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巨狼看出是我在主导这些事情,但他不愿给我日后算计他的机会,竟要吃我!”永夜之狼心思之透彻远超他的想象,而萧南雪也明白了永夜之狼的心思算计,那就是此时它也很是虚弱,对于能否继续战胜他们这些剩余的人族强者和其他妖兽并没有把握,也有死亡的危险,若非如此,这场交换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
萧南雪结合永夜之狼的一些记忆,加上当前状况的分析,心道:“永夜之狼此时亦被吾族先祖强者震慑,以为人族之中代代都有这种强者,故而有了疑虑,非要将人族中的佼佼者全部吞吃下肚才能安心,它的确聪明。”
人类生来体质孱弱,胜者不过是灵智过人,懂得团结,但也因此多疑诡诈,出现强者那也是侥幸之属,真要让永夜之狼吃下强者,人族便永无翻身之日。
但那个领头之人话已出口,身上的煞气也随着影修罗的溃散消耗殆尽,永夜之狼既已松口答应饶恕那就由不得他再反悔,就算他想反悔,也敌不过永夜之狼,且为了生存,其余妖兽必然群起而攻之,讨好于它,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答应下来,只是道:“我人族可以向您献祭族中强者,我也可以立即把自己献祭给您,但必须每三十年为一期限供奉血食,否则一旦种群势弱我们难以生息。”
永夜之狼嚼着妖尸血肉,满不在乎:“你们这些渺小的人族能不能休养生息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人忽然站起身来,低沉怒道:“如果我们无论如何都是要灭族难逃,那就只好和你拼了!”
他周遭其余的人族也都战意熊熊,左右是死,倒真不如拼死一搏,这也是冰原人族存活的根本所在,永夜之狼眼见如此,便哼道:“二十年,我只给你们这个期限,每二十年都要向我献祭族中最强之人,只要你们还信仰供奉于我,别种妖兽也不敢来抢我口中之食。
只要你们人族不违背这个承诺,将最强之人献祭于我,保你们没事。”它眼见忽然射出森然蓝光,洞彻在场每个人,兽的内心,冷道:“但是你们如果还敢算计,欺瞒我,那我就会将你们全族都吃得一干二净!”
永夜之狼根本没有给人族任何讨论思考的机会,甚至那个叫燕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它突然一口吞下,人族与群妖心中惊惧,只得俯首屈从,苟活性命,冰原人族信仰狼祖,是狼祖子孙的时代就此开始。
然后,太叔京等人眼中的景象逐渐虚化黑暗,转向了下一幅石雕,那已是人族世代衰弱,永夜之狼横行北陆,使得北陆冰天雪地的数百年之后,这时许多冰原种族都在苟延残喘,再寒风中聚群取暖,瑟瑟发抖,因为食物匮乏,他们之间本来就互相猎杀的关系变得更为极端频繁。
永夜之狼在那之后妖力日盛,无敌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种族和个体能够挑战它,甚至连挑战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它那双如冰渊般深蓝的眼睛识破,吞食下肚,之后,它为了使冰原上所有的妖兽都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心思,便将它们统统聚集了起来,而它那巨大的身躯便趴在那里,俯瞰整个冰原。
妖兽和各个种族们为了活命,只能在它的视线内生息,这个范围就成为了最残酷的猎杀场所,只要它们不反抗永夜之狼,彼此间如何争斗吞噬,它都不会管,而因为代代献祭,人族此时已经几乎与凡人没有了差异,更没有了所谓强者,就算是普通的兽群也敢猎杀人类。
因为在永夜之狼看来,会被猎杀吞噬的人类,都是弱者,并不是他口中血食,久而久之,那个承诺誓约也只有唯恐自己灭族的人族还在主动遵守,它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震灼看到这里,冷笑道:“妖异无信无义,求他们苟且活命,正该有此下场。”
雪燎原却意见不同:“这只不过是弱肉强食,你们看,便是人族之中也是弱者早死,较强的才能生存,那头巨狼毕竟没有反悔,去吃掉剩下的人类和妖兽,它还在遵守着约定。”
太叔京点头道:“相较于人族诡诈,他们这些妖兽虽然恶的纯粹,不过也是弱肉强食罢了,这和信义无关,如果当年冰原先祖不是定下此约,当时恐怕就要灭族,而且震灼妳也看见了,那个叫燕的强者固然是人中强者,下手却也狠辣,他恐怕原本是想利用永夜之狼除尽妖兽,再寻机暗算,独霸冰原。
我是人族,自然不会去为妖兽异种设想,但是他的所作所为,也是物竞天择,恐怕也说不上什么信义,只不过是被这老妖识破了而已。”
萧南雪听到这话,深深看了太叔京一眼,想着:“若是这个世上还有何人心中有真正的信义公平,恐怕就是你了吧……”
她自问做不到如此平静对等看待这些事情,因为她脑中永夜之狼的记忆被唤醒,再见到这幻境之中的景象更是清晰,她知道永夜之狼只是不在乎了而已,而且太叔京恐怕也明白这个事实,但是他却还能看到人族本就有所算计,不过是事败罢了,哪里有什么信义黑白可言?
震灼冷哼一声,看向太叔京,奇怪地问道:“那你是怎么骗得那永夜之狼自投罗网?难不成你小子心黑到连它也看不透?”
“呸!妳明知道那老妖的妖力尽失,原身被毁,岂能是我心黑?”
人族已经势微至此,依旧还在筹谋,很快到了新一次的献祭之时,他们照着惯例向永夜之狼献祭族中强者,在群妖群兽的注目之下,永夜之狼漫不经心地张开嘴巴,等人自己跳进去,但它绝对没有想到,这是人族对它最后的献祭。
在它吞下那个少年之后,他庞大的身躯各个角落也跟着开始崩溃,永夜之狼目射蓝光,猛然站起身来,咆哮声夹带着极寒而凄厉的暴雪横扫北陆冰原,许许多多的人,兽,妖都还来不及逃窜就被冰封,并且随着它肉身崩溃,它的妖力也在不断外泄,将周遭的恐惧瞬间急冻,眼见那阵阵寒风就这么变成了重重冰壁!
“嗥——!!!人类,你们竟然暗算我!!!”
远处的人族部落见之大惑,但这寒风太过冰寒,就算是相隔甚远,那永夜之狼却好似就在眼前一般,他们趁着妖兽逃乱,便要跟着逃走。
太叔京疑道:“永夜之狼如此强大,突然间怎么会妖力暴乱?”
“原来如此,是战煞!”萧南雪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