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京一出紫烟城便没有逗留,也不像来时那样游山玩水走走停停,一连几天都在山林中穿行。
其实他刚进紫檀林不久,转头就拐了个大弯特意绕道。
商丙元虽然是一时半会起不来床,夜天行说他身体弱,好歹一个玄门正宗,那是正儿八经的真传修士,就算身体弱保不齐还有什么灵丹和疗伤术。
太叔京能用灼息重铸断骨,商丙元没道理不能,得罪了这个伪君子难保他不会后脚追杀而来。
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这还算走得晚的,之所以走这么晚还有两个重要原因。
第一,就是震灼斩断邪罗剑以后自己灼息已尽,而且震灼剑光已尽,非要源源不断地给震灼输灼息养剑不可,这可是重要的倚仗。
再者,就是斩断邪罗剑以后便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剑气在太叔京体内奔腾不已,这剑气倒也不是非常蛮横,但他不明情况,只觉剑气在经脉里翻江倒海,积在胸口让他十分烦恶。
但没有灼息的情况想调顺这股剑气基本不可能,所以才选择留在紫烟城运行功法好让灼息恢复得快一些,一直到第四日灼息才终于恢复两道。
所以太叔京马上就动身辞行离开了紫烟城,如此绕道几日,路线已和来时偏离了不少,他除了赶路以外都在运功积蓄灼息没敢浪费一点时间。
又穿过一片密林,太叔京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声响十分清净,算来自己在森林穿行四日,因为剑气积压不敢走快,也总有二三百里。
谅那贼道士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儿来,太叔京确认四周安全,找了颗大树底下的阴凉处盘膝坐下,开始调运灼息疏通经脉,冲散胸中积压的剑气。
他本以为剑气在体内窜了这么久,体内经脉肯定已经乱七八糟,有暗伤也说不定。
结果并没有,不仅如此,那些剑气还与灼息相互融合轻易就被灼息化去,太叔京心里虽然暗自奇怪,但灼息在体内流动阻滞并不强是事实。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带着疑惑继续搬运调息,此时他已闭目行功一天一夜,终于将剑气全部与灼息融合,统统归纳收回至心焰明炉之中。
在这个过程中剑气和灼息融合,反而令太叔京筋骨强健了许多,他此刻行气通畅,不仅毫无阻滞,更想不到连灼息也差不多全部恢复。
基本上冲散气劲淤结是一个两股气互相消耗抵消,此消彼长的过程,正因如此,所以不论是仙武两道,一旦受了内伤都必须慎重处理,非要外力帮助调息才能痊愈,若是功力不济或者拖得久了,废掉一身修为是小,丢掉性命也是经常。
但太叔京并不知道这些。
不过他也想明白另一件事,那剑气八成是来自邪罗剑,激战之时入体,如此说来这剑气对自己的千钰诀不仅无害反倒有益,不然没有道理拖延了七八日之久还没有什么损伤。
事实上就是这样,灼息和剑气融合之后是更为充沛,而且隐隐还有突破关口的兆头,若非邪罗剑的剑光已被镇咒削弱了许多,说不定还能再多一点剑气直接又破一炼。
对于自己又发现一个练功的捷径还有些窃喜,毕竟这可比铸剑积累来的轻松,但转念一想,哪儿来那么多的灵剑让自己斩,自己这边断掉也并非没有可能。
功行完毕,刚睁开眼太叔京就惊了一下。
“怎么回事?”太叔京不禁叫出口。
这雾来的古怪,明明在他运功之时还是一片晴朗静怡,不过一日夜的功夫周遭就不知何时起了白雾,而且这雾层层叠叠,似乎比身后的这棵树还要高。
此处并非高山,就算起雾也都是薄雾,哪会这样连十几步远近都看不清。
太叔京没有疑惑很久便站起身来,朝着自己还记得的大概方向走去,原本普普通通的森林在白雾的笼罩下平添了一股诡异的气氛。
雾越来越浓,原本还能看到十步以外,现在连五步都有点困难,太叔京因为看不清周围到底有什么而不敢动作太大,能依靠的基本上是耳朵,虽然也八成没什么事情。
主要是怕撞到什么岩壁,树之类的,小时候吃过亏。
太叔京又走了一会儿,他右脚刚一步踏出,感觉自己好像踩进了什么东西里。
忽的被什么东西一拉,太叔京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右脚被极快的拉了起来,整个人瞬间后栽,瞬间想到一个东西,套绳!
可能因为背着剑匣的缘故,太叔京刚一栽倒,那套绳就拉不动了。
太叔京庆幸自己没被整个吊起,步那小泼妇的后尘,他为了以防万一剑是一直拿在手上的,伸手一剑砍断套绳,但这还没完。
这套绳刚被砍断却牵动了另一个陷阱,太叔京听到“嗖嗖”两声破风之声传来,直接翻身而起闪到一旁,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条黑影左右射过。
这一定是猎户的陷阱,先放一个套绳在此,野兽一旦入套就是重物,暗处的弓弦就会拉满,一旦挣脱那弓弦失了拉力便射出箭来,野兽基本必死。
附近有人那就好办了,反正自己一时半会走不出去,拖一个月是拖,不差几天,还能找人问路。
太叔京在附近小心地找了一下,果然发现猎户的足迹,而且周围还布有不少陷阱,太叔京不敢再在地上走,这套绳弓箭还好对付,万一是绊锁陷坑那是防不胜防。
他一步一步踩着猎户的脚印跟了上去,白雾开始变得稀薄,又走了一会儿,光芒逐渐透进视野,已经到了林边,猎户的脚印一路朝前,太叔京不再多想,这里基本已经是安全区域。
向着林外快步奔出,出了林子是个小山坡,山沟里果然有个村庄,规模还不小,能清楚看见村民在村里活动。
这时村口有几个村民看到从山坡上跑下来个没见过的陌生小子,一个往村里跑去报信,其他几个都各自拿起弓箭和叉子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