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天给孙大太太请安离开后,孙大太太向身边的张妈妈说道:“这王家的大公子就不如他母亲那么八面玲珑,还要我提点他。”
张妈妈知道自家的大小姐对这位王大公子十分钟意,这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自家姑爷了,连忙赔笑道:“奴婢听说这位王大公子学问是十分好的,读书人好的人有时候会有点读书气,大太太经常提点着他点就是了,有大太太提点这也是他的福气不是。”
孙大太太听到张妈妈这句话脸上才露出点笑容来,问道:“你早晨代我去给老夫人请假老夫人怎么说的?又没有什么特别关照?”
张妈妈小心的看了看孙大太太的脸色,见她此时心情尚可,顿时做出一脸苦楚状,添油加醋的把早上的遭遇说了一遍。
“什么?老夫人先是把你晾了半天,又对我指桑骂槐?还把你赶了出来?”孙大太太听到张妈妈的话后满脸的不相信。
从她嫁入孙府这么多年可以说孙老夫人对她处处忍让,像今天早晨这种事情可以说少之又少,不过好像自从姓文的那个丫头来了之后,孙老太太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不像以前那么好了,原本这次她对孙老夫人给姓文的两个丫头两个哈密瓜十分不满,想要用不去请安来提醒孙老夫人,没想到却是这种结果。
张妈妈原本是孙大太太身边的得力助手,在孙府也是作威作福惯了,这些天孙老夫人把掌家的权利收了回去,她的地位就大不如从前,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没想到今天早晨又在孙老夫人那丢了那么大的人,当下不忿道:“老夫人今天对夫人的身体没过问过一句,就只顾着跟文桃悠和二小姐说话,奴婢都替太太不平。”
孙大太太听了张妈妈的话,脸色又黑了几分,咬牙切齿道:“又是姓文的那个丫头,这个丫头仗着有老夫人撑腰,平时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我没捉住她什么错处,上次还被她逃了过去,若是她有把柄抓在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她。”
张妈妈眼珠一转,凑近孙大太太说道,“太太就是太心慈仁厚了,没有把柄我们可以给她制造把柄嘛,奴婢听说文桃悠的贴身丫鬟春杏最近经常出府,今天又出府了,太太可以。。。。”
孙大太太看了张妈妈一眼,说道:“你是说?”
张妈妈看孙大太太理解了她的意思,又把自己的主意详细的说给孙大太太听,孙大太太连连点头。
两人商量定了主意,张妈妈就下去找人准备了,而孙大太太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张妈妈在孙府经营多年,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不一会就找好了人做好了安排。
孙大太太听到张妈妈安排妥当,脸上的笑容还没来的及展开,外面就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小丫头,孙大太太脸上顿时现出不悦的神色。
张妈妈呵斥道:“你个作死的小蹄子,慌慌张张干什么呢?没看着太太正有事吩咐,有什么事不能一会禀告?”
那小丫头慌忙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答道:“大太太饶命,奴婢确实是有急事要回禀才闯进来的,外面有丫头过来传话说大小姐落水了。”
孙大太太喝水的茶杯“啪”一声落到地上,顿时四分五裂,孙大太太此时也顾不得喷溅到身上的茶水,惊声问道:“谁落水了?大小姐?是不是传错了,是府中别的小姐落水了?”
孙玉文原本还在禁足中,孙大太太接见王佳天后就让丫鬟通知了孙玉文,放她一天假,就是为了让她与王佳天相见,只是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女儿出来见王家公子怎么会落水呢?所以才怀疑是下人们搞错了。
听了孙大太太的坏,下面跪着的小丫头更是吓得不知所错,结结巴巴的回道:“回,回太太,应该,应该是没传错,有好几个下人过来,来回禀的,太太还是去嫣红看看,看看吧!”
孙大太太听到丫头说的如此肯定,当下心也沉了下去,带着一堆丫鬟婆子急匆匆的向嫣红院赶去。
春杏今天出去得到了好消息,这些天的郁闷一扫而空,此时心情十分愉快,哼着小曲进了孙府内角门,迎面走来两个小丫鬟,春杏觉得十分面生,好像在孙大太太的香居院见过一两次。
春杏并没有十分在意,以为只是意外相遇,但没想到走的近了,两个小丫鬟居然热情的跟她打起了招呼,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春杏弄不明白原因,但还是跟她们虚以委蛇,两个小丫鬟好像谈兴很浓,最后甚至拉起春杏的手聊了起来,春杏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她还急着回去告诉小姐这个好消息呢。
就在春杏决定告辞离开时,突然一个小丫鬟突然往她手里塞了两个珠花,并大喊“抓贼啦!”起来,春杏愣在了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春杏反应还是很快的,只是这是内院角门,人来人往比较频繁,等春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那个小丫鬟的叫喊声引来了好多丫鬟婆子,春杏感觉不妙立刻大声反驳道:“你们是栽赃嫁祸,不要在这蛊惑人心了。”
春杏和两个小丫鬟各执一词,吵的不可开交,那些管事妈妈们也不敢轻易下定论,只是张妈妈安排的人在看热闹的丫鬟婆子中帮腔,很多人都相信了两个小丫鬟的说辞,情境对春杏越来越不利。
现在是孙老夫人掌家,这件事本来应该交给孙老夫人处理,不过两个小丫鬟是香居院的人,她们又一直吵着要找孙大太太替她们做主,这些下人也不敢得罪孙大太太,说不定什么时候孙老夫人又会把掌家的权利还给孙大太太了呢。
春杏和两个小丫鬟被扭送到了香居院,孙大太太已经去了嫣红院,不过根据张妈妈的指示直接把两个小丫鬟放了,而春杏则被关进了材房,即使春杏极力反对也是没有效果。
孙大太太去嫣红院的路上就有丫鬟向她禀报了大小姐落水的过程,不过因为当时除了桃悠几人并没有丫鬟婆子在场,所以她们也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能告诉孙大太太当时在场的人和孙玉文最后说的那句“文桃悠,我恨你!”
孙大太太听完后更是把桃悠恨到了骨子里,她心里已经认定自己女儿就是桃悠害的,心里暗想如是玉文这次有什么事,即使和孙老夫人闹翻,她也一定要桃悠陪葬。
孙大太太到嫣红院的时候看到王佳天陪在孙玉文床边,脸色略微好看了些,只是对在旁边行礼的孙玉峰视若不见,脸色冷淡的越过孙玉峰快步走到孙玉文的床边。
孙玉文的衣服早已被换过了,脑袋上敷着一层热毛巾,脸色青白中泛着一丝红色,显然开始发热了,孙大太太见女儿这个样子,双眼紧闭,怎么叫都叫不醒,悲从心来,忍不住落下泪来,嘴里连呼着:“赶紧去找大夫,去找大夫啊!”
王佳天见到孙大太太这个样子,脸上也挤出了一丝悲伤,轻声劝慰道:“孙伯母,刚到嫣红院,小侄就已经差人去请了最好的大夫,而且玉文妹妹救的比较及时,相信不会有事的,还请伯母放宽心,别急坏了自己。”
孙大太太此时才注意到王佳天衣服潮湿,头上的头发一绺一绺的搭在头上,还时不时的往下低个水滴,“是你救了玉文?”
“是的,伯母,玉文妹妹落水时,小侄正在不远处,所以才能救起玉文妹妹,实属侥幸,”王佳天回答时越发谦恭。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王佳天的表现看在孙大太太眼里越发的满意,原本因为门第差距的那点心里嫌隙也消失不见,说话的语气也越发温和:“你本来是来做客的,没想到发生这种事情,真是太麻烦你了,不过你的衣服也都湿透了,虽然现在天气暖和了些,但也经不住这么折腾,玉峰,还不带佳天去换身衣服,你这个主人是怎么待客的?”
孙玉峰还未回答,王佳天连忙答道:“伯母,这不能怪玉峰兄,是小侄因为担心玉文妹妹的安危执意不去换衣的,小侄身强体壮,这点潮冷无碍的,还请伯母答应小侄的要求,在这里等到玉文妹妹醒来。”
孙大太太又劝说了几次都没有劝动只好放弃,表面对王佳天这种行为多有不满,心里却是益发满意,只是还是吩咐丫鬟拿了毛巾给王佳天擦拭。
桃悠回了梨花院歇了会后就要带着采莲去嫣红院看望孙玉文,采莲劝道:“小姐,你本来身子就弱,刚才又受了惊吓,还是应该多多休息,要不奴婢去禀明老夫人,给小姐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吧,小姐还是不要急着去嫣红院了,那边有那么多人照看着,想来玉文小姐不会有事的。”
桃悠笑笑道:“我没事的,歇了这会也早就好了,玉文姐姐这次落水多少与我有关,还是去看看她才能安心,至于老夫人那没事还是别去打扰她老人家了,若是真出了事再去也不迟。”
采莲见拗不过桃悠只能无奈随行,两人花了一刻钟到了嫣红院时,嫣红院此时已经到处都是丫鬟婆子,大家知道孙大小姐落水了手上没活的人都赶了过来,这个时候不在主子面前露个脸什么时候露脸?
桃悠主仆的到来遭到了这些仆妇们私下里的指指点点,大家都听说了孙大小姐落水时在场的人和救出来后说的话,大部分人和孙大太太一样,把孙玉文落水的矛头指向了桃悠,更是有想象丰富的人编出了几个版本在下人中流传。
桃悠并没有在意这些下人的眼光和指点,径自到了孙玉文的房间,孙大太太正在等大夫的把脉结果,并没有搭理桃悠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