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谢小轩来到驸马府门前,一别七年,这还是那样一点没变,府门停了好多轿子,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谢上轩走上前去,一个小厮拦住了她:“这位小姐是干什么的,今天驸马爷宴请河南在京的老乡,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咱们小姐,受过皇封的青灵郡主。”管家老何跑过来,一脸笑容:“小姐你回来了,这么多年不见你可长高了,快进府,我去通知老爷、公主。”
谢小轩进到府里,一群人迎了上来,爹爹、母亲、两个哥哥将他团团围住,一人一句问着这问着那。一别七年,一个小姑娘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多年不见的亲人们怎么能不高兴呢。
永淳公主眼里含泪一把拉过她搂在怀里:“我的儿,这么多年没见,你可想死为娘了。”谢小轩在娘怀里也哭了起来。
谢诏说小轩回来是高兴的事,今天家里宴请客人,你哭红了眼睛倒叫外人笑话。永淳公主又笑了起来说:“好好,我不哭了,小轩也不许哭了,走跟娘回屋说话去,外面乱哄哄的让你爹你哥爷几个去招呼吧。”
娘俩在房里说着话,谢小轩给娘说着在山上修仙的见闻。那些新奇的事儿听得永淳公主一愣一愣的,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她又让小轩给她表演了隔空取物,凌空走步等一些粗浅的功法。现在在她眼里小轩可真就如同九天玄女一样,法力无边,无所不能。
“娘,今天爹爹都请了谁,我看到外面好热闹。”谢小轩问道。
“还不是你爹老家河南的那些同乡,一群土包子,没什么好的,不过听说高中玄也来了。说起这高中玄倒还是一表人才,想当年太后和你皇帝舅舅为我选驸马,这可是大明朝开国这么多年第一次皇帝亲自挑选驸马。我在帘子后头看到当时那高中玄可是一表人才,出口成章,可不知皇帝哥哥为什么会选了你那秃头的老爹……”
宴席上一个身才臃肿四方大脸上两个眼袋特别突出,满脸络腮胡,挺着将军肚的官员起来端起酒杯:“驸马爷高某敬你一杯。”
“中玄兄,客气客气,听说你升了翰林侍读了,可喜可贺,离出阁拜相不远了。”谢诏起身回敬道。
“那要谢当今皇上圣明,皇因浩荡。”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吃起来。
“嗯,这猪头肉定是灯市口熏风阁出的,味道就是好。”高拱说着又夹了一筷子。
“好吃你就多吃点,高大人。”旁边的一个小官笑着起身把盘子端到他面前巴结道。
“好好,那高某就却之不恭了。”说着就旁若无人的吃起猪头肉来。
旁边房间的竹帘后头,谢小轩指着高拱说:“娘,这就是你当初中意的高中玄,哪一点比得上我爹,你看我爹长年练武,那身材还和小伙子一样,你看他一身的肥肉,丑死了。你这品味真是差得很。”
永淳公主笑着说:“你这死丫头,越发的没规矩了,敢来打趣你娘亲了。当初他可是一表人才,没想到现在胖成这样,简真就是一个乡下的土包子,还吃猪头肉,我看他就像一个猪头。”
吃得正欢的高拱突然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他心道“这是谁在咒骂老夫。”
西苑,嘉靖皇帝身穿道袍正坐在法台之上和坐在阶下玉墩上的陶仲文说着:“朱厚烷、吕时中,二人狂妄无形,竞敢明目张胆地上折子诽谤君父,说朕玄修无用,说朕对太子疏于管教。无知小人,他们懂什么,朕的亲生儿子朕不知疼爱还用他们来操心。陶仙师你是明白人,朕信你,你说朕和太子身上的龙气相冲,朕也觉得是如此,不然朕的儿子怎么接二连三的死掉。大臣们近来非议不断,朕想给太子行冠礼堵住那些人的口。”
陶仲文说:“陛下,近来宫中妖气甚重,这冠礼宜缓不可急。”
“这冠礼不可推迟,否则朝中大臣又会上折子了。”嘉靖半卧着眼睛望着天。
这时胖太监黄锦跑了进来。
“慌慌张张干什么,没规矩的东西。”嘉靖斜眼看了一眼,怒声说道。
“皇上,青灵郡主求见,奴才一见心喜,就急着来通报,没想到冲撞了皇上,皇上恕罪。”黄锦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谁,是小轩吗,她回来了,快快请进来。”嘉靖从法台上站起,快速的走下来。
“陶仙师,永淳的女儿,小轩,前几年我亲眼看着仙人把她接走修仙去了。”嘉靖喜出望外,原地转着圈又说道:“一会你们可要好好探讨一翻。”
“臣本俗世凡人只不过略有小术怎么敢和仙山真仙探讨,倒是一会臣要向郡主多多请教才是。”陶仲文站起躬身道。
“小轩参见皇帝陛下!”谢小轩走进殿里见到嘉靖就要躬身下拜。
嘉靖一把将她参起,“小轩不必多礼,一走七年,让朕好好看看。”嘉靖拉着小轩上下打量“小轩长成大姑娘了,可是舅舅却生出许多白发。”说着嘉靖不由感伤起来。
两人说了一会话,嘉靖介绍陶仲文与谢小轩相见。
“贫道秉一见过仙子,能得见仙子小道真是三生有幸。”陶仲文行礼道。
“陶大人客人,小轩虽在仙山修练,可时日尚浅,仙子之名可担当不起。”谢小轩也礼貌地回道。
大家又在殿里说了一会话,嘉靖说:“小轩,去皇宫看看你壡儿弟弟吧,从小你们就要好,过几天朕要给他行冠礼,当初你走的时候他还哭闹了好几天,现在看到你回来不知会有多高兴。朕也许久没见到他了,不知变成什么模样了。”
谢小轩起身下拜走出了屋,陶仲文随后也告退了。
“朕自已的儿子,朕不心疼吗,这帮大臣着实的可恶。”嘉靖说着话双盘腿坐在法台之上,拿起玉杵重重地击了下法罄。
“咣……”一股悠长深远的罄声在空旷冷清的大殿中久久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