些空间。
或许蒲松龄也时常按照这种自我激励的方式想一想,他那漫长而失意五十年也变得不那么难过。
首先最幸运的是他有一个贤惠的老婆。
他的妻子姓刘。这位刘氏嫁给这么一位穷书生,没有瞧不起他。可能有时候面对这样一个穷家,刘氏也会有一些抱怨,但他对蒲松龄的感情总是爱比怨恨多一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个穷书生就随穷书生。
蒲松龄经常在饭桌上也聊一聊他所听到的奇闻异事,聊一聊他的小说的进程,这时候刘氏总是坐在旁边饶有兴趣地听着。别的人家吃饭的时候不是吵嘴干架就是埋头干饭闭口不言赶时间抓紧吃完饭干活。
蒲松龄两口子一个爱聊,一个愿听,经常这么聊着聊着时间就过去了。也怪不得他们家穷呢,时间都用在秀恩爱上了。
相对那些只剩下金钱只剩下为了科举考试追逐名声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更有意思。
蒲松龄经常到县城里考试,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要是有什么好吃的话,刘氏从来都会想着他。可能是一块白面做的馒头,或者邻居送的一小块腊肉,这些东西在蒲松龄这样缺衣少食的家里是多么令他们激动啊。
每次有这样的好吃的的时候,他的妻子刘氏先将这些好吃的分出一大部分给馋孩子们,剩下的很少一点她是不舍得吃的,总是要留着等蒲松龄回来给他吃。
细微的体贴远比海誓山盟更加真心,这样的感情远比那些靠金钱堆积起来的感情要牢固的多,也更加让人羡慕。
除了物质上一直想着自己的老公外,刘氏还帮助蒲松龄战胜心里的恶魔。
从年轻时考试一直考到白发苍苍面对的却是一连串失败,如同打了一辈子游戏一连串的失败一样,关键还是排位赛。
看着这些失败的“战绩”,蒲松龄的内心是绝望的,如果这时候他老婆再给他泼上一盆冷水,他的内心就崩溃了。
好在刘氏不是那样的女人,她一直在耐心的开导他。
到了蒲松龄白发苍苍的时候,刘氏看他这样郁闷,怕他别再想不开,于是开导他,“不要再考试了,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要是你适合做官现在早应该在京城或者省城当大官了,可到了现在却连举人没考上,这是老天爷在告诉你,这条路不适合你。”
听了妻子的这一番话,蒲松龄也在考虑是不是应该选择放弃了。
康熙五十年五月,蒲松龄的好朋友,这位赏识蒲松龄的文坛领袖王士禛病逝,蒲松龄对他的离世很难过。这年,七十二岁的蒲松龄参加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场科举。
两年后,他的妻子刘氏病逝。
又过了两年,蒲松龄在他的书房兼办公室“聊斋”中离世。
聊斋是他一生写作的主要场所,而他最终的归宿也还是聊斋。在这里他靠着连篇的鬼话而名垂千古。
这个想做官的人,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做官。蒲松龄有自己的烦恼,他没有想到其实朝廷上的那些王公大臣也有他们的烦恼。蒲松龄生命最后的那几年,正是朝廷上的那些大官们、阿哥们、还有皇帝,这三者之间开始激烈斗争的开始。
康熙四十二年索额图死后,太子胤礽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在胤礽看来自己的爹早就开始对自己不满意了,“他杀了索额图,这就说明他对我已经非常不放心了。他是想加快铲除我的太子党。
既然你想消灭我的力量,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最起码我要行动起来。”
当然反抗他是万万不敢的,就是再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他认为只能加快步伐培养自己的实力,让父皇有所顾忌不能轻易废掉他,就算真跟父皇撕破脸皮,到时候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被他废掉。
从他意识到父皇对自己不满意开始,胤礽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是想方设法拉拢党羽,扩充太子党的势力。
正是他认为这些正确的事情将他一步步推向万丈深渊。
父子俩之间的火药已经积蓄充足,离爆发只差一点星星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