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多来干妈家玩啊。”这个声音是刘洋妈妈的。用刘洋的话来说,以前是他妈对研究生,都对比他温柔,现在是叶言。
“叶言,你小心我妈,她洁癖,而且,马上就要原形毕露了。”刘洋和叶言说笑。
“怎么跟妹妹说话呢。”刘洋老爸凶着对刘洋说道,然后又笑着说,“来之前给干爸打电话啊,干爸给你买好吃的。”
“人家不缺你发青的香蕉和皮瓣分离的肘子。”刘洋堵了他一句,“你要来我家,我家肯定也就我一个人,我带你去玩。”
“算了,你会带坏欢欢的。”刘洋妈妈瞪了刘洋一眼,看来刚认得女儿又飞了。
“言言。”叶阿姨强调。
“哦,对,叶言。我老记得叫欢欢来着。”
饭局结束,我们各回各家,然后,“叶言,开学见。”
“嗯嗯,叔叔阿姨哥哥再见。”
各回各家,然后各自教训各自爸妈。
本来是要春节吃饭的,但叶叔叔一家说有事,然后是我和刘洋家的春节合在一起过的。当得知刘洋老爸老妈决定邀请叶叔叔一家加入的时候,用刘洋的话来说,“世上又多了一个父母加班没处去的孩子。”但后来不了了之,没消息了。据说是叶阿姨春节并不值班,叶汝承有比赛什么的。我爸是刘洋他爸的学生,我和老妈也刚来宁州不过两个春节,所以,两家大人就自然认了亲戚,然后两家合过春节。而许桐阿姨调工作到骨外之后,我们三家大人就由于工作的原因,时不时就开始走动。
饭桌上,“以前名字也好听啊,怎么就改了呢?”老妈问。
“有点拗口,然后,就改了,现在叫叶言,言言。”叶阿姨解释。
刘洋他妈再次发挥了一个女大夫的科研精神,一句“我要是生的是个女孩子就好了”。一句话差点让刘洋正在喝的水,喷出来。
“什么啊?我的性别我能决定吗?是染色体好吧。”刘洋在桌上接腔。
“你一文科生还知道染色体啊,挺好。”
在叶言出现之前,刘洋就是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果断,负责,而且,很明确自己的方向。愣是在两个科主任的父母的神不知鬼不觉之下,自己决定学文,而且,用自我兴趣与未来规划为题做报告,陈述自己的未来规划,令刘洋妈妈心服口服。
“洋洋,别学你爸,一个外科大夫,讲桌上一层粉笔灰。”刘洋妈妈发现不知不觉见,刘洋的外套掉地上了,所以,自然免不了数落一番。
“你说,不就是我爸上完课没擦讲桌吗?她至于这么喋喋不休的吗?大丈夫就该不拘小节一些,可我妈却总觉得,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插不进入大人的话题,刘洋对我小声说。
老爸正在给叶叔叔讲刘洋老爸老妈的趣事,他们科室几乎人人都知道的“狗粮”。大概就是刘洋老爸去替有手术的我爸替了一堂本科生的课,没用PPT,留了一黑板的手绘骨头图,那些学生早就枯燥于PPT的图集支配,猛地来了一个老师手绘板书,自然是崇拜,不让擦板书。知道下节课正好是刘洋老妈要讲的内分泌,然后,画个个胰腺的毗邻,就下课了。高潮就是,我爸在两天后继续去上课时,留了两天的板书居然没有人舍得擦,然后又将幕布升上去,然后晒图朋友圈“内外科联手,师父师母请收下我的膝盖。”刘洋爸爸留言,不愧是我。刘洋妈妈用了自己的图。但现在的情况是,刘洋老爸觉得自己画技优秀,然后刘洋老妈说一个外科医生,用过的讲桌一层灰。
我们自知毛病一堆,那就大人们说大人的,然后,小孩子,吃自己的。叶汝承改名字了,然后,言午许,叶言,看来是一波狗粮。
“许桐,让言言认我当干妈吧。”刘洋妈妈突然打断了我们。
“老叶,你答应吗?我一直想要个女儿的。”刘洋妈妈继续问叶言爸爸。
“那你跟我爸说啊,我不反对你们要二胎。”刘洋接话。
“没大没小。”刘叔叔说,“要是能换孩子,我要科零也不要你。”
“叔叔,我太感动了。”虽然这话听着怪怪的,但是,“爸,你听听,不过,我也支持你和我妈生二胎。”
“臭小子。”
叶言在吃虾,然后,咳咳咳,呛着了。满脸通红,出去了,然后叶爸爸说,“我听孩子的,先出去看看。”
“那就这么说定了。”叶阿姨已经决定了。
“阿姨,叶言去参加什么比赛了啊。”我转移话题,希望,老妈不要头脑一热,也给我加个干妹妹才好,我双手双脚支持,他倆生二胎的。
“钢琴。”
“老叶不是不同意你们认干女儿的,只是我这孩子,你们也知道的,心脏病,可能,说不准,哪一年就没了的。”
“老叶也是心疼孩子,你别担心,现在医学发展这么快的,言言肯定能健健康康长大的。”刘洋老爸接腔。
“我和他爸一样,听孩子的。我出去看看,你们先吃。”
说道伤心处,叶阿姨眼眶明显红红的。
“你看你,都不知道避避。”刘洋爸爸怪刘洋妈妈。
“又不怪我,这孩子,多招人疼啊。我当她干妈,我肯定疼她的啊。”刘洋妈妈解释。“要不我去看看?”
“别。”异口同声,我和刘洋。
“妈,你是就觉得人家叶言学习也好,又会弹钢琴,是不心痒痒了。”知他妈者,刘洋也。
“其实,我也是。”我妈也凑热闹。
“吃东西,好吃的堵不住你们四个的嘴啊。”老哥威武。
许久,只是再进来的时候,叶言果断改口,“干爸干妈。”我妈差点没抑制住,被我瞪了一眼,压回去了。
“老科,你们要不嫌弃,也认了吧。”叶爸爸一反常态。
“好啊。”老妈给杆就爬。
敬酒的的时候,叶言以饮料代酒,然后敬了一圈,我和刘洋,荣升哥哥。
我问我妈,你就那么喜欢叶言吗?老妈说,难道你不喜欢吗?我脸绯红,难道,露馅了?
“没有,没有。”我大惊。
“你看啊,你当了人家干妈,看来这个儿媳妇你是留不住喽。”老哥取笑我。
“嗯?”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刘洋那边倒是和谐,反正回去之后,刘洋在我们的小群里,说“机器人都可以做手术了,所以,小妹,你肯定长命百岁。”
“寿比南山。”我附和。
“只是不想干爸干妈白疼我一场罢了。”附和两个白眼,然后,叶言说,“我要让你俩叫我姐。”
“小屁孩。”RIVER.
“No way.”Z2H.
重新分班,然后省班的同学,也来到了一班,班里人数补齐,30人。陈安说大家交流交流,我们还是单人单桌坐。省班的同学显然不干,然后在一首《同桌的你》里,我们下课。
翠花说怎么一个寒假过去,叶汝承就叫我哥哥了呢?我想起本来她就是叫过我哥哥的,但叶言看了我一眼,我自然说,“被我妈给卖了。”
“那你也叫叶言的爸妈干爸干妈吗?”翠花的八卦属***。
“没有。”
刘梦去了文重,翠花相思他的姑娘。呸,准确的是,明恋。教学楼东西分开,东半部分是理科班,西半部分是文科班。我们在教学楼的六楼,基本上,想见,自然是可以见到。
说来也怪,反正很稀里糊涂的,叶言爸妈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这干爸干妈就这样叫着了,三家大人都没有意见。叶言叫了我一阵哥哥,就撤退了。甚至连刘洋爸爸妈妈也不问我了,叶言怎么没来医院,我们一起吃晚饭啊。叶言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体外循环瓣膜移植,这种遥远的名词,突然就不仅仅是老哥砖头书上的字了。叶言时不时请假。然后,我就负责把她的书包收拾好,送到她家。
刘洋大学专业是历史学,没有远走,留在这个地方,宁州师范大学,或者说,守着我和叶言。他建议可以在他们学校给叶言请个家教,毕竟宁师范的招牌在那里放着。只是这个寒假,叶叔叔拒绝了,他已经请好了,家教是市一中的老师。教育局明令禁止老师私下补课的,叶叔叔解释,“我们今年回和兴花园,你们一中的老师是我们的邻居。”叶爸爸的眼中的复杂是我不明白的,他对我说,“科零,言言如果走了,叔叔阿姨不想你难过。”
“叔叔,手术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只是,我们都知道的。所谓的大概率事件,落在个人身上,不发生就是不发生,发生了就是百分之百。
我们的时间就这样呼啸着一点点离开,一晃儿,刘洋参加完高考,我和叶言也正式开始高考倒计时了。再一晃儿,最后一个寒假在陈安的“假期注意安全”拉开帷幕。教育局明令禁止任何形式的补课,但我们高三党不在保护范围,2月11日,寒假,3月1日,开学就模考。
叶言,你要好好的在这个世界,听风看雪赏花观月,毕竟,叔叔阿姨,那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