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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名谜掌故篇(1)

呼庚呼癸

“呼庚呼癸”说的是战国时,吴国大夫申叔仪以隐语向鲁国大夫公孙有山乞借粮食的故事。见《左传·哀公十三年》:

“吴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曰:‘佩玉蕊兮,余无所系之;旨酒一盛兮,余与褐之父睨之。’对曰‘粱则无矣,矗(矗,粗的异体字)则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日,庚癸乎,则诺”。

意思是:吴国大夫申叔仪向鲁国大夫公孙有山借粮,说:“我有佩玉的穗子,却没有可穿系的;空有盛酒的器皿,我和穿粗衣的百姓却只能斜眼看着。”公孙有山对他说:“细粮没有,粗粮还有。如果你高喊庚癸乎,我就答应了。”

这则隐语以“庚癸”借代。“粱”为精细小米,以“癸”代之以粗粮。古代以“甲乙”为高等货,以“庚”为低等货,“癸”为下等货。这很似商场上的内部隐语。只能本商号知之,他号不得而知。

文中“佩玉蕊”意为下垂的穗子。“旨酒一盛”为盛酒器皿。褐hè,粗布或粗布衣服;睨nì,睥睨,眼斜着向旁边看。

大鸟止阜

大鸟止阜(阜,土山)的故事,在很多古籍中有记载,又叫“大鸟止庭”,也有称作“一鸣惊人”,也称作“一飞冲天”,足见这个隐语故事流传之广。

春秋时,楚庄王执政三年,既不发布什么命令,也不见有什么作为。右司马对楚庄王用隐语说:“有鸟止于南方阜,三年不翅,不飞不鸣,嘿然无声,此为何名?”王曰:“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后来,“所废者十,所起者九,诛大臣五,举处士六,而邦大治。”《韩非子·喻老》。

140年之后的《史记·楚世家》中,又重叙了这个“大鸟止于阜”的故事,但进谏者则说是伍举,数月之后庄王未改其衷,又有大夫苏从入谏。而《吕氏春秋·重言》则记进隐者为“成公贾”;汉·刘向《新序·杂事二》记为大夫“士庆”。在《史记·滑稽列传》又记:“齐威王之时喜隐。好为淫乐长夜之饮,沉湎不治……左右莫敢谏。淳于髠说之隐曰:‘国中有大鸟,止王之庭,三年不飞又不鸣,王知此鸟否?’王曰:‘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一则“大鸟止阜(庭)”的谏王隐语,在一百多年里,出现在五个不同的版本中,而且谏王人变换了七位,听谏的君王也有两位。而这则隐语却没有变,只是大鸟落的地方,一为阜,一为庭。

这则隐语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后来人们用“一鸣惊人”来比喻平时默默无闻,但一千就取得惊人的成绩。将“一鸣惊人”也演化成汉语的固定词组——成语。而这个成语的源头却是以隐语形式出现的,也就是说当第一个人说这个“大鸟止阜(庭)”的故事时,采用了迂回的方式,但告诉人们的道理是隐含在其中了,这就是“谜”的实质。而后的先秦散文和后来的寓言故事,无一不是以这种形式表现的。如鹬蚌相争、画蛇添足、刻舟求剑、螳螂捕蝉、滥竽充数、郑人买履、揠(yà)苗助长、白驹过隙、拔帜易帜等,以及后来的典故故事都如同“大鸟止阜”一样,有话不直接说,而是借事迂回,让听的人自己悟其中的道理。也有时直接提问或是只说类似谜语的谜面,让听者去猜。

颜回借栉

孔子在路旁见到一个妇人,头戴象牙栉。他对众弟子说:“谁能得之?”

颜渊说:“回能得之。”

随即,他走到妇人面前,跪下来说:“吾有徘徊之山,百草生其上,有枝无叶,万兽集其里,有饮而无食,故从夫人借罗网而捕之。”

妇人随即取下栉递给颜回。

颜渊说:“夫人不问由委,乃取栉与回,何也?”

妇人回答说:“徘徊之山者,是君头也;百草生其上,有枝而无叶,是君发也;万兽集其里者,是君虱也;借网捕之者,是吾栉也。以故与君,何怪之有!”

颜渊默然而退。

孔子闻后说:“妇人之智尚尔,况于学士者乎!”

这个故事见唐·无名氏《碉玉集》。栉zhì,即是梳子和篦子的总称。

这个故事是一则极其生动的连环谜。颜回向妇人借栉,但语言中说了四则谜面,即妇人所解破的头、发、虱、借栉梳发。

颜回借栉的故事是一则最早的谜语,有谜面,有谜底,至于谜目是猜谜人根据谜面隐含所悟出来的。一出题一解题,虽与今日的谜语形式不同,但已具备谜的基本要求。这就比只借题说事而让他人去悟,更向谜靠拢了一步,尽管那时还没出现谜的形式。

后人将此事编成白话文,而且还说孔子师徒一行在途中,孔子觉得头皮有些发痒,正好见路边有一妇人,头上有一把梳子,斜卧在发际。于是,他对众弟子提出要求,借梳子不可明讲,打个比方还得让对方明白你的意图。弟子颜回当即应了下来,才有了上边那个借栉的故事。看来孔夫子还真知谜道。在民间还流传着一些孔子制谜猜谜的故事。

孔子谓子路买“东西”

孔子带领众弟子周游列国讲学,这一日坐辇车到了某城,发现车的木板坏了,须买些木料修车。他对弟子子路说:“你去街里买些干粮,咱们师徒也好充饥,然后再带些‘东西’回来,去吧。”孔子特地把“东西”二字加重了语气。

子路接过钱,心里犯嘀咕,这充饥东西无非是吃食,可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又不敢再多问,就走了。

子路边走边琢磨这“东西”二字。一不留神,撞在一个摊贩的木板上。

那摊贩是位老人,他对子路说:“小伙子,心里想什么呢?走路要留神哪!”

子路急忙施礼:“老人家,实在抱歉!您说得对,我心里是有事,闹不明白。”于是便对老人说了师傅的话语。

老人笑着说:“你家师傅让你买‘东西’,是个哑谜,你解得透这‘东西’二字吗?”

子路摇摇头。

老人说:“你家师傅出的这个题是要考察你的学业如何。你可知道阴阳五行中有两样用物指的是东西?东方甲乙木,代木;西方庚辛金,代表金属物。你师傅让你买木头和铁器干什么?”

子路一听恍然大悟,忙对老人说:“老人家说对了,我来时,师傅发现车的板有一处坏啦,说要修理。”

老人听了哈哈大笑:“对喽!你师傅要你买‘东’是木料,‘西’是铁钉,回去好修车!”

子路按照老人说的买了吃食和木板、铁钉回来。孔子看过说:“正合我意,孺子可教矣!”

无盐女隐谏齐宣王

无盐姓钟离,名春,因系战国时齐国无盐邑人而得名。她相貌丑陋,但很关心政事。

《列女传》曾记载她面见齐宣王,用四个不同的手势哑谜,向宣王表示她对宣王的进言。

无盐的第一个动作是“扬目”,意思是代王视烽火之变;

无盐的第二个动作是“衒齿”,衒即现在借代字“炫”,照耀,夸耀。意思是代王惩拒谏之口。

无盐的第三个动作是“举手”,意思是代王挥斥谗佞之臣。

无盐的第四个动作是“拊肘”,意思是代王拆掉游宴之台(见《东周列国志》)。

齐宣王开始不明无盐的手势要干什么。无盐便在齐宣王面前,直接把她的四种手势,作了说明:大王,现在齐国外有强敌,内有奸伪之臣在王身边,致使贤匿而佞立。王终日游宴无度,这就是我齐国的四大险事,若不彻底解决,齐国将亡。

宣王听过之后,很受感动,并当场宣布一定要根除这四种险情,并立无盐为后,共同治理齐国,齐国遂强盛。

今天看无盐女的四个动作,是谜语的谜面隐含一种道理,即谓之“动作谜”。而今这种形式依然保留。如,杯内水满,浸泡一朵花。猜者用手提起花蔓,往上提出水面。打一卫生用品。谜底:花露水。

鲁班以谜试徒

鲁班是古代著名的木工巧匠。至今仍有上年纪的木匠说:鲁班爷是我们这行的祖师爷。关于鲁班修正阳门“加盐”(簷)和锔大家伙(白塔)的传说,在老北京流传很广。

战国时期鲁班(公输般)在当时的鲁国远近闻名。有不少年轻人很想拜鲁班为师学手艺。鲁班对外人说:“想拜我为师,先得过一关,我要考考他是不是聪明。过不了这关,我可不收。”

这天一个小伙子叫齐明,由一位老人带领,到了鲁班家。老人向鲁班说明来意,齐明纳头要拜。鲁班忙说:“不忙,听我说四句话,看看你的才智如何?”

木弓铁作弦,拉弓不射箭。

刷刷声不断,雪花落眼前。(打工具名称)

齐明听了略加思索,但没有急着回答,他对那位老人说:“我也有四句话,回答师傅可以吗?”

老人说:“太好啦!”

满身都是尖牙,遇事一推一拉。

双方越来越远,最后还得分家。

齐明说:“师傅,您听我的答题对吗?”

鲁班听了哈哈大笑:“这个徒弟我收下了!”

这天,鲁班对齐明和其他徒弟说:“明天早晨我出门办事,你们早晨在家等我。”

第二天清晨,几个徒弟来到师傅家门口,见大门紧锁,门上写了三个字:“可不见”。众徒弟纷纷猜这三个字的意思。有人说:“师傅这是告诉我们可以不见了,咱们走吧!”齐明又仔细琢磨了这三个字。“咱们到河西边去看看,师傅可能在那里。”于是众徒们到河西边,看见师傅正在那里等他们。

鲁班见大家都来了很满意,指着身边一堆梓木说:“用这梓木做三天,做出精活。这是我对你们学了一年的考题。听清楚:梓木三天做精活。”说罢,便走了。

三天过去了,众徒各自拿了自己的雕刻梓板,给师傅看。只见梓木雕刻的花卉虫鸟等,都很精致。鲁班看过之后,很高兴,说:“大家的手艺有了很大进步。那么谁雕的我最满意呢?”鲁班拿过齐明的活计,在梓木板上雕刻的是一个“日”字形的三个小书架,搭在一起,很漂亮。鲁班手指齐明的刻件,笑了。“这才是我所要求的刻版。你们回去好好想想。叫我说,一个工匠要具备两个最重要的条件:一是手艺要精,二是头脑要灵。”

众徒弟聚在一起,问齐明:这两件事你是怎么领会师傅的意思的?

齐明说:“门上的三个字‘可不见’,‘可’是‘河’字半拉不见了,另外‘不见’二字合在一起是‘觅’字,这是师傅暗示我们河西边找(觅)。”

一位徒弟说:“你做的那‘晶’字书架,师傅说是他要求做的样子,这又是什么道理?”

齐明说:“师傅说的‘梓’与‘字’谐音,‘三天’是三日合一起,就是‘晶’,又是‘精’字的同音。”

大家听了恍然大悟。

无言警周公

周武王继文王之志,最后打败了商纣(帝辛),亲自到殷国都城朝歌(古都邑名,在今河南淇县。商代帝乙、帝辛的别都。周武王封康叔为卫侯,项羽封司马卭〔qíng〕为殷王,皆在此地),了解民情。据殷都人说,这里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谋士,因不满纣王的残暴而隐居。周武王找到了这位谋士,躬身下拜。

落坐之后,武王问:“先生深知殷纣亡之故,愿请教一二。”

那位谋士说:“大王若愿听其因,明日正午恭候。”

第二天武王正午准时到了约定的地点,那位谋士却始终没露面。武王很不高兴。“他约我这时候来,为什么他却失约呢?”武王想了一会儿。“啊!原来如此。难得这位谋士用心良苦。他用自己不守信用的行动,回答了我的问题,实实高人一筹!”

答案就是“有约不守,言而无信”。难道这就是殷纣灭亡的原因不成?对了,就是如此。

鱼失水,龙无尾

战国时,楚顷襄王继承父怀王之道,宠信佞臣子兰和靳尚,把屈原流放江南,迫使屈原忧愤投汨罗江而死。那些忠于楚国的志士欲挽危局而束手无策。

此时楚国有个少女,名庄侄,年仅12岁,但很有心计。她冒险在楚王出游的路上,隐伏于树丛。她见楚王仪仗走过之后,手举白旗,拦住车驾,以“有龙无尾”的隐语,进谏楚王。《列女传·楚处庄侄》:

(庄侄)欲言隐事于王,恐壅阏(yōngyān,堵塞)蔽塞而不得见,闻大王出游五百里,因以帜见……大鱼失水,有龙无尾,墙欲内崩而王不视……大鱼失水者,王离国五百里也,乐之于前不思祸之起于后也。有龙无尾者,年既四十无太子也,国无弼(bì,扶助)辅,必且殆(危险)也。墙欲内崩而王不视者,祸乱已成而王不改也。

庄侄年幼而有心报国,进谏顷襄王,同样是隐语的形式,虽不明言,使人自悟其理。当时顷襄王听了之后,感到庄侄讲得很有道理,甚感自愧,接受庄侄所谏,发奋自察治国。

吴相试才难子胥

战国时期吴国有文武双全的伍子胥。他在首朝堂上举鼎又通过试才,吴王称他为“明辅将军”。在文班中有位相国很佩服伍子胥的才能,但他想凭自己的学问,考一考伍子胥的才思,便对伍子胥说:“将军,老夫有一字请教将军。”当时,他说了四句像诗的句子:“兄弟同姓,弟兄同名。兄荫山秀,弟万里明。”

伍子胥沉吟了片刻,便对相国说:“承蒙赐教,在下也奉上四句,以谢相国:雪无霜有,柜无箱有,我无你有,立功自有。”

老相国听了说:“将军,老夫适才说的是一个字谜,为何将军不答,反以诗相应,不知是何意也。”

伍子胥忙拱手回答说:“大人,恕子胥不恭。子胥口占也是字谜,与老相国所说同是一个‘相’字”。

相国又默念了伍子胥刚才说的四句,恍然大悟,心中怏怏不悦。为了找回面子,他还想难为子胥。“请将军再猜此字:‘字字去了盖,莫作子字猜。’”

伍子胥听了当时已猜中,心想老相国莫非一定要将我难倒方罢不成?于是,他便也想气气相国,笑着说:“天子坐朝,大人回避。”

相国一听,火往上冲,指着伍子胥说:“你我同朝为臣,小小年纪,竟敢让我回避天子,狂妄之极,岂有此理!”

伍子胥见相国真的恼了,连忙解释说:“老相国莫急,子胥所说非指相国,也是一谜,与老相国所说,同是‘一’字。”

这两个字谜同是而今所说的“增损离合法”中的减笔画字谜。

相国说的“相”字谜,是字义字音。而伍子胥后来说的“相”字谜,是从字中拆出来的。相国后说的“一”字谜,与伍子胥说的“一”字谜,都是在谜面中显示出原字减少笔画而成谜底。不知你猜中了吗?

这则字谜故事显然是后来的谜人编写的。因为当时“谜”字还没有出现在汉字当中,相国与伍子胥如何能大谈“谜”哪?这种形式的字谜,直到宋代才出现。因此说,“吴相字谜难子胥”很像宋代人的字谜。

子胥设谜难夫差

一日伍子胥对夫差说:“臣有一字谜,请大王猜。‘兔口出,入鸡肠;看时圆,写时方’。”吴王终不解。子胥道:“乃‘日’字也。”吴王仍不解。子胥道:“以时辰计,日头卯时出,酉时落。”

很显然“日”字谜,是宋代出现的。

楚项羽保树解字谜

项羽在民间被称作西楚霸王,他是秦末抗秦起义军的领袖。项羽不仅英勇善战,而且文才也不低于武力。幼时居住山区,对树木非常珍惜。他效法古人之说“保之如赤子,仰之如慈母,爱之如自身”,对树木倍加保护。

项羽幼时在他的家乡下相(今安徽宿迁西南)村,家家庭院之内都栽不同的树。这年秋,他走过一家院子门前,闻到一股股清香之气,原来这家院子里栽了一棵桂树。却见一位老人手持一把斧子,蹲在树旁,脸色阴沉。项羽正要上前搭话,那老人突然起身,抡起斧子向桂树砍去。项羽急忙走上前去拦住老人。

“老伯,这树遮荫开花,为何用斧砍哪!”老人说:“昨日一位巫师看过,他说,方方院中,有棵树,是为‘困’字。我想人被困院中,岂不是厄运当头吗?砍去它,或许能吉星高照。”

项羽听罢,请老人先把斧子放下,坐在一旁。他对老人说:“老伯,方块中一个‘木’字,是困字,这与人何干。若将树砍去,方方院落中,别无他物,人来人往,那岂不成了‘囚’字?可就更不吉利了。”老人听罢,放弃了砍树的念头。

东方朔传奇

东方朔(公元前154—前93)西汉辞赋家,字曼倩,平原厌次(今山东惠民)人。汉武帝时为太中大夫。为人诙谐滑稽,言词敏捷,故武帝始终视他为俳优(古代以乐舞谐戏为业的人)。虽屡次直言劝谏,议论政治得失,但均得不到重视。辞赋有《答客难》、《非有先生论》、《七谏》等。其中《答客难》以主客问答和自我解嘲的形式,含蓄地抒发了自己有志不得施展的郁愤情绪,巧妙地为自己鸣不平。另有《神异记》、《海内十洲记》等著作,系后人托名之作。东方朔原有集二卷,久佚。明人张溥编有《东方太中集》,收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中。

东方朔射覆郭舍人脱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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