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豁然大笑,他的唇,骤然落在我额头、耳畔、颈项……
“不行,累死了!”望着满地凌乱的书目,我蹙眉将手中的书本随手堆在桌案上,心里是又恼又气,睨眼向上官若风,他竟斜倚着门框以一个及其舒适的姿势带笑看着我。
“上官若风!”我气极唤道,顺手拿了一本书,直朝他丢去,谁知他竟一闪而过,在一旁继续维持他那舒服的姿势。
“你!你竟敢躲!”我恼极,顺手又将几本书向他砸去,他一一灵活躲过顺势将书接住直递到我手上。
“你!”
“若是还这么闹下去今天这书可就整理不完了,怎么,明天还想继续?”他嘴角稍牵,眼底是隐忍的笑意。
懒得理会他,我瞥眼望去,遍地的狼藉,撅嘴埋怨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书!”
他双手交叉横抱在胸前,看着我,扬眉浅笑,自顾曼声道:“也不知是谁先前发那么大的脾气,竟将这满屋的书架齐齐推倒,如今……自作自受……”说着还带笑摇了摇头。
“你!”我皱眉视他,满心的气恼,一时倔傲心起,将手中的书直接扔到地上,书落地,打在先前香炉的灰烬上,掀起一地的灰尘。“我不干了。”撅嘴,我直坐到椅上,不再管那些劳什子的书。
看着我此番的模样,上官若风竟是“噗哧”一声大笑了起来。
“上官若风!”我恼怒不已,干脆索性撇过头去,“笑吧,笑死你算了!”
接着,耳中听得他的低声笑虐“怎么,某人想当寡妇?”
“滚开!”羞恼之下,我随手便从桌案上拿起几本书向他丢去,殊不知,书方脱手的那一瞬间我便后悔了,这回他没有躲,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书砸中,然后,随着书一齐向后倒去……
“若风……”
慌忙之中,我即起身,向他奔去,谁料裙角一拌,重心不稳,也向前倾去,惊慌之下,我双目紧闭,睁眼,已落入熟悉的怀抱。
“小心点,你若是摔着了,我怎么办?”耳畔,是他的亲昵话语,无比温馨,回旋流转,那一刻,心境悄然悸动,回眸看他,我着实一惊……
他的脸色不知何时已变得苍白,一手环抱着我,另一只手撑在桌案上,勉强着力,望着我,他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
那一刻,我才猛然惊醒,他身上的毒还未解,方才的几番躲闪恐怕已经带动了身上的毒素。
暗红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滴落到他白色的衣襟上,马上溅染成几朵梅花,暗红,妖娆。然后,他再也没了支撑的力气,整个人向下倒去……
“若风……”我慌忙顺势接住他,结果却是脚一踏空,随着他向下倒去……
他倒在了一地的书堆中,而我,则是倒在了他的怀里。
一丝丝的疼痛,不够锋锐,却同他衣襟上的血梅一般慢慢的开在了我心底最深处,泅开沉郁的钝痛。
隐忍的泪,再次湿润了眼眶。
“若风,我是不是很没用。”轻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此起彼伏的心跳,我轻声说道,心底竟是酸涩。
他笑,轻抚上我的脸庞,“傻瓜,你怎会没用?”
“若不是我,你便不会中毒,也不会……变得这样。”看着他,我直觉心底有一种隐忍的痛,一直延伸到了全身各处。
“不必自责,到底,这毒也是我自愿受的,怨不得别人,也怨不得你。”
他眼底的柔情,一直延伸到了我的心底,抚平我身上所有的痛。
“哭了?”他声音轻柔,直入我心。
“嗯。”
他笑,牵动嘴角,手,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痕,“怎么这么爱哭?我不喜欢流泪的月儿。”语气柔和,似是责备,但更多的则是宠溺。
我浅声轻道:“你若不喜,我以后不再流泪便是了。”
他的手,轻拢过我疏散的发间,顺着发丝轻柔而下,他轻声问我:“怎么不梳髻?”
我低眉浅道:“梳髻麻烦,今早起来,只想快点看到你,更何况……昨晚,某人损了我一支簪子。”
“原来月儿是想要为夫赔你一支簪子?”他笑,并示意让我扶他起来。
我将他扶起,他沿着桌缘勉力撑着,从桌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从我身后环绕过来,顺势从我身后腰间环抱过我,“你看,这支怎么样?”
我惊异视他,他的手里是一支遍体通白的玉簪,细细看去才方知玉簪上尚有精湛的纹路相接,是极淡极淡的碧色,精美至极,“这是……”
“上官堡向来只传给女主人的信物,一直都想给你,只是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时间。”说着,他在我发间一吻,发丝皆被他拢起,接着,我感受到发丝集成一束,环绕了几圈,一根稍带凉意的簪子倾入发间……就这样,一头的青丝皆被他用簪子轻轻绾起。
“极美。”他轻轻言道。
彼时,我静静抬眸看他,四目相对,一时相顾无言,心底浅浮的暖意,融变全身……
今晨,阳光暖儿不烈,透过窗子照进来,形成几道好看的光柱,映照在上官若风雪白的锦衣上,煞是好看,仿若整个人绽放出金色的光芒,我静静的看着他,不语,稍不留神竟被他迷住。
“怎么,看痴了?”他笑着走到我身边,宠溺似的在我的鼻梁上轻刮了一下,我回神过来。
瞥眼看到他手中的大红色喜字请柬,我眉微蹙,看向他,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当真要去么?”
见我如此,他莞尔,轻揽过我腰间,“你三哥大喜,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推辞起来了。”
睨眼看了他一眼,我怨声道:“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他笑:“他们怎么说也是你哥哥。”
“哥哥又怎样!他们先前……竟如此待你……”我恼道,瞥见那张请柬,便更是心中有气,“看这请柬,都写了些什么!请上官堡主务必携夫人到访”哪有人家写请柬会用务必这两个字的,好似命令一般,跟非去不可似的。
“怎么,我家月儿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小家子气了?”他笑意温煦,语声低缓,直入我心。
“若风……”
我稍带恼意的望着他,面色上却是羞窘不已。
他眉角微微向上扬起,勾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