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识的早,关系也曾密切的很,但是现在很难再回去了。
阮故回了一个人的房子。
接到了来自木焕然的电话。
“阮阮,你最近的花费还够吗?”
打工赚的钱加上自己之前存的一点刚好对上了学费,两个发小也是从自己兜里拼拼凑凑才给她整了近期的生活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管怎么样,老师的钱…
“没事的,我够用了,不用担心。”
“阮啊,你别硬撑,实在不行我向我那个便宜老爸要点,咱还可以等等奖学金,楚淮那小子最近也在用功学习了。”
“好。”
他们从小一块长大,以前她家里美满,她总照顾他们,给他们带去了很多温暖,现在也换作他们来守护她了。
朋友嘛,大抵就是如此。
在学校宿舍窗口旁边站着的木焕然又拨通了另一个号。
男生宿舍那边,在预习课本的某人看到了来电显示。
来自手机上备注“离这疯女人远点”的联系人。
红色一滑,音乐停了。
又挂了?!
听着手机里甜美的女音,木焕然翻了个白眼。
编辑消息,“阮阮的急事!”
果然,不一会,喜洋洋美羊羊懒羊羊…来自某人独设的羊村手机铃响起。
小样,还想跟姐姐斗。
“喂。”
“…”
“没信号?没声音那我挂了啊。”
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阮故,怎么样了?”
“你现在也知道关心阮阮了啊?”口气淡淡的,带着掷愉。
还有心情在这开玩笑,看来阮故那没什么大问题。楚淮深吸了口气。
“木焕然,那还不是因为你把她的联系方式从我手机上给清了!”
男生宿舍没睡的几个人好奇的目光一下子被勾了过来,楚淮这小子明明一张正太脸,平时却高冷呆瓜的很,什么时候也会这般沉不住气得咬牙切齿了起来。
电话安静了一阵。
就在楚淮以为她挂电话反省去了,女孩的声音又发糖了。
说来也奇怪,这么个霸道偏执的姑娘,声音却跟开了挂似的甜。
“要叫,木姐姐~”
“…”
最后三个字她咬的很有味道,不过某人听得很羞愧,话音刚落就按了结束通话。
到底是年少,小时候被欺负,被她们两个护着的时候,没少在她跟前木姐姐的叫。
往事不堪回首。
少年耳尖微烫,看了半天的课本,也没翻动一页,索性上床睡觉了。
…
第二天上午,高三的那两个常打劫学弟学妹的问题学生鼻青脸肿的当着全校的面发表了自己的检讨。
据说他们打劫时刚好被值班的老师赶上,罚了三千字检讨。
随即当晚就莫名其妙被打了,难得的是两人倒像是啥也没发生一样,竟然安静的出奇。
听到这些消息时,阮故写着化学方程式的手一顿,接着把长等号下面的一横写上。
她当天留了心眼,说的是有学生在一楼抽烟,总归不想惹上这些小麻烦,她已经没那么多心思能花在其他上面了。
下午放学。
阮故骑的是自行车,老旧却干净,用力蹬的时候还会吱嘎的响一下。
中午选交了报纸钱,她只要了份理综99元。
最近的一些开销大都在伙食和文具上。
钱包越来越瘪,老师那…
前方人影一闪,阮故反应一秒后,知啦一声紧急刹了车。
双脚蹬在地上,险险稳住了车身。
车轮离得近了,老奶奶跌坐在地上,看起来好像是撞了。
“老奶奶,你没事吧?”
阮故有点着急,刚打算停好车去扶人,就听到了哭诉声。
“诶,小姑娘,你撞了我,得赔偿我600的医疗费!”
没想到电视里的场景一下子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前看的时候有多么不经意,现在就有多么不可思议。
虽然离得近,但她可以确定自己刚刚的确是没碰上老人家,这是遇上碰瓷了?!
脚后颈那块刚刚匆忙间蹭掉了点皮,一下子火辣辣的疼,让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老人见小姑娘不说话,开始急着泪眼旺旺的喊,“可怜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啊,遇上了个黑心的娃,撞了人还想赖皮,没天理了啊~”
这个点,内侧的小街道人并不多,但是瞧这趋势要不了一会大抵就能被吃瓜群众围起来了。
阮故的心有点下沉,站在那没动。
有道很高的人影略过。
一样的校服出现在视野里,那个轮廓很硬的男生从她的身旁过来,先是扶起了老人,止住了哀嚎。
声音清淡。
“老奶奶,没事吧,还疼不疼?”
是那天那个莫名其妙的哥哥。
“你别想唬我,你们是不认账对不对?”
老人家看了看好脾气的小伙子,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没打算说话的女孩,有点气势汹汹的质问。
“不是,奶奶,这件事确实是我妹妹错了,但是我身上现在就只带了五百现金,你看可不可以。”
少年的话点到即止。
老太太转了转眼珠子,打量了两人一下。
好半天。
“…成,看在你们还是个学生的样子就当我老婆子吃个亏。”
在阮故目瞪口呆的不解神情中,霍筝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了五张红爷爷递了过去,刚刚好就像是已经数好了拿出来的样子。
老人家一瘸一歪的离开了,银白色头发里藏着黑丝,走得看起来还蛮快的。
“怎么,不回家吗?”
他的话平常的就像刚刚破费的不是自己,在同老友打招呼道一声吃饭了没一样。
“你很富有吗?”
听不出来是嘲讽还是真的询问,霍筝面朝她走了过来。
“穷。”
擦身而过的话传到阮故耳里,让她的心突突的。
“那你干嘛刚刚白给人500,我没撞到她!”
小脸上是平时少见的严肃认真。
“穷的只剩钱了。”
少年把他停在身后的黑色自行车赶了过来,超她一点处停下。
车型很简单,但是细心的能发现,轮胎和把手处都与常人的不太一样。
“…”
“不信?”
说着,他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钱包,里面厚厚一叠的红纸,还有几张卡。
“…”
她突然就想起了英语老师说过的一句话:果然,低调就是最牛逼的炫耀。
看着女孩还处在那,扬起的长碎发下是倔强。
他无奈的勾了下唇角,竟然是难得的耐心。
“妹妹?”
她看了他好一会,见他实在是不打算和自己说什么,还有心情在这开玩笑,阮故有点气闷的重新坐上了自行车车柄。
“我叫阮故,高一21班。”
女孩的话不情不愿的从身后侧飘了过来。
吱嘎声又响起了,校服在女孩身上显得有些肥大。
他的车轮子也滚了起来。
擦车而过的时候,“霍筝,高二。”
走远了,少年扬了扬手臂,没回头,“有事可以来找我。”
没事…
霍筝觉得有点搞笑,脚下加快了摩擦。
阮故怔了怔,他,没问那500的后续……
霍筝一向不爱管闲事,也深知财不外漏的安全,但是谁还没有犯迷糊的时候。
比如现在。
很久以后霍筝回忆往事的时候告诉她。
“扯上老人的事很麻烦,但是该扶还要扶,我钱多不怕。”
“那你当时咋不给六百?”
“怎么能要多少给多少,打水漂的钱当然不如花在自家仙女身上了。”
“…”
这家伙果然就是个不会吃亏的主,以前怎么会觉得他会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