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雪声如阴风,阵阵飘来:“你这个奸诈之人,如何能懂得我的痛苦,我的心思,竟敢在此大放厥词,妄加评断!”
震灼在剑中催道:“你小子真是该死,一番话使得她心魔显现,已经盯上你了,还不快走!?”
“走?我为什么要走?”太叔京把剑匣一放,反而高声道:“这冷血傻子自欺欺人,早晚不是逼死别人就是逼死自己,我岂能不管?”
震灼又道:“你现在灼息极弱,她一旦心魔凝形,你是敌不过的,你怎么管?她便是逼死旁人也好,逼死自己也罢,又与你何干?”
太叔京凛道:“她是我的知己好友,是我平生所遇最为钦佩之人,所以我不愿她深陷无谓的仇恨和自责之中,一昧自苦,又何必与我相干!”
“你是疯了!我非把你带走!”说完,震灼剑紫光乍现,震灼化身而出,拽住太叔京领子立时便往后飞退,太叔京此时灼息没剩多少,一下就被拉走,只能挣扎叫道:“震灼,请妳放开我!我不能走!我若是现在走了,萧南雪必化鬼物!放开我!”
萧南雪的声音便在此时传来:“你胡说八道一番就想走吗?给我留下说清楚!”
便见一道极细的刃风破空斩来,震灼见那刃风斩来,身子急忙一闪,与那刃风擦身而过,只见右额一缕发丝缓缓飘落下来。
“这女将军的刀法如此蛮横,再佩以那无明长刀,便是我万全之时恐怕也难敌过,这小子真是活腻了!我如何带得走他!?”
震灼心里恼怒,完全无法理解太叔京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去激发萧南雪的心魔,就算是与她有过肌肤之亲不能弃之不顾也大可以安排个更好的时机来除去她的心魔,真是色迷心窍!
她越想越怒,正要斥骂,回头一看,太叔京不知何时已经从手中逃脱,手里只剩下他身上的那件兽皮衣,连震灼剑都不要了!
“混账!太叔京~!给我回来!”
便见太叔京赤着上身跑了回去,他身上毕竟还有些许灼息,一时倒也不会冻毙,便对着萧南雪喊了一声:“冷血傻子,妳别藏在雪里隐藏面目,妳若还有身为兽将的尊严,那就出来,和我面对面论个高低啊!”
祖脉冰原上风雪呼啸,太叔京赤膊站立,没过片刻功夫就被雪盖了大半个身子,但他灼息在内部运转,体表温度却是不高,雪在他身上也不会融化,萧南雪从风雪之中步步走来,长刀还在手中,忽然见到太叔京上身赤膊,她几乎是本能地抽了口凉气,眸光一闪,偏到了一旁。
“淫贼……好生无礼!你知我是个女儿身,有意羞辱我对吧!龌龊~!”
太叔京就见她拿刀的右手忽然一抬,长刀斜劈而下,急忙脑袋一缩,避过长刀,叫道:“冷血傻子妳疯了吧!说砍就砍,我若要羞辱妳,还用等到今日吗!”
萧南雪忽然呵呵冷笑:“是了,你定是早就羞辱过我了,哪里还会等到今日?是我蠢笨,竟然还相信你这淫贼!”
太叔京听得脑袋发麻,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赶紧回头问震灼:“她现在是怎么了?思维如此极端阴暗?”
却见震灼冷面如霜,气极反笑:“呵呵呵……你小子污了人家身家清白,即便是她没被心魔控制影响怕也是要活劈了你吧?”
太叔京眼睛一直,忽然哭天抢地似地叫道:“我冤啊!就算冷血傻子她被心魔控制,妳又没有!妳也这么看我!”
萧南雪见他此举也是一愣,又看见远处一个眉目清冷的绿衣少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边与太叔京说话,萧南雪回过神来,便喝道:“你——你竟还四处宣扬,她是谁!?”
太叔京心头一跳,僵硬地转过身来,嘴角抽道:“……妳听我慢慢道来。”
“多说无益,我今日就斩了你这个无耻淫贼!”
萧南雪话音未落,提刀便砍,她虽然心魔显化,毕竟刀法还在,每出一刀都是封退绝路的杀招,太叔京灼息微弱,只狼狈的躲过两刀便仰面跌了下去,这第三刀迎面劈来,速度更是极快,他心下一凛,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避不过这一刀,只能闭目待死!
无明刀身未至,刃风先来,太叔京刚有微痛之感,而刃风却当空停住,无论萧南雪如何用力都无法将长刀利落劈下来。
“臭小子,闪一边去!”
太叔京眼睛一睁,原来是震灼冲上前来自己手持灵剑把无明长刀给架住了,他立刻身子往后蹭了几下,翻身跳到数丈之外,刚一脱险,便对震灼叫道:“震灼,快回来!那冷血傻子刀法厉害,妳独力抗衡会被斩断的!”
太叔京刚一说完,忽然一股寒气直上心头,萧南雪放出战煞,瞬间把方圆十余丈都给吞了进去,这样一来别说是架住长刀,连劲力都会受到很大影响,就连太叔京也没有见过萧南雪释放如此强烈的杀气,这才感受到心魔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多么巨大。
震灼此时被萧南雪死死压着,根本就无法抽身卸力,她咬牙艰声:“我岂能……不知?这女将军刀法和臂力实在是……了得,我抵挡不了多久,你先走!”
“说什么胡话,妳都脱不了身,我又焉能逃得走?”太叔京此时也是寸步难移,他知道这样下去不仅震灼剑会被斩断,自己也休想活命:“而且冷血傻子在以后的日子里会带着无尽的愧疚和自我憎恶活下去,这不是我想要的。”
太叔京鼓起灼息,忽然高声大喝:“萧南雪!妳说妳出手从来不是为了自己,那么,现在妳的刀又是为何而斩!?”
萧南雪刀上加力,断然道:“杀无耻淫贼,有何不可!”
太叔京嘿嘿又笑:“杀淫贼?好好好,算妳说得过去,就当是如此,妳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曾有奸淫掳掠?”
萧南雪切齿:“我便是证人!你这无耻淫贼的本来面目我一清二楚!”
“冷血傻子,妳此言大谬!妳根本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我在妳之前也曾玷污过其他女子,我即便是当真一时按耐不住,与妳有些肌肤之亲,那也只是对妳一人心生好感所致,我终究没做什么逾越之举,妳仅以一己之见便要定我罪名,莫非是公报私仇!?”
“休要胡言!本将从军近十年,从未有过任何以权谋私,怎会……呃啊!怎会冤枉你!”萧南雪此时被心魔影响,神智不清,又被太叔京寻到话柄,质疑其公报私仇,登时脑子便一阵抽痛,思维一片混沌,想要细思也是不能,她忽然又道:“万事有一必有二,你既然连本将都敢起心,日后定然也会轻薄其他女子!”
“冷血傻子上当了!”太叔京心中暗笑,又高声道:“妳这是将还未发生之罪罗织在我身上,常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说妳不是想要戕害我?”
萧南雪闻言,脑中又是一阵翻腾,震灼顿感刀上压力变小,原来是无明也在暗暗抵抗萧南雪的下劈之力,太叔京见状继续说道:“是的,妳所谓的为了旁人而出手先绝后患,也只不过是妳逃避自责的一种方式,只是妳一厢情愿地把别人的错揽到自己身上,然后告诉自己:“以杀止杀,不得不为。”何苦?”
“不,我没错,我没有逃避,我是为了制止,扼杀那些恶人……我是,呃——!!”萧南雪头痛欲裂,忽然抱着头仰天厉叫,震灼见机伸手探腰,接过无明,一个转身便回到了太叔京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