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哲。”叶澜一惊,含泪被殷俊哲抱了满怀。
“我就知道你会醒过来的,我知道的。”殷俊哲哭着看着叶澜。
“宝贝,俊哲,我很爱你们两个。”叶澜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我也爱你,妈妈。”殷俊哲抬头看了看殷俊祺,忽然觉得叶澜太过激动。
“我几乎三天没睡觉,也没洗澡。”殷俊哲笑着跟叶澜开玩笑说。
“姐姐。”叶清站在床头微笑着看着她,“慕海要求我们一个一个地进来看你,但是我拦不住她。”
“在你醒来之前,阿姨一直陪着我。”
“我真高兴你醒来了。”叶清笑着,一脸欣慰,违心话说得得心应手。
这时,殷俊哲忽然问道:“爸爸呢?哪去了?”
叶澜苦笑的脸瞬间难堪,殷俊祺反应很快,自然地接上话,“他去拿一些妈妈要用的东西,很快回来。”
“你看到那张照片了吗?我很喜欢你在我这么大的时候照的相片。”殷俊哲整个人都开朗起来了,他绕到对面在床头的墙上,看着一堆照片对叶澜说。
殷俊祺始终看着叶澜,等着她的答复。叶澜则一边为难,一边还要笑着回应殷俊哲。
“你看我们多像啊?”殷俊哲拿着照片放在她眼前。
叶澜的脸色瞬间铁青,她一脸惊恐地看着殷俊哲。
“这是我在外公的办公室里找到的。”殷俊哲丝毫没察觉,依旧很开心的跟叶澜讲述。
“什么时候?”她抬着头看向殷俊祺,情绪有所变化。
“我们现在住在那里,泳池是空的,但爸爸说我们会给它灌满水。”殷俊哲开始重新,一脸期待的样子。
叶澜忽然感觉呼吸困难,情绪波动幅度太大,导致她心率不稳定,叶澜的喉舌像被什么干结住了,心跳得像胸膛里容不下。
殷俊祺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妈妈,你怎么了,快,去叫护士来。”
“怎么回事?”
“快叫护士。”
“护士!”现场一片慌乱。
“我没事,我没事。”叶澜还在尽力安慰殷俊哲。但是自己根本控制不住,眼睛开始模糊。
很快三三两两护士赶来了,对叶澜进行检查,稳定她的情绪,“请你们出去一下。”
殷俊祺整个人愣住了,他很害怕,叶澜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妈妈,妈妈!”
“请你们先出去,我们会给她注射镇定剂,之后你们可以再进来。”殷俊祺等人被赶出了病房。
“冷静点,殷夫人,您需要休息一会了。”护士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在给她注射镇定剂。
叶澜感觉头很沉很沉,她在最后的意识中说着:“报……报警。”之后便昏睡过去了。
殷俊哲害怕极了,叶清抱着他安慰着,叶澜刚刚真的把他们吓得够呛。
殷俊祺很害怕,他清楚叶澜这样都是因为他,她不同意他和殷慕海的做法,他刚刚差点害死叶澜。
凌晨殷慕海着急地来到事务所,心情糟透了,很急躁也很愤怒,胸膛里像一锅开水那么沸腾,心火冲头,太阳窝突突直跳。
事务所会议室内一屋子人都还在忙活着,他们都是为了殷慕海卖命,任劳任怨,其中为首的就是陈敏。
她看到殷慕海,上前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醒了。”殷慕海没有心思跟她废话,朝着会议室走去。
“所以呢?”陈敏发觉殷慕海不像平时那么镇定,倒有些意外。
“她认为是我做的。”
“什么叫认为?”
“她说没看到袭击者是谁,你们有线索了吗?”说着,他们来到会议室,一群人都齐刷刷看向他。
“在回家路上的所有公交车站附近的街道摄像头里,都没有出现赵旭铭的身影。”其中一位负责这块的律师上前将文件递给殷慕海。
“为了确保不在场,他会小心不被拍到,所以他到家的时间要比他所说的晚一些,他有可能在这里绕道了。”从上次的当面对质来看,殷慕海深信赵旭铭是个聪明狡猾之人,肯定处处都会小心行事,不留痕迹。
“但这条路不是最近的,也不是最快的,只是更加隐蔽,他声称自己在房间里待了大概一小时,洗澡、换衣服,之后去了学校。”
“刀伤的法医报告到了吗?”殷慕海忽然想起这一重要的验证。
“他们保证明天会出。”
“赵旭铭洗澡前换下的脏衣服找到了吗?”他转头对陈敏问道。
陈敏勾起嘴角,“找到了,夹克、裤子和衬衫,专方正在检查。”
“这是关键,他不可能在行凶时没沾到血,如果没有发现,那就说明他当时没穿这身衣服。”殷慕海盯着陈敏一脸坚定。
“专员已经搜查了方圆两公里内的所有垃圾桶,什么都没发现。”
“我需要再次申请搜查那一片区域,他们没找到凶器,所以才会去查衣服,就一定要找到那套行凶时的衣服。”殷慕海说完,旁边的女律师将资料递给他。
“第二十六页,是2014年,他的父母上报了一起袭击事件,在他们把赵雅歆赶出家门之后,赵旭铭打了自己父亲一拳,除了和殷俊祺的事,他还有其他暴力前科,三个月后,法庭还没有宣判庭审结果,他的父母决定撤诉了。”
陈敏简单的给殷慕海阐述了赵旭铭以往的历史前科。
“赵旭铭的父母怎么说?”
“现在是凌晨两点。”
“那就叫醒他们,这些没有一个有用的。”殷慕海紧皱着眉头烦躁极了。
他望着一屋子人都沉默的不说话,便转身走出了会议室,“等法院报告出来之后打给我。”
陈敏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但是她没有选择,既然身处慕天事务所,那她就有义务不惜一切代价助殷慕海,当然也是为了自身的利益,没有哪个事务所比得上慕天。
她追上前叫道:“殷慕海,殷慕海!我必须找到给赵旭铭定罪的实据吗?还是说可以伪造一个?”
“你觉得呢?”殷慕海没有停下脚步。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不说出真相,会浪费很长时间。”
殷慕海立刻停住,转过身怒目而视,“是赵旭铭干的!但如果必须用假证据,那也可以。”
陈敏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这次殷慕海是真的急了。
专员队
王海川接到医院的电话,立马各方联络起来,确保消息走漏,“十分钟之内给我赶到这里来,她已经醒了,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可以离开医院了,病人、家人、朋友都不行!把所有人的手机都收上来。”
挂断电话后,他对办公室内的专员喊道:“叫醒夏慧他们,让他们立刻过来,各位,叶澜已经醒了,赶紧联系所有的报纸、网站、电视台先封住他们的口,什么都不要说!如果媒体有消息,我要在他们发布之前就知道,明白了吗?打电话给赵勇吉法官,马上!这个消息一定不能传出去,否则凶手就跑了,快点,快点,动起来!”王海川火急火燎地催促着,办公室内忙得焦头烂额。
凶手一日没找到,赵旭铭就不可能摆脱嫌疑,他现在是头号嫌疑人,专方随时可能有新的发现,重新将他送进监禁。
他胆战心惊地在家中夜不能寐,深夜透过窗前反射出的自己,脸上被殷俊祺打得鼻青脸肿,双眼渗透进了黑暗,满是仇恨。
肖晓至始至终陪着他,熬不住困意,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传来振动,赵旭铭看了来电显示,是林雨,“喂?”
“我们有进展了。”电话那头,林雨很兴奋。
“什么?”赵旭铭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凌晨四点专员队空旷的停车场内,周围不算太黑,亮着几盏微弱的路灯,天边也开始浮现出亮光。林雨拿着手中的报告第一时间给赵旭铭打了电话,“凌穆刚刚把法医鉴定报告给我。”
“然后呢?”赵旭铭明也开始紧张起来,肖晓揭开毯子,来到赵旭铭身边。
“我现在照着读,叶澜身上有七处利器刺伤,凶器长十八厘米,宽二点六厘米,刺入胸部和背部,根据被害人身上伤口的角度来判定……这是好消息,袭击者是右利手,旭铭,听到了吗?是右利手。”林雨显然很开心。
这时不远处有车朝着地下车库驶来,站在车旁等待的凌穆示意林雨上车。
“怎么了?这很好,对吧?”赵旭铭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决定性证据,现在我得挂了。”
“林雨,谢谢你通知我。”
这边林雨说完,挂了电话,立马上车离开了专员队。
赵旭铭放下电话,好消息来的太突然,有些不敢相信。
肖晓凑上前,还不知情况,一脸担忧地问道:“她说了什么?”
“法医鉴定说袭击者不是左利手。”
“那就是说我们没事了?林雨怎么说的?”肖晓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
“她说这几乎是决定性的证据。”
“旭铭!”肖晓开心地一把抱住了他,赵旭铭明显身体一僵。
肖晓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他,捋了捋额前的发丝,干笑了几声,双手不知道该放哪,毕竟他们现在不是情侣关系,而且赵旭铭之前也跟她吵过一架。
赵旭铭微微笑了笑,“谢谢你。”
“别说了。”肖晓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赵旭铭慢慢低下头,吻上了她,肖晓没有拒绝,她本来一直喜欢着他,所以至始至终都会陪伴着他。
在所有人的煎熬中迎来了第二天的清晨,空气中掺杂着凉意和焦灼,天色还未明亮,带着阴沉的压抑围绕在S市上空。
陈敏接到电话时,正赶往赵旭铭父母家,“我知道赵旭铭是左利手,第一处刀伤在哪里?那么可能是叶澜并没有看到袭击者,好,你们继续查。”
挂了电话,她在一座二层小洋楼前停下,按了按大门的门铃,不一会儿,一位系着围裙,大约五六十的女士打开了门,她一脸疑惑地看着陈敏,问道:“你找谁?有事吗?”
“赵女士?”
“夫人现在不在。”这位女士大概是保姆了。
“那她丈夫呢?”陈敏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保姆有些拘谨。
“他现在很忙。”
“我得跟他谈谈,很重要的事。”陈敏没那么好搪塞,在她的坚持下,保姆还是让她走了进去。
“请在这儿等。”保姆将她带进客厅,自己去书房找赵先生去了。
陈敏在客厅内环视一圈,家中很干净,装修的古色古香的,也是个有钱人家。这时,她突然注意到院子的花坛边有还未种好的花苗,地上散落着泥土,还有各种工具。
赵青山也就是赵旭铭的父亲,正在洗手间清理手上的污渍。
“先生。”忽然保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微微侧了侧头。
“有一位女士想要跟您谈谈徐明的事,她很坚持。”保姆一脸为难的样子。
赵青山个子不高,但长得很严肃,他没有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责备保姆,擦了擦手走到了客厅。
客厅的落地门是直接通向院子的,景色一览无余,赵青山一眼便看见陈敏蹲在院子花坛边,看看他刚刚在栽种的花苗。
“早上好。”赵青山对她打招呼,陈敏正在思索,忽然有人喊道,把她着实吓了一跳。
她转过头,看到一位穿戴干净利落的老人,笑着站起身走上前去。
赵青山给她拉开了门,问道:“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对于你女儿的遭遇我很抱歉。”陈敏先是礼貌地表示慰问。
对方突然这么说,赵青山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你是专员吗?”
“律师,我是陈敏,负责你儿子赵旭铭的辩护。”陈敏微笑着礼貌地伸出手。
但是赵青山回应她的则是黑脸,他对身后的保姆说:“你能带这位小姐离开吗?”说完他扭过头走向沙发。
陈敏立马追上前去,“我只想帮助您。”
“我已经几年没跟他联系了,我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也不想知道,我帮不了你。”他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又转身走向院子,不再搭理陈敏。
赵青山态度很决绝,陈敏无可奈何,脸色也黑沉沉的。