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传来,白衣女子顿时驻足。
回眸,望着男子俊朗的容颜,一股似有若无的奇异香气再次入鼻。
“你说我哥?”夜未央沉声问道。
姬羽落浅笑:“是的,夜将军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
夜未央凝眉,“可有凭证?”
姬羽落不慌不忙地从怀间拿出一封书信来。
记忆里,这是夜琉璃的字迹,刚劲有力,笔态风琉,只是略显吃力,看来写这封信时的夜琉璃应该伤得很重。
“……”看着手中书信夜未央无语这个哥哥怎么就将她这么卖给了姬羽落?
夜未央收好信,却是说道:“七王爷,你多次去夜府应该对未央还算了解,应该知道未央是什么样的人,就算父母之命都可以当成是戏语,那么一封亡兄书信夜未央又如何会放在眼里?”
姬羽落俊朗的脸忽变颜色,这个女人……
“夜贤人,如果本王执意要你呢?”这声音刺骨,带着统帅三军的气势。
似乎是忘了,这个男人他是大风的战神。
“我不要没有爱情的婚姻!”夜未央别过脸淡淡地说道,不是目中无人的孤高,只是不敢正视这男人鹰励的目。
“本王可以给你爱情。”
男子薄唇微钩起,那声音里带着突然升起的温柔,浅浅淡淡。
“可是我有孩子了!我没有名声,我卑鄙无耻下流肮……”
话还没有说完,却再次落入男子温柔的怀抱里。
尼玛?这什么情况?
“阿央,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那不是你的孩子,还有不要这么说自己……”颤抖、温柔、宠溺……一切交织于心……一瞬的错觉,她似乎是觉得了那个小皇帝在对她说什么甜言蜜语,奇怪为什么连她的心也变得渐渐柔软,片刻缓不过神来。
“呃,姬羽落,你丫的不要总是抱来抱去好不?”在意识到自己的恍惚的时候,夜未央彻底恼了。
“……”姬羽落也猛地放手,他方才是怎么了?
只是突然的放手,手中没了那柔软的触感,为何会觉得这么孤单?
只是,他姬羽落本是洒脱之人,奈何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拥她入怀,又一次又一次的无奈放手。
放手。为何这一刻想到这个词会这般难过,好似无数万光年之久的遥远时空里,他也曾这般颓然的放手……
他千军万马的气势,三军之勇,百夫之智,在这个女子面前荡然无存,是否这样的女子根本不适合他去追逐?还是在这个女子面前才是真正的自我?
他想他已经习惯了她对他生气的样子,已习惯这三番二次的纠缠,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觉得自己的人生那么苍白,除了杀戮至少还有些许温情的存在。
这时,他缓缓从袖间拿出一卷画轴来。
“送给你。”他浅淡的开口。
夜未央盯着那画轴望了几眼,却不想接下。
似乎是读懂了她目里的情绪,“你若不接下,本王就不走了……”
“……”
夜未央伸出右手,接过。
“这样可以走了吧?”夜未央鄙夷道。
姬扶苏脸上却是浮现出久违的笑意,她还是待他与别人不同的,至少,她愿意对他生气。
姬羽落走了,夜未央长吁一口气,望着手中的画轴想着要不要扔了,却是不经意间打开来一看……
呃……天啊,没想到这姬羽落还有如斯令人惊叹的手笔,呃,挂房间里当当装饰倒也不错。
姬扶苏望着夜未央渐渐远去的身影,沉声道:阿伊回宫。
行了一段路,姬扶苏冷着脸又说道:“今日朕想休息,要夜贤人别来了!”死女人,朕不想见你,再也不想……
只是,他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可以这么气?他到底在气什么?
“皇上……”阿伊急出一身冷汗,皇上这刚刚好点就这样,这怎么行。
“明天也不要她来了!”姬扶苏补充道。
“皇上!”阿伊就只差跪地了。
“谁是皇上?阿伊还当朕是皇上?”幽冷的目,幽冷的声。
阿伊当际:“扑通”一声跪地,还有除去抬着步辇的四位宫人以外的三十六位宫人。
这似乎是小皇帝这即位四年来第一次发火,阿伊心里想着,风影说的没错,夜贤人果真能影响皇上的心智。
刑部。
一身影匆匆忙忙地穿过长廊走过大殿。
“大人,门外有一个人找您。”阿问望了一眼殿前正伏案书写的宋律气喘吁吁地说道。
宋律凝眉,却是停下了手中的笔。
“大人,是,是个女人,属下已经带她进前堂了……”阿问低头说道,额际以渗出了冷汗,这些年何曾见过大人和女人有来往……“属下问她所为何事,她就是不说,只是说要见您。所以属下才来找大人的。”
宋律的脸上神情莫测,自己好像没惹什么风流债吧,找人找到刑部来了。
“阿问,带我去。”宋律放下笔,理了理衣衫说道。
前堂女子一身素白的亚麻上衣,极其宽大的衣袖,下身不是平常女子所着的长裙,而是极其宽大的深蓝色裤子。那少女面色苍白只有双颊处一丝浅淡的血色,那双目却是冷静沉郁,她的发只是随意的绾起,披沥于肩际。
他有刻意留意女子一头极美的墨发,若绸缎般的乌黑,那长度已快及她的大腿处,想她应该留了很多年。
这个女人,那么一瞬让宋律凝起眉目,如果没有猜错她这身打扮,她的身份应该是……
女子见一身绯衣的宋律朝她走来缓缓起身,微低头行礼。
宋律错愕地望着女子,回了礼,半天才说道:“姑娘是……”
“子川,宿妃廉。”
似乎是思考了良久才说道:“妃廉姑娘你找下官所谓何事?”
“妃廉想问宋大人,律法立于大风,是名存实亡还是行之有效?”女子凉薄的唇轻启,那太息般的眼神仿若来自千年万年之久远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