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颤,我不是不知孕妇不宜饮茶的常识,但不知怎的,每当心情寥落之时,习惯性的饮茶,却已将此忘却,殊不知我还怀着身孕。看向手中只剩茶叶的杯盏,苦叹,“茶已饮尽,这才提醒,你不觉得这太晚了些么?此时你说与不说又有何两样?”
“就是因为晚了,所以才要说出来,不然,拖至最后那才是彻底的晚了。”
心,稍带疑惑,眉微皱,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他那俊美的面容,“茶已经饮尽,如今杯内只有片片茶叶和稍许茶的余温,本来已经晚了,到如今再来说,就算是托至最后,又怎样?晚了就是晚了,还有什么可以挽回?倒是你,话里有话?”
此番话,声音并不大,还是极柔,可上官若风听着却是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利刃般刺入他的心内,眼睫稍向下垂,良久,吐出五个字,“月儿,对不起。”
这声音又是极轻,直飘入耳,尤其是那最后三个字,让我心颤。
“对不起?你是在对我说的么?我可想不起来你有需要对我说抱歉的事。”
心,一紧,不知该如何才说得出口,舒了口气,这才说道,“月儿,之前,我们有许多误会。”
心颤,到底,他应该是知道了,这些日子以来的事;在方才瞥见上官若雨之时我就大致知道,他爹的死,事实,他应是知道了。“误会?你说误会?”站起身来,对上他的眸,然后撇过头去,冷道:“我可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何误会。”
“月儿,之前,我们……”
“之前我们没有发生任何事!”语气有些重,不知哪来的情绪抢先了上官若风的话,这算什么,这几日以来的风风雨雨就用一句误会来解释,现在才来旧事重提?我的心伤了,残了,到现在才来说对不起,不觉得这太多余了么。
上官若风没有理会眼前之人变动的情绪,继续说道,“先前,爹他……”
“你爹?你爹怎么了?他是我杀的,这你也知道,怎么,现在才想要为他报仇吗?”不知怎的,这些旧事一提起来,就觉情绪特别激动,心中压抑得很深了的怒火,好似,全都要涌出来。
“月儿,你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上官若风的语气极轻,轻得好似无力。
“事实?”冷笑一声,“哼,事实不是这样又是怎样?别忘了,你可是亲眼看到我将你爹杀害的,记得当时你还为此打了我一巴掌,将寻迹搭在我脖子上,就差没一剑把我结果了!”
心颤,稍带点疼痛,“月儿,我……”
“你?你又怎么?你虽没选择杀我但你又选择了另一种报复我的方式,你爹总不能白死吧,你娶冷嘤秋,费尽心机让我在众人面前难堪;接着,你又联合她为我演一场可笑的戏,你让我内力全失;然后又在我心情失落醉酒醒来的时候给我添加那么多无谓的罪名;然后,然后你又……又在床上……”事,已不堪回首,如今再来提起,鼻头又泛起酸来,眼眶又是不觉的湿润起来,因为背对着他,我强忍着将要落下的泪水。
心是一阵痛,到底,他伤了她这么多,如此,该如何补救挽回,声音越发的轻了,越发的无力说出口,“月儿……”
闭眼,不想再说太多,“我累了,让我好好休息,你回吧。”
“月儿……”上官若风在心里苦笑,“这也是我的房间,你让我回哪去?”
我已无力招架,“你从哪来就回哪去,只要不是呆在这里就成,别忘了,你还有个冷嘤秋。”说着,便将房门打开,风直吹入面,虽说带点冷但也有些舒服,“请便吧。”
望着这扇敞开的门,上官若风心底无奈,这是下逐客令了么,她当真不愿看到他,哪怕是多呆一刻也不行?“月儿……”
“你走吧,我想好好静静。”
“月……”
“请走吧,上官堡主!”
稍愣,有些不信,“月……月儿,你叫我什么?”
回过头,正对着他的眸,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恕不远送,上、官、堡、主。”
不觉向后半退了一步,“月……月儿,我们之间非得这样么?你就这么想要我走?还有,你连我的名字也不愿再叫了吗?”
“哼。”不觉的冷哼一声,仍是对着他的眸,“我们之间只有这样,走吧,上官堡主,至于你的名字,你说过,我、不、配。”
心底又是一番痛楚,他伤她当真是深,此时的她好冷,真的好冷,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让人心寒亦又是让人心痛,以往,无论任何事他都无所畏惧动容过,而如今,他总算是知道他怕什么了,他怕她,不为别的,就是怕她的冷漠,这种冷漠,足以带动周围的一切,心,又痛了。面对着她的冷漠,毫无选择,只得向门外走去,“月儿,当心自己的身体,今日风大,不要着凉了。”
上官若风走后,不知何时,我已瘫坐到了椅上;手,竟是紧握了拳,指甲深陷入掌心,泛出点点的疼。我真的爱你,闭上眼,以为我能忘记,但流下的眼泪,却没有骗到自己……
轻闭上眼,止住眼眶又要留下的泪水,“若雨,你也在这呆得够久了,不避隐藏,出来吧。”
门敞开着,寒风直吹而入,可不知怎的却是如此舒服。“若雨,方才在房内,我同你哥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是,我都听到了。”声音很轻,好似有几分无力,“可是,我不懂。”
稍愣,转头向她看去,只见那清亮的眸子内有几分迷惘。“不懂?”
“是,我不懂,你明明爱着他,为什么还要冷言相对,为什么还要弄得两个人都伤心?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总不至于会闹到如此地步吧。”上官若雨说着,语气越发的轻,眉头有些稍皱,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
“冷言相对?弄得两个人都伤心?”口里念着上官若雨这句话,不知怎的,我竟是浅浅一笑,正好对上上官若雨那疑惑的神情。
“大嫂?”上官若雨有些不解。
“若雨,你以为我也想弄得两个人都伤心吗?其实何止你不懂,我也不懂。”手碰桌上的茶盏,习惯性的提壶在杯内又添了杯香茗,只可惜的是,茶水已凉。茶杯被我持着在手间把玩,旋转;杯内的茶水随着杯子的转动也沿着路径旋出波纹,杯内的茶叶也随着波纹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