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道中人靠凝聚战场杀气为煞,且气血远胜常人,总共有七大境界,同境界又分有王阶,将阶,兵阶,每升一阶战道威力都会得到极大提升,即便是同一境界,兵阶也定然敌不过上阶。
而戴昆此人的战煞来源并非战场,而是通过在斗技场与人一对一决斗互拼得来,充满了怨恨凶戾,越到生死关头气血越旺,因此他是斗阶,所以才能呕了这许多血来也还能有如此怪力去撞石门。
太叔京就见他如疯牛一般撞得这扇巨大石门连连隆响,碎屑飞落,心下庆幸:“这厮重伤至此竟然反而更加凶狠,幸好我以言语激这蛮人使力撞门,否则他要是在我身后偷袭死拼,那还真的难以收拾。”
戴昆战煞附着身体,用尽气力,将双手,脑袋,身子,几乎全部顶在门上,脚下战煞鼓荡,踩得地面骤生裂纹,奋力推那石门,口中怒吼连连,声如困兽!
此时他全身气血翻涌,又裹着战煞,力道决不下千斤,脚下“啪嗒”一声,又入地寸许,这般顶了许久,这石门缝隙中的冰霜才终于咔咔落下,随着沉重滞塞的声音在大殿响起,巨大的石门终于被他推开了一道缝隙。
“呃啊~~!!”
戴昆双手抵在门前,战煞在全身鼓动,双脚不住前踏,每踏一步都伴随着他踩裂石板的破裂声,这扇石门重得超乎他的想象,推了这么许久才勉强推开数尺能够过人。
太叔京眼睛一亮,随手把雪燎原揽在腰间,脚下一跺,纵身跃向石门缝隙。
“我自己能跳!你放开!”雪燎原吓了一跳,顿时在他手中挣扎两下,太叔京原本能一跃跳到门后,她这么一挣扎,半途便落了下来,堪堪跃过戴昆,滚在他不远处。
“你,原来是在骗我,啊!!!”戴昆见他跳到门里,顿时明白过来,一只大手顿时拉住太叔京的右腿把他往外拽去。
太叔京几番挣扎无用,身子直往外去,怒道:“你这厮哪儿来这么大蛮力!!”
“这大个真烦,放手!”雪燎原从太叔京身旁翻身而起,在空中连翻几翻,双脚一蹬同时踹在戴昆胸口,将他直接踹得脱手倒飞,滚到大殿之中。
“……雪燎原蛮力居然比那厮还大!早知如此,我何必枉费心机?”太叔京脚下得脱,立马站起身子喊道:“雪燎原,将这门关上,将他挡在外面!”
就见那戴昆知道自己被骗,此时气血正旺,很快爬起身子,直冲过来,雪燎原站在门后,神色木然,轻轻一推,这石门便在他冲来之前轰隆一声关起。
咚——!
雪燎原双手抱在身前,一脚踩在门上,回头道:“你去里面找那个什么大王,傻大个进不来的。”
就听戴昆在门外嘶吼怒骂,撞得石门砰砰直响,疯了一般的拍门:“你给我出来,我非要撕了你们,出来!!!”
咚——咚——咚——!
“怕什么,还不走,他等会儿就打不动了。”雪燎原全似没有听见一般,淡定得很。
太叔京身子不由一颤,转身便走,心道这丫头日后也是个极为可怕的角色,做起事来没有一点心理负担,这戴昆在外面叫得如何吓人她都完全没有反应,若是看见她这淡定的样子,戴昆只怕当场就要气死。
门内是蓝王的日常居所,和外殿一样宽广,但是也和大殿一样没有点燃任何火炬,只是一片黑暗,太叔京眼前尽是迷雾,无论前后左右,视线能见的范围内都见不到任何东西,若说是蓝王的卧室宽敞,这也实在太大。
“蓝王,太叔京前来拜见,还请现身一见!”
太叔京朗声叫喊,声音刚刚传出,他眉头便是一皱。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适?”震灼问道。
太叔京脚下一停,沉声道:“我的喊话没有回音,这可是在山体中挖出来的空间,怎么可能会没有回音?”
话一说完,便听得四周有什么东西正在移动,传来兮兮沙沙的怪声,太叔京凝起灼息在双目,古怪的是,即使他借着虎形晶目看向四周也看不分明,雾气的后面还是雾气!
“小子,拔剑!”
太叔京向后伸手一引,匣门洞开,震灼剑应声落到手中,顿时放出紫色剑光,这雾气一遇剑光,很快就被射透,照出雾后黑影,他定睛一看,只见雾气中许多细长怪影在四下蜿蜒,有的横在半空,有的紧贴地面,纵横交错,又像蛛网。又像枝杈,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将他团团包围,再走数步,会有什么后果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
便见地上一条腰粗长物忽然腾身而去,迎面抽来,太叔京听见声响,往右侧一滚,那长物啪的一声,竟在这黑石地上打出一条痕来!
那条痕并不算深,也就入地尺许而已,可是其中冰霜遍布,寒气向周围延伸,太叔京并没能看见那长物是什么东西,惊疑不定,只能谨慎后退,便在此时,他身后脚下又探出一条长物,往他脚上一缠,下一刻,直接就将他卷起,头下脚上地吊到了空中!
他在空中无处借力,又听上面传来呲呲之声,昂头一看,那长物上不知附着了什么东西,雪白透亮,竟是在将他从脚到头逐渐冰封!
“小子别动!”震灼驾驭灵剑,脱手飞出,绕着那长物滴溜一转将那长物割断,太叔京身子顿时坠下,只在手上运起灼息,猛地在地上拍出一个深深的掌印,才将坠力抵消,身子也掉了过来,而那条长物也跟着掉落在旁。
太叔京正要拾起,震灼剑这时候自己飞了回来,喊道:“别碰,这东西恐怕有毒!”
“有毒!?”
太叔京把手缩了回来,震灼剑在空中翻转几圈,跟着化光而出,凝成少女外形。
她漂在空中,对着地上的长物仔细看了看,疑惑道:“这并非是什么蛇虫长物,倒像是某种藤蔓,可是藤蔓为什么会有霜毒?”
震灼一见霜毒脑袋就大,因为霜毒不但稀少,而且性质特异,会将接触到的东西凝结冻住,对活物来说一方面是极低温会导致其骨肉坏死,另一方面霜毒不仅会阻碍经脉气血的运行,而且难以祛除,手法但有不妥,便会连部位和冰一起弄碎,治好了也得不偿失。
她又看向太叔京,道:“你脚上已经冰结,必须马上运功融化才行。”
“不必那么麻烦。”太叔京体内有灼息护体,霜毒只在表面结冰,他抬脚一跺,便震得粉碎。
“……这小子现在的功力愈来愈强了,这霜毒不仅无法入体,而且连他表皮都伤不到分毫。”震灼心道。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清楚明了,这些长物恐怕都是长短大小不一的藤蔓,密布于雾气之中,而震灼方才割断其中一条长藤似乎将这些藤蔓全部惊动,登时就见雾气中无数长条黑影隆起,在空中蜿蜒飘忽,蠢蠢欲动。
太叔京将震灼剑拿在手中,看了看周围这些如龙蛇般舞动的藤蔓,道:“这应该就是老猎帅所说每到夜里便来袭击蓝王的雾中怪木了吧?”
震灼飘到太叔京身后,道:“若真是怪木倒还容易对付,劈了便是,而这些藤蔓带有霜毒,又借着雾气,防不胜防,还是去把笨猫唤来,让它一把火烧了干净。”
“当真烧了就行?”
“不错,这些雾气和藤蔓应当是某个修士布下的禁制,一旦有不被允许的外人踏入,这些藤蔓便会缠绕上来将其绞杀,布禁之人能在这极寒之地施展这木行法术倒真是有些本事,不过他本事再高,也经不住一把火烧个干净。”
但是这些藤蔓何以会附着霜毒,这一点连她也想不明白,一般来说,木行法术即便不依靠气候土壤,也要使种子才能施展,而世上大部分植物都不能抵御寒冷,就算有毒,也不可能是霜毒。
“这个容易,我不久前跟啸雪魔学了一招。”太叔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