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川接着说:“她处理掉了陈奎的尸体,因为她知道,一旦殷慕海恢复记忆,他也会同意把他的罪名安到你头上,好好想想,她才是最了解殷慕海的人,如果她觉得,他能够下决心牺牲你,那他就真的能做到。我只需要一个证据,然后你就可以跟你的家人团聚。”
徐明定神在思索犹豫,他背过身猛吸了几口烟,然后金蹙着眉头看向王海川。
在王海川焦急、迫切、忐忑的情绪下,看着徐明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展示在他眼前。
“这是什么?”王海川震惊又疑惑。
“这是谢莉娅被关在地下室时的一张照片,她手里拿着前天的报纸,这张照片上应该还留有殷慕海的指纹。”
王海川眉头舒展开,伸手就要拿照片,奈何隔着栏杆,根本够不到。
而接下来徐明的举动,让王海川气得想立马冲进去,“,你要干什么?你TM在干什么?”
徐明用雪茄对着照片缓缓将其点燃。
“护卫!护卫!快把门打开!”王海川气愤地拍打着栏杆,对门外怒吼着,“打开,该死!”
照片已经开始燃烧,火越来越大,徐明带着笑意看着气急败坏的王海川,心里乐开了花。
“不要动!你TM干什么?护卫!快点!快点!”待护卫赶到将门打开,照片已烧得只剩一角,其余已经变成了残灰。
王海川赶紧踩灭了火,气得直喘气,额前的静脉奋张,眼睛瞪得圆圆,恨不得将徐明碎尸万段。
徐明坐会了椅子,优哉游哉地说:“谢谢你的火。”
王海川愤怒到了极点,上前就是一拳,直接将徐明打趴在地上,拳头接二连三地落在他脸上,徐明只能蜷缩在地上,紧紧抱着头,拳打脚踢如雨直下,他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站在窗前的殷慕海,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局势让他不得不沉住气,继续等下去,被辱是小,计划破灭是大,所以现在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他也得等到徐明这边的结果。
王海川用尽了全部力气发泄了一通后,最后只能丧丧地带着怒气走了出来。在经过殷慕海跟前时,没了之前的嚣张,瞥了眼便离开了。
殷慕海紧皱着眉头猜不出结果。当走进监禁室时,敞开的铁门,监狱地上有只吸了一半的雪茄,走进室内,地上正躺着已血肉模糊的徐明。
打破了脑袋,渗出了血,流的满脸都是,胸前衣服上,手臂上也都是血迹。他奄奄一息,感觉快要昏死过去。
殷慕海坐在他对面,靠在墙上。徐明缓缓转过头,费劲地睁开眼睛,虽然视线模糊,但还是能分别出对方是谁的。
在看见殷慕海的那一刻,他更想告诉他,欠他的全部还清了。
忽然徐明昂起头,找寻着什么,费劲地匍匐着找到了不远处的还剩一半的雪茄。然后他将它拿起叼在嘴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起身,靠在殷慕海身边。
殷慕海笑着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当他重重地吐出浓浓的烟云时,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然后他将烟递给殷慕海,两人不自觉地笑出了声。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情吧。
说徐明软弱也好,视殷慕海为最好的朋友也好,最后他都不惜代价选择了相信他,就算头破血流,伤痕累累。他为之前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了代价,也算是两清了。
谢莉娅去了学校,走过了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校园,但现在看来,却有了不一样的心境。
她还去了谢莉娅的墓地,在墓碑前站了许久,从一开始的越想越气,到最后慢慢恢复平静。
这时,穿着棒球服,戴着棒球帽的赵旭铭朝着这边走来。当他走近看到伫立在赵雅歆墓碑前的谢莉娅,气不打一处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莉娅没有看她,依旧愣神,“她曾是我最好的朋友。”
赵旭铭一脸鄙夷,“而现在你为了殷慕海一家背叛了她,尽管他们曾经折磨过你,他们那样对待你,该死!谢莉娅!”
谢莉娅咬咬牙,闭上了眼,“我是当事人,只有我清楚他们做了什么,旭铭……”她转过脸,看着赵旭铭,“你也知道雅歆状态一直不好。”
“你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吗?她告诉我了,莉娅,她在死之前告诉了我,一切都是因为叶澜,而现在你却为了保护他们,向众人撒谎,该死……”
“殷慕海监禁我是因为我看到他杀了人,我被关了十三天,旭铭,这就是你想听的?就算说出来也改变不了雅歆已死的事实。”谢莉娅愤慨而痛心,她心中燃烧着最为猛烈的憎恨,但是她要的不是楚楚可怜,别人的同情。
谢莉娅说完甩头准备离开,赵旭铭上前一把抓了她的手,“但你可以让殷慕海一家付出代价。”
“为了什么?”谢莉娅眼神中的绝望和戾气让赵旭铭无话可说。
就这样他看着她远走的背影,忽然又有些不甘,朝她大喊:“想想雅歆会怎么说,她不会说这是为了她自己,或者什么狗屁正义,她会说这么做是为了你自己,莉娅。”
谢莉娅停住了脚步,赵旭铭走上前继续说:“你跟我一样,我们爱雅歆,是因为她让我们成为了更好的人,你不能让他们在伤害你之后还轻松脱罪,只有你能阻止他们。”
谢莉娅两眼无神,“雅歆总是说,当你遇到好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忽然她抬起头,瞪大双眼,“这就是我的机会,旭铭,在自保的前提下,选择共赢。”
赵旭铭怔在原地,一脸惊恐,他从没看见这么可怕的谢莉娅,悲恸、决绝、无情的眼神。
离开专员队的林雨,便马不停蹄地赶往赵青山家。凌穆已经放弃了挣扎,但是她不行,她做不到,明摆着的疑点,她做不到坐视不管。
据凌穆口中得知,陈敏在之前就找过赵青山,那她就有疑点,她需要找到赵青山家保姆,问问清楚。
林雨在赵青山别墅附近停好车,刚下车走了没几步,便看见赵青山家保姆提着两个菜篮子在前面走着。
这不巧了吗,她连忙上前打招呼,“您好。”
梅姨一下子就认出了她,但是态度并不好地瞥了她一眼,“夫人不让我跟任何人说话。”
林雨一路跟在她旁边说道:“我只想知道陈敏律师什么去的您家。”
梅姨依旧爱理不理的,“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拜托了。”林雨请求的态度没能让对方开口,她快步走到她前面,挡住了她去路,恳切地说:“我在尽力帮助赵先生洗清罪名。”
“但就是赵先生做的,难道不是吗?”梅姨一听有些不确定起来。
“我不确定。”
梅姨见林雨不想坏人,又一再坚持,便瞧了瞧周围,开口道:“那位律师是在你和旭铭来的前一天到的。”
“她想做什么?”
“她跟赵先生谈话,她等了一会赵先生,他们说了一会话,之后她就离开了。”
林雨一边听着一边思索,“她在哪里等赵先生的?等了多久?”
“可能等了几分钟,在院子里。”
林雨忽然紧张起来,“她当时是自己一个人?”
“是的,那会我去叫赵先生去了。”
“就是那个发现凶器的院子?”
保姆一时无语,但还是点点头,“对。”
林雨忽然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陈敏可能伪造了证据,接机藏到了赵青山的院子的花盆里。赵青山可能并不是凶手!
殷慕海离开司法园,便继续按照原计划处理接下去的事情,徐明那边已经没了后顾之忧,他需要将车开到郊外,见一个人。
路上,手机忽然响起,殷慕海看了一眼,是殷俊祺,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接。
车开了很久,开到一片荒芜的野外,这里只有窄窄的泥路,周边毫无人影。
他将车停在路边,打开后备箱,从口袋中掏出橡胶手套,将之前放在后背箱的塑料袋打开,取出赵旭铭曾穿过的T恤,摊开放好,然后从西装暗兜中拿出试管。
这是他在叶澜昏迷不醒时抽的血。他将血洒在了T恤上,擦干净管口,收好试管。然后重新将衣服放回了塑料袋中。
殷慕海掏出手机看了看,差不多时间,对方应该也快过来了。他关上后备箱,拿着袋子走到车头,然后给殷俊祺拨了电话。
此时正趴家中桌上的殷俊祺陷入了胡思乱想。殷慕海到底在抽屉中藏了什么?为什么没有接他电话?他到底去做什么了?
这时,桌上的电话传来振动,是殷慕海。他走到窗边将电话接了起来,“爸爸?”
“俊祺,抱歉,我之前没能回你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
“我有件事要处理。”
殷慕海说的很含糊,这让殷俊祺觉得不被信任,“什么事?怎么了?”
“没有,跟徐明和莉娅聊了一下,有些事需要解决一下,但是一切顺利。”
“爸爸,你现在到底信不信我?我要知道一切实情。”殷俊祺没那么好搪塞,他环顾四周,然后放低声音,“我看到你从客厅抽屉拿出来的东西了。”
殷慕海眼神一下变得凝重,“俊祺,这个不适合在电话里说。”
“那你回家啊。”
“我会尽快回去,跟你解释清楚所有事情,我跟你保证,现在我得挂了,相信我。”殷慕海转头看着远处朝他驶过来摩托车,说完便挂了电话。
殷俊祺紧紧皱着眉头,看着已经挂掉的手机,忧心忡忡。
殷慕海不慌不忙地收起手机,心想:又多了件麻烦事。
然后他转过身,拿起车头的塑料袋走向骑着摩托车的男子,扔给他,“在这里面。”
男子没有下车,戴着头盔,一把抓住了殷慕海扔过来的塑料袋,看了看问道:“另外一个呢?”
殷慕海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对方。男子打开数了数,一分不差,这是他的报酬,殷慕海花钱,他办事。
“按照约定的做,别自作主张。”殷慕海对他嘱咐道。
“放心吧。”男子装好袋子,收好钱,便骑上摩托扬长而去。
殷慕海看着消失的车尾,扬起的大片尘灰,在原地站了片刻,便上了车,离开了荒地。
在殷慕海还在回家路上时,家中迎来了不速之客。
刘景鹏开了好久的车才找到山间的别墅,他将车停在别墅外,并没有开进院子。看着杂草丛生的老房子,刘景鹏不禁皱了皱眉。
走进院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又大又深的泳池。而殷俊哲此时正坐在围墙上,围墙很宽,不高,布满藤萝。他抱着刚得到的小狗玩的不亦乐乎。
“俊哲。”刘景鹏朝着他走去。
“你怎么来了,来看看我的小狗,它叫小奶油。”殷俊哲心情很好,见到刘景鹏除了一时的惊讶,注意力马上又转到了小狗身上。
刘景鹏上前摸了摸小狗的,更是一脸惆怅。看着殷俊哲一脸开心,毫不知情的样子,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酸楚。
他环顾四周,找寻着囚禁谢莉娅的地下室。他打算去看一看。
“妈妈说下面很危险。”刘景鹏让殷俊哲也跟着他一起走下地下室。
“不危险,来,我给你看个东西。”刘景鹏又哄又骗的将殷俊哲带进铁笼。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让人害怕。”殷俊哲看着阴森森,被烧的乌漆漆的地下室心里莫名心慌。
刘景鹏看着殷俊哲走进铁笼,好奇得东瞧瞧西看看。他便狠下心快速走出铁笼,一把将门关上。
铁门发出巨大声响,吓了殷俊哲一大跳,迅速转过身,却看见刘景鹏关上了铁笼门站在往外面。
“你干什么?景鹏,这一点都不好笑。”殷俊哲有点害怕,心里开始着急。
刘景鹏锁好一句话都没说,便转身走向地下室出口。
“景鹏,你在干什么?景鹏!景鹏!”殷俊哲不停地对刘景鹏喊着,但是对方走的很决绝。他看了看身后一片漆黑,害怕地快要哭出来了。
“景鹏!放我出去!我不喜欢这样!景鹏!”殷俊哲在铁笼内用力地掰着栏杆,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